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重返罗夫诺
    19世纪末的清帝国，会外语的都是稀缺人才，整个清国都找不到几个会俄语的。
    清帝国却有不少会汉语的外国人，其中大部分人是传教士。
    随华工抵达圣彼得堡的通译叫阿德莱德，他是法国人，在清国传教20年，发展的信徒虽然没几个，却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汉语，米哈伊尔开出一个月100卢布的高薪，阿德莱德就背叛了上帝。
    工人们只在橡园停留三天，然后就前往正在建设中的玻璃厂帮忙。
    乔治则前往科学院，视察化妆品，以及玻璃生产技术的研发进度。
    1884年的当下，要把玻璃变成玻璃瓶，需要有经验的老师傅，全程手工操作。
    乔治手下没有老师傅，只能求助于科学院，希望科学院能帮助乔治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玻璃的生产工艺，这个乔治不用担心，现在已经不是威尼斯人垄断玻璃技术的年代了，1851年，在伦敦举行的第一届万国博览会上，英国人帕克斯顿以玻璃为主材料，建了一座美轮美奂的水晶宫，玻璃的用途越来越广。
    乔治为玻璃技术开出5000卢布的悬赏，这个价格虽然打不动院士，却引发好几位研究员的哄抢。
    一位叫卡努尼科夫的研究员从竞争中脱颖而出，他是莫斯科人，家中有亲人在施瓦贝的工厂工作。
    卡努尼科夫在亲戚的帮助下，亲自前往施瓦贝的工厂考察，在经过多次改进之后，卡努尼科夫设计了一台每小时可以生产200个玻璃瓶的半自动机器，可以用于规模化工业生产。
    乔治很高兴，他这一次过来，是给卡努尼科夫发奖金的。
    乔治同时还希望卡努尼科夫能到乔治设立的光学研究所工作，薪水比马卡洛娃高一倍，每月200卢布。
    马卡洛娃的进展也很顺利，她将眼影的材料碾碎，加入酒精后装在盒子里压实，等待酒精干燥后，眼影就制作完毕。
    盒子是乔治特别定做的，采用珐琅工艺，设计精美，便于携带，可以装进女士的手袋里。
    眉笔的进展同样顺利。
    乔治要求所有化妆品的原料必须安全无害，不能危害到人们的身体健康。
    所以马卡洛娃舍弃了矿物质，采用蜂蜡和植物染料，将它们掺水搅拌均匀，直到所有成分都混合到一起，然后将原料倒入准备好的容器内进行冷藏凝固，最后就像制作铅笔一样，完成眉笔的制作。
    沙德林也有成绩，他以乔治从罗马尼亚带回来的玫瑰油为主要原料，调配出一种女士香水，遭到马卡洛娃和尼娜的质疑。
    从马卡洛娃和尼娜的角度出发，这款香水的味道并不美妙，用马卡洛娃的话来说，在加入其他原料后，反而破坏了玫瑰油的纯洁，让人心生杂念。
    心生杂念就对了。
    沙德林的态度很坚决，女士使用香水是为了取悦男人，所以一款香水是否优秀，女士的意见并不重要。
    在经过好几位院士的评估之后，马卡洛娃和尼娜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沙德林是对的。
    不用怀疑，院士们也有这方面的需求，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不分高低贵贱。
    尼娜正在马卡洛娃的协助下，研究指甲油。
    指甲油是尼娜和马卡洛娃共同合作的项目，乔治只负责提供创意，剩下的就撒手不管，每完成一项研究，参与的人可以得到200卢布作为奖励，尼娜为了200卢布废寝忘食，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回家。
    “再不回家，小心你爸把你抓回去。”乔治恐吓尼娜。
    “我跟达莉亚说过了，达莉亚同意的。”尼娜的声音小，但的确是反抗。
    乔治没义务帮叶罗欣管教孩子，带上卡努尼科夫发明的机器回橡园。
    卡努尼科夫已经同意到乔治的研究所里工作，他的第一个任务是研发墨镜所需要的镜片。
    橡团对于瞄准镜的需求量其实并不大，养不起一座工厂。
    墨镜，或者说太阳镜的市场就很大了，为了预防雪盲症，俄罗斯每个人都有需求。
    仅俄罗斯就有近一亿人。
    那些在地中海沿岸沙滩上晒太阳的男男女女们，同样对太阳镜有需求。
    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市场。
    最关键的是，乔治甚至连竞争对手都没有。
    不仅仅是在俄罗斯国内。
    在整个世界范围内，乔治都没有竞争对手。
    有了华工的加入，玻璃厂的进度陡然加快，阿德莱德不会俄语，朱利安不会法语，所以他们之间还需要一个翻译，才能正常交流。
    乔治并没有表现出对华工的特殊照顾，新式子弹定型后，机枪也要根据子弹的大小进行调整，俄罗斯军方已经通知各国军火公司，将对重机枪进行招标，加特林和马克沁都已经确定参加。
    乔治的1883肯定要参加，尼古拉来橡团为乔治加油打气，希望乔治能战胜外国公司。
    “如果1883中标，军部至少要采购1000挺，如果是外国公司，采购量不会超过100挺，不过如果你的重机枪中标的话，恐怕需要伱将技术转让给军方，军方会支付一笔技术转让费，并且在每生产一挺之后，再支付给你一笔专利费用。”尼古拉努力为乔治争取利益，弹仓式步枪被俄罗斯军方采用后，乔治已经得到了一笔技术转让费。
    亚三当初以一万卢布一支的价格，将乔治的样枪买走，走的是亚三的私人账户，跟军方没关系。
    弹仓式步枪被军方采用后，军方一次性支付给乔治10万卢布的技术转让费，除此之外，俄罗斯每生产一支弹仓式步枪装备部队，乔治还可以得到0.5卢布。
    如果俄罗斯将弹仓式步枪用于出口的话，乔治可以得到更多。
    乔治设计的弹仓式步枪，在俄罗斯军方的正式名字就叫尤里耶夫。
    也行吧，这名字跟莫辛纳甘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重机枪的装备数量，肯定没有尤里耶夫多。
    不过重机枪的单价更高，给乔治带来的利益也更大，乔治的工厂，就是为生产重机枪准备的。
    生产什么不重要，关键是能通过生产1883，积累一批熟练技术工人，以及一个有经验的设计团队，这才是乔治最重视的。
    奥布霍夫钢铁厂可以生产305毫米大口径舰炮。
    乔治没有这么大的野心，生产一些80、9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总可以吧。
    有了迫击炮，就不能没炮弹，那么炮弹工厂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同样都是炸弹，既然能生产迫击炮弹，手榴弹自然也是可以的——
    可以了，先就这些，再上项目的话，乔治担心会遭天谴。
    “放心吧，加特林和马克沁绝对赢不了，我们赢定了。”乔治有信心。
    就凭加特林和马克沁使用的子弹还是黑火药子弹，它们就不可能战胜1883.
    四月份，第二批尤里耶夫步枪抵达橡团，这一次终于不是100支了，而是200支。
    距离圣诞节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整整四个月，全力以赴的谢厂，只生产了200支新式步枪。
    乔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亚三并没有从中作梗，加特契那宫卫队甚至都还没有换装新式步枪，所有新式步枪都被送到橡团，乔治得到的支持令人嫉妒。
    乔治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这段时间用在商业上的时间确实有点多，不过橡团的工作也没有受到影响。
    在装备了新式步枪之后，橡团的战斗力更上一个台阶。
    有些时候，俄罗斯顽固的令人可笑。
    新式步枪依然固执的采用四棱军刺，改进之处在于军刺终于可以拆卸，需要的时候再装上，乔治希望的匕首型枪刺还是遥遥无期。
    没有就没有吧，至少在野外生火的时候，四棱军刺还是挺好用的，比烧火棍好用很多。
    子弹的体积减小后，士兵的子弹携带量从50发增加到100发，乔治希望得到更多子弹用于训练工作，和第二批新式步枪同时抵达橡团的新式子弹是20000发。
    一支步枪100发子弹，没毛病。
    可是用于训练的子弹就没有了。
    新式步枪对子弹的消耗量，比伯丹二型步枪高很多。
    接下来还要装备子弹消耗更大的重机枪，新兵工厂迫在眉睫。
    “乔治别着急，再等等——”尼古拉安慰乔治，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瓦西里来找乔治，他自从去年罗夫诺演习后，就开始琢磨如何将火炮拆开，现在这件事终于有了眉目。
    “如果我们能把火炮分拆为炮筒、底座、轮架等几部分，我们就可以把这些零部件绑在马背上，抵达目的地之后再组装；还有，我们的火炮完全没必要做的这么笨重，这些火炮是钢质，不是铜质，它们的重量却和铜炮一样，这不合理，钢材的强度比铜炮高很多，完全可以做的更轻便。”瓦西里善于思考，他的思路是对的。
    瓦西里和乔治犯了同样的错误，没有考虑俄罗斯的实际情况。
    橡团的火炮是从德国进口的，德国会把最先进的火炮卖给俄罗斯吗？
    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不可能，克虏伯即便将新式技术应用到出口俄罗斯的火炮上，根本目的恐怕也不是为了提高俄罗斯军队的战斗力，而是为了验证技术的正确性，将俄罗斯炮兵当小白鼠。
    俄罗斯陆军使用的9磅炮和4磅炮都需要从德国进口。
    军部之所以和奥布霍夫钢铁厂谈收购，根本目的也是为了改变目前的困境。
    “好主意，但是无法实现，最起码现在不行。”乔治请瓦西里喝酒，把德米特叫来作陪。
    下酒菜是乔治最喜欢的油炸生米，德米特还在找餐具的时候，乔治和瓦西里同时伸手。
    德米特大惊，你们吃东西都不用餐具的么？
    乔治也想用。
    可是餐刀和餐叉对油炸生米无能为力，用勺子跟直接下手抓效率差不多，直接用手还不用清洗餐具了呢。
    至于手要不要洗。
    吃完再说。
    “为什么？”瓦西里和当初的乔治一样单纯。
    “因为将军们总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的胜利。”乔治没把责任简单归咎于沙皇身上，这还真不怪沙皇。
    沙皇如果和传说中一样独断专行，俄罗斯就没有这么多困难了。
    “今年的演习，我们怎么打？”德米特岔开话题，这个话题太沉重，酒下的太快。
    “既然是无规则，那就没有任何规则，无所不用其极，把敌人全部杀死，我们就赢了。”乔治希望充分发挥官兵们的主观能动性。
    距离演习开始还有5个月，乔治希望在这五个月内，橡团的战斗力能更上一个台阶。
    为此，乔治给橡团官兵准备了一些新科目。
    一个星期之后，橡团拔营前往罗夫诺，进行长途拉练。
    1000公里用来长途拉练正合适，橡团速度飞快，以平均每天100公里的速度抵达罗夫诺，只有火炮是用火车运过来的。
    部队抵达罗夫诺之后休息三天，乔治又去找维特，要求对罗夫诺火车站进行维修。
    “修不了，不仅修不了，我们还准备废弃罗夫诺火车站，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从罗夫诺乘车了。”维特怨念深重，去年罗夫诺演习后，近卫军疯狂出动，将罗夫诺周边的居民全部迁走，现在罗夫诺周边已经成为无人区。
    “那正好，你们撤离，我来接手。”乔治不嫌弃，没人更好。
    真不是乔治故意黑俄罗斯这些官员，包括有些个帝国重臣在内，他们的能力，在乔治看来，连21世纪的村长都不如。
    随便找个乡长过来，在俄罗斯帝国就能当内政部长。
    伊格那耶夫被迫辞职是因为联席议会，他在提出建议之前，做的工作太少了，没有充分考虑各方面的利益，把希望单纯寄托在沙皇身上。
    这就犯了没谋定就先动的大忌，在沙皇看来就是能力不足的表现。
    “那不行，火车站是我们公司的财产。”维特坚决维护雇主利益。
    “你刚才不是说不要了？”阿尔弗雷德恶形恶状，一幅要吃霸王餐的样子。
    乔治在来罗夫诺之前，提前向沙皇报备，阿尔弗雷德是沙皇的监军。
    阿尔弗雷德跟乔治也是老朋友了，乔治正在筹建的兵工厂，阿尔弗雷德也有股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