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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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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琅好似只能从这些事里找到一丝安全感,去触碰帝王那捉摸不透的真心。
    陆延找了一套绣着云纹的玄色金领长袍给霍琅替换,又择了件上好的御寒披风,亲手替对方系上,状似不经意道:“你等会儿离宫衣着不同必然引人怀疑,倘若无眉公公问起,你只说喝茶不小心湿了衣衫,便在内室替换,旁的不必多说,知道了么?”
    他与霍琅之情,隐秘幽避,仅他们自己知晓,偏偏无眉为了确保替身不露馅,陆延每日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他都要一字一句查得滴水不漏,再去禀告给赵康,霍琅生性狂妄,倘若一时说漏嘴反倒不美。
    霍琅冷笑:“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东西,本王怕他不成。”
    陆延不紧不慢道:“他是先帝身边的老人,奉命辅佐,孤少不得给他三分颜面,你我之事万万不可让他知晓,否则平白惹了祸端。”
    霍琅烦躁拧眉:“真碍事,杀了不就行了?”
    陆延轻轻按下他:“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莫要轻举妄动,你照我说的办便是。”
    霍琅看向陆延,但见对方笑望着自己,真是清风明月般的俊秀人物,倘若对方刚才多掉两滴眼泪珠子,说不定他还真的心软了:“你翅膀硬了,如今竟敢命令本王办事……”
    他未尽的言语淹没在陆延轻柔却又猝不及防的吻里,那人紧紧揽着他的腰身,声音模糊不清,将霍琅顺毛得极为舒服:“那也是因为有王爷做孤的靠山,翅膀才生得如此硬……”
    陆延以前是君子般的人物,甚少与霍琅如此亲近,这个吻来得绵长窒息,其下潜藏着的占有欲与掠夺与外表形成了鲜明反差,霍琅被吻得晕乎乎的同时,又难免有些恍惚。
    陆延用两根白玉般的指尖轻轻挑起霍琅的下巴,头顶光影昏暗,他唇瓣熟红,眸光流转,国色倾城:“王爷何故走神?”
    霍琅顶了顶腮帮子,眼眸幽暗,让人想起某种野心勃勃的动物:“本王在想,陛下刚才落泪的模样甚是惹人心疼,不如再多哭一会儿?”
    陆延闻言一愣,随即笑意深深望着他,也不言语。
    第192章 风雪旧年
    霍琅离开议政殿的时候,天边微微透出一线光亮,只是暮色四合,整座皇城仍旧落在无边的晦暗中,明明风雪初停,却莫名嗅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无眉一直候在殿外,他浑浊老辣的双眼落在霍琅明显与来时不同的衣衫上,目光闪动一瞬,主动上前行礼:“摄政王请留步——”
    霍琅原本都要带着亲兵离去了,闻言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这个老宦官,淡淡挑眉:“总管有何指教?”
    无眉将腰身压低了几分:“不敢,只是来时见王爷披甲,如今却……可是不慎遗落殿中?老奴这就派人替您取来。”
    以霍琅的性子,自然不屑向一个太监解释什么,惹烦了说不定还会一剑劈过去,他目光暗沉,听不出情绪的反问道:“盔甲浸雪潮湿,本王就换了下来,怎么,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无眉心知踢到铁板,连忙恭敬退了两步:“奴才不敢。”
    卫家遭此重创,已经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夜堵宫门一事早就传遍京都,惹得朝野震动,众人都在暗中观望形势,毕竟当今圣上势弱,倘若此事处理不好,卫家手握重兵,来个血洗皇城也未可知。
    赵康昨夜吐血昏迷,清早的时候终于悠悠转醒,他盯着头顶上方绣着长寿纹的帐子顶,剧烈咳嗽了两声喊道:“无……咳咳咳……无眉……”
    “陛下,您终于醒了!”
    无眉掀开帐子,连忙把赵康扶了起来,他搭上对方手腕,见脉象平稳,高悬的心终于落了几分:“陛下,太医说您此次晕厥皆是心绪起伏所致,如今正是调养的时候,万万不可再大喜大悲了啊。”
    赵康用力攥住他的手,喘了两口气艰难问道:“卫家呢?还堵在宫门口吗?”
    无眉将昨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语气难掩忧心:“霍琅带兵救驾,一箭射穿泾阳王的大腿,昨夜人已抬回府中医治了,卫家现如今将王府团团包围,此事必然无法善了,后天的大朝会陛下还需早做准备才是啊。”
    赵康有些惊疑不定:“霍琅有这么好心?孤深夜连发十二道旨意催他救驾,他都视若无睹,最后怎么又肯了?!”
    一道清淡平静的嗓音隔着帘子传来,伴随殿内燃着的安神香,显得有些神秘:
    “摄政王不过摆摆架子,卫家倘若真的谋逆,霍琅又岂会甘居卫氏之下,到时候你打我、我打你,只会坏了如今的平衡局面,此等蠢事他必然不会做。”
    无眉掀起半边珠帘,只见一抹颀长的身形站在外间,赫然是陆延,他如今换下了那身龙袍,一袭墨竹纹长衫,意气风流,与床上病恹恹的赵康形成了鲜明反差。
    赵康每每看见陆延,都觉得自己像一具腐败的尸体,一日烂过一日,他压着肺腑间那股数不清道不明的羡意,恨声道:“卫、霍两家把持朝政多年,孤早晚要除了他们,后日的大朝会你不必去了,孤倒要看看他们想做些什么!”
    陆延自顾自烤着火,闻言并不应答,这种话赵康每日都要吠个几十遍,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赵康登基时虽然接了个烂摊子,可卫家一向赤胆忠心,如非此次遭受变故,必然不会夜堵宫门,霍琅虽然不甘居人下,可谁让他老子是先帝朝的忠臣,曾立誓永不谋逆,于是只好本本分分当个二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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