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是傍晚，十字军的营地里仍在狂欢。
    许多士兵们都卸去了铠甲，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些贵族或是军官的营帐里，更是灯火摇曳出旖旎之影，投在篷布上，引得一众人在旁边指点江山，品头论足。
    靠近营地外围的营帐，属于吕西尼昂的居伊。
    这位情场失意的男爵，这场仗也没立下什么可圈可点的功绩，自从无缘西比拉公主跟顾问小姐后，也变得放浪形骸起来。
    随着时间越久，激烈碰撞的两道影子仍未停下动作。
    许多过来人不禁投以高山仰止的目光。
    “居伊老爷可真厉害。”
    “这都多长时间了？”
    “不过那娘们怎么不叫了？”
    “该不会被弄晕了吧，哈哈！”
    切利尼娜点头道：“的确是芙琳在照顾我，但您回来之前，她说有事，就出去了。”
    而是叫上了库尔斯，开始规划接下来要为大军出行筹备的物资。
    妓女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贵族老爷挥汗如雨做着动作，躺在床上发着呆，上下眼皮打架打得厉害——她就快要睡着了，因为这个贵族老爷，刚趴上来，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洛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从犹太人手里抢？”
    那些参与进来的骑士，贵族老爷，好意思管我要钱吗？
    洛萨盯着切利尼娜脸上紧绷的神情，忍不住笑道：“尼娜，你应该知道，你可不擅长说谎。”
    洛萨皱眉道：“怎么总感觉她在刻意躲着我一样？”
    流言传得越来越离谱。
    居伊忍不住骂道：“别愣着，配合我的动作喊两声！”
    “还好.”
    于是营帐里再度传出婉转的歌声，听得一众大头兵心痒难耐，如果不是营门已经关闭，他们恨不得立刻揣着薪水去商队营地里好好潇洒一番。
    “早些休息吧，有要紧事随时叫我。”
    帐篷里面。
    如果不是募兵的成本如此高昂，也不会有封建采邑制度的盛行。
    由于今天特地穿得低调了些，身边也特意嘱咐了没有跟随护卫，再加上天色已晚，所以他一路走来，也没引起什么围观。
    “好嘞！”
    “您一定是误会了，芙琳那么喜欢您，怎么会故意躲着您呢。”
    如果不是十字军士兵们更喜欢就食于敌，而洛萨不愿纵容这种抢掠屠杀的行径，就必须维系一支规模庞大的运输队，不然他维持这支军队的费只会更少。
    “什么潮流.”
    洛萨的营帐，位于他麾下军队营地的最中央的位置，由栅栏隔开，伯爵禁卫军（瓦兰吉卫队）亲自把守。
    比如他原本只是表达自己器重的拍肩膀动作，都被解读为了“只要被大人拍了肩膀就能生儿子”，拜托，那是圣包皮的功效好吗，除了“送子”，圣包皮的气味还有安胎的效果，在洛萨眼中，诸多千奇百怪的圣物当中，也是最炸裂的那种。
    想了想，洛萨又觉得有些发愁，这段时间的战争，已经使得物价飞涨到了一个相当离谱的地步，再大规模到市场上去扫荡战争物资，是一件很亏的事。
    切利尼娜摇了摇头：“不用了，您愿意看重我，优先帮我提升实力，相比较而言，这些小功劳根本不算什么，般若女士还有芙琳，库尔斯，做得一点也不必我少。”
    “感觉身体怎么样了？”
    能得到洛萨的认可，她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女儿就不一样了。
    这种情况下，若有个儿子，就算以后战死了，自己的家族仍能继承他们辛苦打下来的头衔和财产。
    “你想要什么奖赏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两名一手按着丹麦斧，一手攥着火把的卫兵，看到洛萨归来，连忙道：“夜安大人。”
    洛萨随口回了句，正想回营，就看到两人一阵忸怩道：“大人，可不可以”
    她忍不住小声笑道：“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码归一码，总之，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这么防我的？
    洛萨感觉有些冤枉，环顾四周，才发现衣架上正挂着她换洗的衣物。
    他没睡觉，他现在的精力很不错，几个晚上不睡觉根本算不上什么。
    小姑娘不粘人了，仔细想想，还有些怀念。
    “昨天多亏有你。”
    洛萨一副庆幸的模样。
    他能理解两人的想法，这俩人此战都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积攒下来，已经够格被册封为骑士了，再算上之前战争中赐下来的田产，也算是乡绅阶层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真的很诱人，他也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希伯伦的繁荣，一定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公正，他在犹太人眼中，属于口碑相当不错的领主。
    只是这份热闹，他是无缘参与进去了。
    “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好多了。”
    “抱歉，大人。”
    “我加钱！”
    “大人，要不我们也赶一下潮流？”
    妓女顿时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老爷，刚才我都喊好久了，嗓子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切利尼娜的一记“扼喉”，再加一记“处决”，就算他们仍能击败那头卡累利阿火龙，所要付出的代价也一定会大得多。
    一番小插曲，洛萨也没放在心上，他停在切利尼娜的营帐外，轻咳了一声，又原地等候了一段时间，才掀开门帘进来。
    切利尼娜正躺在床上，盖着一条薄毯，见洛萨进来，下意识攥紧了毯子边沿。
    洛萨爽快点了点头：“没问题，但我可事先说好，如果没生儿子可别怪我。”
    库尔斯试探着询问道。
    切利尼娜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上有干裂翘起的干皮，想来也是，先是潜伏在阿迪勒的军营里，等待时机刺杀敌人的施法者，紧跟着又长途奔袭，肯定很辛苦。
    战争，就是在烧钱。
    所以，开销大头还是补给。
    但这是神圣的十字军啊！
    洛萨摇头道：“帮助朋友谨守承诺，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我不会怪你。等有时间了，我会亲自找芙琳谈一谈的，这段时间，跟她相处的时间的确有些少了。”
    洛萨无奈笑道：“你们两个大个儿有什么就直说，做出这副模样是给谁看呢？”
    除非找个赘婿，若不然，就会如马克西米利安跟勃艮第女爵玛丽的联姻那般，在玛丽死后，虽然血脉仍旧传承在马克西米利安系的哈布斯堡家族当中，但瓦卢瓦·勃艮第支系也就此断绝。
    “你们也夜安。”
    洛萨语气微顿，又道：“哦对了，芙琳吉拉去哪了？我一直以为是她在照顾你。”
    有两个骑士团资助的七万枚金币，洛萨感觉手头阔绰了不少，但按照每名精锐骑兵十五枚苏勒德斯的月薪，披甲步兵三枚苏勒德斯金币的月薪来计算，大概能维持一支两万人的精锐作战一个月（这里指的是募兵）。
    洛萨说着，指了指胸口的纹章。
    “大人，能不能拍拍我俩的肩膀，约瑟夫的妻子就快生了，我这次回去，也打算娶个老婆”
    跟切利尼娜道别，洛萨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
    亚平宁半岛的佣兵行业之所以如此发达，就是因为雇佣兵往往只有富裕的贸易城邦才能用得起。
    “倒也不是不行。”
    洛萨思索了阵：“我的领地里，大部分犹太人领民还是很安分守己的，把那些囤积居奇的商人清理掉一批，应该也不会引发太大的问题。”
    好名声肯定是要没了。
    但洛萨感觉自己的名声已经够好了，也不在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