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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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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消失的那一年》作者:桑文鹤【完结】
    简介:
    1996年,麒城第十中学的302宿舍里,高中女生上官琪因遭受校园暴力而投毒杀害了五名室友,多年之后,出狱后化名黄薇的她在独居的出租屋里被人毒杀,而在命案现场,却发现了孟玲珑的dna,可孟玲珑正是当年被上官琪杀害的五名少女之一…已逝之人真的会为了复仇而复活吗?
    麒城刑警队队长马成胜和前社会新闻记者徐心萝作为在二十年前经历过那件大案的人,为了寻找真相,在二十年后一头扎进这团迷雾里……
    爱情,往事,少女残酷青春里的秘密,都在二十年后的追寻里被一一揭开……
    楔子
    报案的大爷姓王。驼背,黄牙,说起话来有点结巴。接线员问了他好几遍出事地点是哪儿,他在电话这头哆哆嗦嗦地只是来回重复那几句:“死,死人了,快,快点来。”重复到第五遍的时候才终于说,“永兴巷二,二十八号。”
    警察赶到的时候,王大爷已经被两个街坊小伙子驾着,到马路对面卖烧饼的那家歇着去了。邻居都好奇地围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王大爷脸色蜡黄,两片嘴唇抖了几下,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卖烧饼的给他端过来一杯水,他喝了一口,就说自己恶心得不行,人也像滩泥一样倒在椅子里。
    警察进屋安抚了他几句,让他说说是个什么情况。王大爷灰着脸,吐出一口气,说:“死的人姓黄,叫黄薇,是我家的房客。六个月前才刚搬来,就住在小二楼上。”
    马成胜出了烧饼店抬头看看,路对面这种自建的小二楼在这一片挺常见。水泥盒子一样的建筑物,一楼是商铺,二楼户主租出去收租子。他和赵乙乙戴上口罩手套,穿上鞋套,和鉴识科的詹正哲一起上了二楼。
    二楼有两间房。靠近楼梯的那间没人住,放了些东西,出事的是里面租出去的那间。从一楼旁边的露天楼梯上去,一股味就扑了过来,越往里走,味道越重。门是虚掩着的,马成胜轻轻一推,门开了。
    房间有点暗,臭气聚集成团,在他开门的那个瞬间,像个拳头一样砸在了马成胜的脸上。当他的眼睛适应了这屋里的亮度时,他看清楚了,地上趴着一个人。
    死者面朝下,头冲南脚冲北俯卧在地上。从外观上可以看出死者应该是个女性。房间不大,东北角靠窗的地方放了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窗户前面摆着一张桌子。家具只有这两样。其他的一些杂物,零散地堆在几个落了灰的纸箱子里。马成胜走到窗户前,注意到玻璃上被糊上了报纸,只有一角的胶带松了,报纸歪了下来露出一个角。一缕阳光透过玻璃从那个角里杀进来,照着桌子上的碗。碗底应该是还有食物,不过已经长了毛,一时间也看不出是什么。詹正哲说:“看这样子,至少两个星期了。”马成胜看了看表,是二零一七年七月二十号的下午三点。
    做了现场勘验和证据收集后,尸体被从二楼上抬了下来。围观的人不少,有几个想挤到前面看看尸体的,被几个小警察给呵住了。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连哭带骂的声音。一个老太婆扒开人群就哭倒在警察跟前。王大爷听见这声音,挣扎着起身,一颠一颠地从街坊家走出来,嘴里叫着老伴儿,顺势扶起地上的老太太,可老太太一起身,就甩给了老头一个巴掌。
    “都怪你这个没用的!当初我看那个女的就是个丧门星,你非可怜人家把房租出去,现在好了,好好的屋子成了凶宅!”
    王大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和老太太相互扶着,两个人哭成一团。见老人家流泪,赵乙乙忍不住过去安抚了几句,老太太一见赵乙乙就一把攥着赵乙乙的手,说希望政府一定给他们做主,眼泪鼻涕都流在了赵乙乙的手上,不知道的人看见她的这幅样子还以为她是死者家属。老太太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马成胜沉默地在一旁听了半天,明白了个大概。这王大爷两口子有个独生子,在南方的一家工厂里打工,半个月前,干活的时候出了事,左手的三根手指头被削掉了。工厂当时就送他去医院做了手术,医药费是老板出的,按理说,已经仁至义尽了,毕竟是他自己违规操作。可赶去的王老太太不乐意了,硬要老板赔偿精神损失费。她说本来儿子个头就低,找不到媳妇,现在左手又成了这样,结婚成家就更没有指望了。她要老板一次性赔偿两百万,或者把独生女儿嫁给她儿子。
    这明显就是讹诈,马成胜想。果然,老板本来还想等她儿子伤好了后再回工厂上班,现在这么一折腾,直接按照工厂规定,开除了他,并向他讨要垫付的医药费。老太太不干了,拉了横幅,雇了二三十号闲人,整天堵在工厂门口。闹了半个多月,老太太才想起来房客黄薇下半年的房租还没交。她打电话,发短信,黄薇都不回。老太婆不放心,怕黄薇趁他们不在,偷了东西跑掉,所以就让老头儿先回去看看。
    王大爷两口子在一楼开了一间杂货铺,平常老两口做饭睡觉的地方就在杂货铺的后面。王大爷那天一回家,先是开了一楼的房门,一进去,就有一股子味道,像是屋子里死了耗子。小二楼后面不远就是一条臭水沟,垃圾堆成了山。平常也有流浪猫狗在附近出没觅食。所以他没太当回事。他打开灯,30 瓦的灯泡,屋里暗得不行,却听见有什么滴滴答答的声响,抬头一看,天花板往下滴东西。王大爷凑上去用手一接,再放鼻子下面一闻,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后面的卧房里取了二楼的钥匙。从楼梯上去,味道果然更重。王大爷的心越来越沉。开门前还是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果然是没人应。哆哆嗦嗦打开房门一看,王大爷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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