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6.但魔界总是残酷的，人界也是。
    “你说……是薇薇安？”
    “没错。”
    此时，杜维正在与囚禁在白色房间内的魅魔族们对峙。
    面前的魅魔们听了杜维的话后，开始面面相觑，神色出现一丝犹豫。
    杜维见状心中一喜，她们显然是认识薇薇安的。
    杜维刚想与她们拉近距离，却被叱喝了“别过来！”
    杜维刚迈出的脚步便僵硬在原地，他看着这群女孩儿望向他那惊惧的眼神，只觉得悲伤。
    饶是杜维巧舌如簧，这群魅魔依旧对他抱有戒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哪怕搬出了薇薇安的名字，效果仍旧不显著。
    毕竟在她们眼中，此时的杜维实在是太可疑了。
    不仅浑身是血，散发着奇怪的气味，而且还光着屁股，遛着鸟，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不是正常人。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自己走出去看看。”
    杜维偏了几步，露出身后被他破坏的门，外面的光亮大大方方的照射进来，对于女孩儿们来说有些刺眼。
    她们曾无数次看到这光亮，每次这光亮起，都会有同族的姐妹被带走。
    因此对于她们来说，这光并不是光，是无限延伸且望不到尽头的黑。
    杜维能够破坏囚禁她们的牢笼，却无法拆除她们内心的枷锁。
    听上去很残酷，但魔界总是残酷的。
    哪怕步入文明社会，总会有拥有力量的家伙，肆意欺凌弱小。
    人界也是。
    同样的，也会有人使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
    杜维不会责怪她们，她们受的苦痛已经足够多了。
    但杜维无法在这里驻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根据薇薇安所言，被抓捕的魅魔族足足有数百人，和目前杜维看到的人数明显不在一个级别。
    分批关押能够加强她们的恐惧，让她们无法生出反抗之意。
    没有再多说什么，杜维回身径直离开。
    看着杜维的背影逐渐消失，魅魔们紧张恐惧的表情缓慢消退。
    已经被破坏的门再也无法合拢，刺眼的光无法消退，她们不知所措地看着那扇再也无法关门的门，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出步伐。
    因为没有办法呀，身体被套上了沉重的镣铐，每迈出一步都会将肌肤磨得遍体鳞伤。
    ……即便如此。
    倘若那男人所说的没有半点虚假，那么在心中隐隐期盼那光亮是救赎的光，也是魔之常情吧。
    脚镣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一直缩在最角落的魅魔少女，忽然迈出了步伐，在迈出第一步后，第二步与紧接着的第三步就仿佛停不下来似的。
    无法使用魔力，身体又使不上力，只能凭着一腔愤怒与恐惧，促使自己前行。
    “蕾雅？！”
    身旁有人惊呼阻止：“难道你相信那个男人说的话么？”
    “是啊，蕾雅。”
    “那一定是陷阱。”
    “我们现在的处境，那是不是陷阱还有意义么？”
    “………”
    “可是……”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啊！像我们这种被唾弃的种族，根本不会得到救赎，没有任何人看得起我们，没有人在意我们的死活。
    “他们是怎么说我们的？
    “贱货，婊子，这里就是我们不愁吃喝的天堂，有数不尽的精华灌满我们的身体，让我们好好感谢他们！
    “别开……别开玩笑了！”
    “这个世界到底把我们，把魅魔族当什么了！”
    “人类……人……类……人类！”
    就是为了取悦那所谓的人类，从未见过的人类，她们就非得被制作成商品不可。
    难道我们生来就是要成为性爱的道具么？
    禁锢四肢的镣铐隐隐发光，抑制魔力的同时，贴着表皮的部分绽放出炙热的高温，手腕与脚踝像是被烙上耻辱的印记，使其发出惨叫。
    “蕾雅！不能再继续往前了！”
    她充耳不闻，双腿打颤，低头看着从自己身上流淌到地面的鲜血，略显苍白的脸蛋扬起一抹虚弱却又欣喜的笑。
    好红啊……
    她体内流淌着的血，与那些恶人们的黑血不同，是滚烫的红色啊。
    哪怕是扯断这双腿，她也要伸手抓住那束令她惧怕的光。
    少女发出痛苦又渴望的声音，紧咬着牙齿挤出仿佛在悲泣般的声音：“我想要啊。
    “我真的想要啊……”
    “蕾雅？”她的泪，她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纯白的囚笼内，留下一往无前的痕迹。
    “想要……
    “自由。”
    身后的其余魅魔少女，怔然地望着她向前的背影。
    似乎有什么沉寂已久的东西，被唤醒了。
    孤单的脚镣犹如匍匐地面的具足虫，逐渐又多了一条，两条。
    “蓓丘，连伱也……大家？！”
    沉闷的声响愈发起伏，脚掌贴着冰冷的地面，发出轻微的足音，正是这微不足道的足音，听上去却犹如千军过江。
    她们已经做出决定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肆意处置她们，定义她们的存在意义。
    身体被囚禁，心智被折磨，即便如此，只要心中还留有对自由的渴望，光一定会出现。
    似乎没有人再有异议，少女们的脚步接二连三，哪怕惧怕仍未从她们身体上散去，被刻下的恐惧要用一生去治愈。
    杜维为她们打开了门。
    但她们是凭借自己的意志，走出囚禁她们的白色房间的。
    直到她们来到白色房间外，看见巨大的密封舱变得支离破碎，五名少女正躺在地面上时，她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密封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吞噬她们身心与自由的怪兽。
    如今，那头怪兽消失了。
    终于相信了那个男人所说的话。
    而此时，她们已经无法在这一层寻到杜维的身影。
    ……
    ……
    离开白色房间后的杜维没有多做停留，不停向上，检查着每一楼层的隐藏房间，几乎每一层都有数个关押魅魔的白色房间。
    杜维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行为，为了效率更快，减少救援的时间，杜维每次都是替她们打开门后，便消失不见。
    越是重复这个行为，杜维便愈发意识到艾克斯科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毫无疑问，在杜维的认知下，艾克斯科技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恶。
    无论有着什么样的理由，杜维都不可能原谅做出这种行径的家伙们。
    杜维一剑劈开了某间牢笼，手中斑驳的银剑发出铿锵的声响，毫不留情的从中间断裂。
    飞出去的剑尖部分像是反弹的回旋镖似的，在空中高速旋转，插在了杜维身后的地面上，微微颤抖。
    杜维一阵默然，就像银剑到了极限似的，此时的杜维也已经濒临极限。
    整整四层，数不清的白色房间，杜维一间接一间的破坏，这使得杜维体内的魔力彻底清空。
    此时光是握着只剩半截的剑柄，杜维都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从人类转化为半魔之躯，杜维虽然借此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大幅度消耗魔力，会令他产生与魔族类似的虚弱状态。
    杜维身后的不远处，一个人影出现，捡起插在地面上的半截长剑，发出充斥着平静而又溢着怒意的声音。
    “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吧，你是妄想成为英雄么？”
    杜维喘着粗气，胸膛起伏，缓缓回过身，目光冷峻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魔族男人。
    杜维摸不清他的种族，见他身着锦服，气质高傲，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艾克斯科技的什么大人物。
    “你是这儿的负责人？”杜维淡淡问道。
    魔族男人摇了摇头。
    “我是这里的农场主。”
    原本杜维听见他否认，还以为自己搞错了，结果男人后面的那句话，险些让杜维血压飙升。
    但也仅仅是险些，杜维拥有比常人更加冷静的心态，越是危险的场面，他便思考的越快。
    魔族男人望着杜维身后的白色房间，门虽然被破坏了，但并没有魅魔从里面走出来。
    不是所有魅魔都具有主动逃离的勇气，说的更加直白些，她们的身体已经被刻下了深深的恐惧，这是被驯化的表现。
    “做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魔族男人问道。
    杜维嗤笑一声：“有什么意义……真是好笑，男人喜欢英雄救美，有什么错。”
    他单手负在身后，一边与男人对话，偷偷取出一瓶恢复魔力的药剂，准备趁机喝下。
    “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穿衣服的英雄。”魔族男人看着光屁股的杜维，颇有些嘲讽的意思。
    杜维在经历塞维森林的性道体验后，对于不穿衣服出现在人前早就没有了羞耻，他甚至挺了挺身子：
    “怎么？羡慕？”
    “呵。”魔族男人笑而不语。
    “你要是真想玩英雄救美的游戏，那你就来错地方了。”
    “但是，我不怪你。”
    魔族男人反而流露出笑容，杜维看了极其不舒服。
    “因为你带来了一名银发魅魔，只要把她抓起来，给她喂下成吨的雄性精华，我将获得取之不尽的魅魔魔力，那些废物……就算整座设施的魅魔全部送给你，又怎么样？”
    杜维冷冽的眼眸内杀意尽显，牢牢捏紧了手中的半截长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