第130章 贾雨村再断葫芦案
第130章 贾雨村再断葫芦案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妹妹既然白天都去展府认门了,那晚上展老爷也过来认个门,就很合情合理了吧!
林妹妹两眼一闭一睁,就躺在了展老爷怀里,白天收到的那些礼物,如今都在她身边床上放着,一扭头就看到展老爷正笑嘻嘻地看着她,手脚都不老实。
“好妹妹,这些礼物可是你那些姐妹们精心为你挑选的,你可莫要荒废了它们。”
“来来来,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这些礼物到底该怎么个玩法。”
眼见着展老爷笑着拎起了那串“珍珠项链”,林妹妹顿时容变色,爬起来就往外跑,丝毫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衣衫单薄,只罩着一袭轻纱。
“嘿嘿……”展老爷便如同抓小鸡的那只老鹰一样,慢悠悠地在后面追着,把林妹妹赶得满屋子乱跑,高跟鞋踩在地面之上,“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好在这展府的房间也够多,空间也够大,一时之间林妹妹还不会被“捉拿归案”。
但这高跟鞋本来就不适合跑步,林妹妹又慌不择路,很快便被堵在了角落。
“好妹妹,你逃什么啊,这东西你又不是没有用过。”
展老爷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一把将林妹妹抱住,扛了便往回走。
林妹妹顿时心中大急,急忙四处张望,想要找个人来帮忙分担,目光一扫,便见到了救星,当即大呼小叫起来。
“凤姐,快来救我!”
王熙凤也是一身清凉装扮,玉臂美腿都露在外面,听到林妹妹呼唤,便纤腰款款,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跟在展老爷身后,一并往房内走去,却不伸手救她,反而开口调笑道:
“好妹妹,之前我向你呼救的时候,可不曾见你过来救我,如今用到我了,却想起我来了。”
林妹妹便苦苦哀求道:
“好凤姐,妹妹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救我一救,反正、反正你也喜欢被老爷欺负不是吗?”
被林妹妹反调戏了一句,王熙凤顿时俏脸一红,抡起巴掌便在林妹妹屁股上重击了一记,“啪”的一声,清脆悦耳。
“好啊,果然是尖酸刻薄的林妹妹,便是求人,都是这种态度吗?”
感受到臀上那热辣刺激的感觉,林妹妹身体也有些发软,却依旧嘴硬道:
“什么求人,分明是多给你些机会,让你多吃几口。”
王熙凤更羞,便上来伸手往林妹妹薄纱里面探了过去,口中笑骂道:
“我让你嘴硬,一会儿便让你先吃头汤!”
林妹妹被展老爷扛在肩上,动弹不得,被撩得枝乱颤、气喘吁吁,偏又嘴硬,不肯服软,只低头趴到展老爷耳边,侬声撒娇道:
“老爷,凤姐欺负我,一会儿你可得为我做主,欺负回去才行!”
展老爷便哈哈一笑,一把将凤姐也扛了起来,两肩一边一个,步履飞快,几步便回到了卧室之内。
将二女往那超级大床上一丢,展老爷笑嘻嘻地吩咐道:
“好黛玉,你若想报仇,就把凤儿给按住了,看老爷如何收拾她!”
林妹妹听了,便也笑嘻嘻地过去抓凤姐的手,但她哪里是凤姐的对手,被凤姐三两下便反过来按倒,用绸带捆在床头,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对着展老爷瞪起丹凤眼,嗔叫道:
“老爷偏心林妹妹,每次都先欺负我!”
展老爷一边过着眼瘾手瘾,一边笑眯眯地道:
“老爷我雨露均沾,这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关系?”
凤姐先在努力挣扎的林妹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随手拿个环将她的嘴堵上,然后才红着脸抬头道:
“这后面的那个,自然最后更容易得到老爷的恩泽,生儿子的机会自然也就越多。”
听到“生儿子”三个字,正羞恼挣扎的林妹妹不由得也呆了一下,却见展老爷上来把王熙凤搂入怀里,顺手给林妹妹身下添了个“仙界产品”,温声安抚道:
“好凤儿,你还记恨着这事儿呐?”
“这事儿说来也怪你,谁让你平日里压制得琏二太狠呢!”
“那琏二学成了武艺,又立功做了武官,当然要翻身做主人。”
“那平儿处处都尊重他,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当然更喜欢平儿啊!”
“不过你要这么想,若不是那琏二休了你,你哪有机会来到老爷身边?”
王熙凤被展老爷安抚得粉面通红,早就按捺不住,便瞪起眼来,嗔怪叫道:
“人家不过只说了一句,老爷这里便有十句在等着!”
“老爷有这个说嘴的功夫,不如多用几分力气,说不得明年便有个大胖小子可抱了!”
眼见王熙凤重新变回那个凤辣子,展老爷便哈哈一笑,将她推倒,开始打死伐挞。
只可怜林妹妹,被绑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身侧两人在那里真刀真枪厮杀,却动弹不得,只能体会“仙界产品”的威力,心中不知道有多么苦闷。
感受到身上愈发强烈的燥热,与心中那止不住的瘙痒,林妹妹有心想要骂上几句,可偏生她的口又被堵着,想骂都发不出声,只能在旁边“呜呜”乱叫,如同上了岸的鱼一般,在床上弹动不休。
只可恨那展老爷,正和王熙凤玩的投入,早就忘记了旁边的林妹妹,那动作越来越大,样越来越多,看得林妹妹越发的眼馋。
馋着馋着,林妹妹便从梦中被憋醒了。
悄悄擦掉唇角的口水,林妹妹悄无声息地摸下床来,轻车熟路地把亵裤给换了,重新躺回床上,将头脸埋入被中,羞臊的不敢见人。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从梦中弹出来的展老爷,正悬浮在半空之中,看着林妹妹的一举一动,笑嘻嘻地转身走了。
到了这般境地,这林妹妹,便有一大半姓展了。
从林妹妹这里出来之后,展老爷阴神飘忽,瞬息间就到了荣国府前院,进了那薛二老爷家暂居的小院。
凭着对自身幻术的感应,展老爷轻易便找到了那幻化出来的金砂,看着那小半箱西贝货,展老爷微微一笑,心念一动,那金砂就变回了沙子。
这薛二老爷这些天一直故意拖延时间,不肯接掌那皇商的差事,显然心中是另有盘算。
但不管他心中是怎么想的,又有什么计划,肯定是少不了银子的,现在他平白损失了这十几万两银子,看他是个什么表情。
展老爷使完坏之后,便转头回了自家安睡,只等明天来看热闹。
到了第二天,展老爷醒来之后,吃过早饭,先让人把杨有恭叫来,吩咐道:
“那琏二爷也练了几个月了,可以适当再给他加一些强度了,只需记住,把跌打损伤药什么的都备好,别让他真伤到就好。”
杨有恭听了,便应声去给贾琏又上了强度。
本来贾琏就是个吃不了苦的,以前不过是基础训练,杨有恭控制着进度,勉强还能让他坚持下去,如今强度却又高了,更加忍受不了,被操练得叫苦连天,退堂鼓越敲越响。
展老爷却不理他,又找借口来到了荣国府,却见这里云淡风轻,想必是还没发现那库房里面的金砂丢了,便自去找林妹妹说笑。
还没等到林妹妹那里,却见探春身边的丫鬟侍书从旁边撞了上来。
她本来便是故意过来传信,专门挑了个左近没人的所在,是以一边行礼,一边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往展老爷身上飘,口中低声说道:
“老板最近可是好久不曾来上钟了,莫非筋骨便不乏么?”
展老爷左右看看,见这附近没人,便笑眯眯地在她脸上扭了一下,调笑道:
“小蹄子,我看是你的筋骨乏了,想让老爷帮你松松是吧?”
侍书也不躲闪,反而凑得更近了些,笑嘻嘻地道:
“人家先给老爷松骨,然后老爷再给人家松骨,岂不正好?”
“而且呀,店里最近又新来了一个技师,正好想请老板来试试手艺。”
“哦?新的技师?”展老爷听了,便把探春身边的丫鬟过了一遍,没发现还有哪个漂亮的,便摇头道:“你家小姐身边还有其他美女么?莫非是麝月?老爷的眼界可是很高的,一般技师可不入老爷的法眼。”
听到展老爷这么一说,侍书便抿着嘴笑了起来,又抛了个媚眼,神神秘秘地道:
“老爷若是想要让麝月姨娘也来,我回去跟环三爷说一声就行。”
“只是这新技师可不是麝月,具体是谁,老爷到时候便知。”
“请老爷尽管放心,保你满意就是!”
眼见这侍书居然敢卖关子,展老爷便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瞪眼道:
“老爷可是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的技师不能让老爷满意,那老爷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侍书早就和展老爷混熟了,对他的要挟那是半点不怕的,只吃吃地笑道:
“老爷想打随时可以打,满不满意都成。”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半弯着腰,把臀部翘起,让展老爷“啪啪”打了几巴掌,才嬉笑着走了,临走时留话道:
“明天下午,我们还在老地方等着老爷,不见不散。”
目送着侍书的影子走远,展老爷才无奈叹息道:
“唉,果然老夫子说的话是对的,这小女子,近之不逊啊!”
“回头看看那新来的技师是谁,若是不满意,定然要让她们两个好看!”
将此事暂且记下之后,展老爷便继续向前,找林妹妹说笑。
林妹妹也是恋爱脑,巴不得展老爷每天过来,却偏要假模假式地弄几幅“服装设计图”出来,红着脸在那里和展老爷研究来去。
“妹妹这画确实是好的,只是看起来还不够紧身,体现不出这服装的特质来。”
“我觉得妹妹可以画得更写实一些,把这画中女子的身段画得更清楚,衣着也更细致。”
“我这次特意带来了一本画册,供妹妹研习。”
展老爷说着,便从身后掏出一本写真集来,放到林妹妹面前。
这写真集也是展老爷幻化出来的,不过展老爷并不曾弄出彩色照片出来,而是用的纯素描画稿。
里面的模特,全部都是林妹妹,那胸那臀那腿,跟林妹妹丝毫不差,不过为了不刺激林妹妹太狠,所以所有模特都没有画脸,都是一张空白脸。
但若仔细观察那脸的轮廓,熟悉的人还是能够发觉,这脸型画的是谁。
至于这些模特所穿的衣服嘛,那当然是展府自家产的特色套装了!
虽然都是些无面人,但这般高清晰、超写实的画作,已经远超黛玉的想象极限了。
“啊……”黛玉看了之后,顿时大吃一惊,那张脸顿时又胀红了起来,一把将写真集合上,面红耳赤地叫道:“展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若不是在梦中早就见识过更夸张的景象,并且在潜移默化之中已经芳心暗许,只怕仅凭这一套写真集,就能让林妹妹彻底翻脸。
“妹妹这么惊讶作甚?”展老爷拿出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非常认真地指着那画册胡扯道:“妹妹有所不知,这画册之中的绘画方法,名为素描,乃是西方最基础的绘画方式。”
“就是凭借着这种独树一帜风格的画作,我府上的服装设计才能足够精准,远胜别人,别家就算想要抄袭也不能够。”
“妹妹既然做了我府上的服装设计师,那这种绘画的技巧,就不能不学。”
“至于那画上的模特,乃是我府上的丫头晴雯,只是未免被外人看到,所以把面部给抹掉了。”
“此事妹妹清楚便好,却不要说与外人知道。”
之前看到画上之人的第一时间,林妹妹下意识地便觉得那人是自己,心中便别扭得很,觉得展大哥不够尊重自己,生气之余便发作了出来。
如今听展老爷这么一说,原来这画中人是晴雯,她心中的不悦便消了大半。虽然她依旧还是觉得展大哥拿这种春宫图过来,给她一个女孩子看,实在是太过分了些,但她心中早就知道展老爷是个大色鬼,对他在这方面的事情接受度非常高,反感程度自然也就微乎其微了。
而且展老爷给出的借口也非常合理,要做服装设计嘛,肯定要把图画好,这素描便不得不学。
可让她一个女孩子,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对着这种暴露的图片品头论足,她心中也实在是难以接受。
虽然这个男的是她的心上人,而且在预知梦之中两人都做过比这更过分的事情,但梦里是梦里,那里的人只要凭借本能行事就好,但在清醒之后,理智就会占据上风,考虑多多,更做出种种多余的事情。
眼见林妹妹一副扭捏的样子,展老爷知道有点操之过急了,便笑着将那写真集翻了过来,背面朝上,再次翻开道:
“这后面是详细的素描学习过程,从最初的基础开始,一点点逐渐进步,妹妹不妨先从画苹果开始练习。”
林妹妹快速瞄了一眼,见上面只有各种线条,却不曾有那奇装异服的半果女人,这才松了口气,凑过来在桌边坐下,仔细看了起来。
展老爷便在旁边为她一点点讲解,告诉她这素描该怎么画,该怎么练习,再拿出准备好的炭笔出来,手把手地教她。
林妹妹红着脸,感受着包覆在自己右手上的展老爷大手上的温暖,十分心思里面,只能有个两三分用在学习素描上面,更多的是魂飞天外,想着那些梦境之中的点点滴滴。
什么叫自我攻略?
这就叫自我攻略!
只要展老爷编织好梦境,林妹妹就会把那些当做是真的,以为是未来将要会发生的事情。
多省事啊!
两人正你侬我侬地在那里画的开心,外面忽然传来阵阵噪杂的吵闹之声。
林妹妹顿时眉头一皱,不悦地抬头问道: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片刻后,紫鹃便进来回道:
“小姐,薛家二老爷那边和府中忽然吵了起来,说金子被人给掉包了,吵着要报官,已经闹到老太太那边去了。”
林妹妹本来不予理会,但展老爷却乐得去看热闹,便放下了笔,跟在展老爷身后,出了门,往旁边的荣庆堂去了。
入了堂中,便见到贾母阴沉着脸,端坐在大堂首位,鸳鸯立在她身后,正弯腰在跟她说着什么。
大堂之中,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正脸红脖子粗地在那里大声争吵,一方是王熙凤为首,另一方则是薛二老爷带头。
“……薛老爷这话说的不对,你自家的金子丢了,定然是你家中的内贼做的,关我府上何事?”
“我家那些下人,难不成还能钻进你家的库房不成?”
“你家若不方便自查,那便把这事儿交给我家来做,我让来旺先把那能进出库房的人都抓起来,挨个打上几顿,不怕他们不招。”
“就这么简单点事儿,还吵吵嚷嚷的,非要惊动官府?”
“我贾家乃是良善之家,这等事情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这报官之事却再休提!”
吃了王熙凤这半硬不软的一顿排头,薛二老爷也自恼怒起来,冷笑道:
“非是我有意要惊动官府,只是我身边的这些亲信都是见惯了大钱的,便是独自掌管几万两的时候也是不少,这许多年来也不曾有监守自盗的行径,这事情定然不会是他们做的。”
“为了避免出现误会,我事先其实已经内部调查过了,所有人的住所、常去的地方也都搜查遍了,基本已经排除他们掉包的可能。”
“可贵府上前些时日刚曝出府内行劫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把那遗失的金砂给找回来。这些连自家主子的钱都敢抢的人,着实让人信不过。”
“当然,我也不是说这内贼一定便是府上的下人,但大家都不擅长抓贼,何妨便请衙门的老手过来给看看,也免了大家彼此生疑。”
这越是有身份的人家,往往越在意自家的名声,讲究家丑不可外扬。
之前贾琏和黛玉在回京的路上被劫,之所以报官,是因为那是外贼,说出去也不丢人。
可轮到贾府金砂被自家人给抢了这种家丑出现的时候,王夫人宁可乱棍打死几个,再附带损失一成金砂的代价,也不肯报官,让官府介入。
因为这官府一旦介入,多半会立案留档,那就必然会走漏风声,到时候满京城里的人只怕就都知道了这贾府的丢人事,会让贾家的这些主人们分外的没面子。
而商人重利,一切以利益为先,面子什么的完全可以往后排排,所以薛二老爷才可以丝毫不要面子的赖在贾府,还千方百计想要与贾府结亲。而且薛家不过是区区一介商人,也不可能如同贾家那种,下人说打死就打死,不担心会有官府来找麻烦。
王熙凤这种权贵家中的做派,和薛二老爷家这种商人家中的习惯,完全不同,自然做起事情来就有了许多冲突。
双方一个坚决要报官抓贼,另一个坚决要自己内部处理,双方争执不休,吵个没完。
贾母越听越烦,紧皱着眉头,抓起拐杖用力在地上顿着,喝道:
“好啦,都别吵了!”
王熙凤二人当即便住了口,扭头看向上首坐着的老祖宗,等她来拿主意。
贾母捏了捏眉心,先为此事定下了调子。
“这报官肯定是不能报官的!”
“家中的体面必须顾及!”
“不过……”她看了一眼面上激愤,想要说些什么的薛二老爷,话锋一转,又道:“这毕竟涉及到万两黄金,不是小事,不查也是不行。”
“之前二太太找回金砂的法子不错,这次便继续还是让她来负责此事,让她只管放开手脚狠查,若是抓到了那贪心贼,便直接乱棍打死,决不轻饶。”
薛二老爷对于所谓的王夫人查案非常没有信心,但他是个会看风色的,只看贾母那阴沉的脸色,便知道若再多嘴,定然会惹怒了贾母,反而让事情更糟,便只好叹息一声,想先看看这调查结果之后再说。
反正不管如何,这批金子绝对不能就这么凭空丢了!
眼看这事儿就要这么定下来了,展老爷就不愿意了,这也太草率了啊!
我都给你们开了个好头了,你们别这么草草了事啊!
于是展老爷便上前一步,笑着对贾母拱手道:
“老太太,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一些想法。”
“我记得那新任的顺天府府尹好像是叫做贾雨村的,算是府上的远亲,不妨用私人关系,请他过来查案,不立文字,不惊动官府。”
贾母也知道让王夫人来查案,就算得出了结果,那薛二老爷也未必会心服,但她实在是手中无人可用,这本来就是没办法中的选择。
如今听展老爷提起贾雨村,她仿佛间也记起了此人,知道这个人选比王夫人更好,便一拍大腿,笑着道:
“若不是念嗣提起,我几乎便忘记了他!”
“这贾雨村既然能够积功做到顺天府府尹之位,想必在刑名方面是非常熟悉的,请他来查,果然合适。”
薛二老爷本来都已经打算忍一时之气了,结果突然柳暗明,换了个人选来查,登时心头大喜,赶紧向着展老爷拱手致谢,也赞同让贾雨村过来审案。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贾母让人用贾政的名义给贾雨村送帖子,以宴请为名请他过府一叙。
贾雨村乐不得地跑了过来,到了之后,一听这详细说明,便傻眼了起来。
他是会做官的,但却没有那么熟悉刑名之事。
这案子一听便是个两难的选择,根本不用详细询问他就知道,贾家的人认为这贼是薛家监守自盗,薛家的人认为这贼是熟悉府内环境的贾府下人。
除非他能够把那批遗失的金砂给找回来,人赃并获,完美结案,否则他指认谁是贼都会得罪人。
最糟糕的就是,两边的人他都得罪了,结果贼没抓到!
人是木雕,不打不招。
这年头的衙门审案,那大多都是要动用私刑的。
贾雨村平常衙门审案的时候,也不介意打人板子。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但这次不是衙门审案呐!
就算是他抓到贼了,那些不是贼,但被他打了的人,难道心中就没有怨气吗?
这种浑水,他才不想淌呢!
可事情砸到他头上了,他想跑都没地方跑去。
没办法,他只好拿出官场的手段,柿子专挑软的捏!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贾府是绝对不能得罪的,那就只好得罪这薛二老爷了!
你薛家现在都分家了,皇商的身份你也没有,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于是,在心中先认定了“贼人”身份之后,贾雨村开始调查案件了。
别的不说,这流程是必须要走的,而且得似模似样才行。
他先到了薛二老爷家的库房去转了一圈,然后发现,这院子本来就是贾府的小院,没有什么防护能力,所谓的库房也不过是角落的一间厢房,若是真有熟悉本地环境的人,想要偷窃还是很简单的。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内定了“贼人”。
那贾府的人太多,就算真是贾府的人干的,怎么查?打谁的板子?
薛家的人就少很多了,能进出库房的,不过寥寥十来人而已,范围窄了不少。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查了一通,然后回报贾母道:
“老太太,我刚才仔细检查过案发现场了。”
“那门窗附近都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而且门窗附近也没有可疑脚印,至于那装着金砂的箱子,那锁头都是完好的,没有钥匙绝对打不开。”
“所以,据雨村判断,这件案子,定然是内贼盗窃无疑!”
“怎么可能?”薛二老爷听了之后,顿时便大惊失色,简直难以置信。
贾母和王夫人等人听了,则满意地笑了起来。
眼见贾母等人的表情,贾雨村就更加确认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上赶着巴结道:
“接下来只需要把这薛家的人挨个拷打过去,定然能够知道他们是谁盗走了金砂!”
贾母笑着瞥了一眼旁边张口结舌的薛二老爷,微微摆了摆手,慈眉善目地道:
“只要确定了贼人身份,那便好了,剩下的事情,咱们贾府不方便越俎代庖,还是让薛老爷自行内部解决好了。”
到了这一步,薛二老爷虽然心头依旧疑虑重重,但却只能咬牙认栽,灰头土脸地告辞离开了。
贾母开开心心地勉励了贾雨村几句,然后让贾政代为招待,自家则放心地回去休息了。
贾雨村自觉这次应对的很好,陪着贾政吃喝说笑一番,心满意足地回了自家。
等送走贾雨村之后,王夫人便笑着对贾政道:
“老爷,这薛二老爷也真可笑,还信誓旦旦地说,那金砂定然不是他家人偷的,那不摆明了说是咱们府上人干的么?”
“为了这个,我还专门去看过,咱们库房里那些金砂,一粒都没少!”
夫妻两个说笑了一回之后,便各自睡下。
当天晚上,展老爷就又去了贾府的库房,把那些金砂也给变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