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正义
第125章 正义
照美冥注视着被一层薄雾笼罩的雾隐村,片刻后,她朝着树荫下某位正在闭眼小憩的身影说道:
“一直没有人过来……你们的计划,不会出现错漏了吧。”
“虽然你还没有正式加入仰光,但……注意你的言辞,照美冥,可能出现错漏的这项计划,不是‘你们’的,而是‘我们’的,”再不斩漫不经心地纠正道,“况且,我们从一开始不就没期待过雾隐那帮忍族能够明确表态站在我们这一边吗?”
“我当初暗杀矢仓失败,就是通草野一族的忍者察觉后告的密,你竟然指望他们那群既得利益者出手革自己的命?”
照美冥斜了他一眼,有些嘲讽地说道:“据我所知,你那一场刺杀,破绽很大,即使没有那位通草野忍者的告密,你也没有任何得手的机会……”
“而且当时,告密的有,察觉到了还帮你隐瞒则更多,只不过这种事情,本就是一只老鼠就能坏一锅粥的……伱不能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那些旁观的雾隐忍族,然后失败了还责怪他们不施以援手。”
照美冥原以为再不斩会很生气,毕竟对方的性格如何,照美冥在雾隐村那么多年也早有耳闻的。
对于照美冥而言,再不斩在叛乱之前,便是个脾气暴虐无常还危险十足的后辈。
照美冥年长几岁,所以躲过了枸橘矢仓上位后制定的血腥政策。
但再不斩不一样,他活跃的时期正是枸橘矢仓制造的血雾之里血气最浓郁的时刻,照美冥至少还有几名同期忍者,但再不斩却一个都没有,他是杀了同期的所有学生才从忍者学院毕业的。
这家伙,是个冷血无情,天生的杀手,实力极强,哪怕是照美冥,与对方相处也必须要万般小心谨慎才行。
毕竟无论是多厉害的人,有多少血继限界,脑袋离地了,那就一定是死了。
然而出乎照美冥意料的是,她的嘲讽并没有给再不斩带来任何神色变化,他甚至懒得睁开眼睛,只有嘴上的绷带在说话时一鼓一鼓的,他坦然承认道:
“啊,你说的没错,那场刺杀确实破绽很大,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矢仓身上,而我并没有意识到,当时的矢仓只是一具受人操控的傀儡,矢仓虽然没注意到我,但他背后,另外一双眼睛却看到我了……”
再不斩顿了顿,问道:
“你说,那些忍族知道矢仓背后有一双写轮眼在控制着他吗?”
是因为跟在柱间身边所以连性格都变得温和起来了嘛?
照美冥有些狐疑地扫了一眼再不斩,接过了问题,回答道:
“他们不可能知道……就连我们,也只不过是从柱间先生那里听说来的而已。”
“你这是认为柱间先生会骗我们是嘛?”再不斩敏锐察觉到了照美冥话语中透露的某种倾向。
“没有……我完全不这么认为,”照美冥摇了摇头,一边掏出随身的镜子补着妆容,一边嘟着嘴说道,“我很有自知之明,我们一个阶下囚,一個奴隶,可没什么值得被他骗的。”
奴隶再不斩缓缓睁开了眼睛。
“而且我仔细想来,水影,不……矢仓自几年前那次回村以来,确实变化非常大,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怀疑,啊——”因为在补口红,所以照美冥张嘴“啊”了起来,补完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怀疑,也只是因为他是完美人柱力,理论上不太可能被操控,所以就都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那也是你们这群雾隐高层的责任!”再不斩说起这个话题怒火就蹭蹭往上涨,“哼,万人之上的水影竟然被人不知不觉操控那么久,从雾隐高层和水影近侍都是一群蠢货,等变革之后,全部杀光才好!!”
啊嘞啊嘞,这才是我熟悉的再不斩啊,真是恶劣的脾气啊……照美冥额头冒起青筋,她脸上带着妩媚又虚假的笑容,等再不斩说完,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回嘴道:
“唉,这是我们的失误,才酿造出你这样的悲剧,我向你道歉,再不斩,让你有了一个不愉快的童年。”
“你不妨把脖子伸过来道歉。”再不斩握住了斩首大刀。
说谁是悲剧?
“怎么,是要姐姐的香吻吗?”照美冥嘻嘻笑着,“不过你不是我的菜,你这样的我可亲不下去。”
“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老太婆。”再不斩站了起来。
“你说谁老太婆呢?你这个浑身缠满绷带的木乃伊!”照美冥瞬间破防,她扯着嘴角,和再不斩冰冷对视着。
说到底,他们两人之间无论年龄,性格亦或是身份都完全尿不到一个壶里。
他们一个雾隐叛忍,一个雾隐高层,以雾隐对叛忍的追剿力度,两人本来应该是那种哪怕从不认识,但在野外瞧见彼此的护额都会一决胜负的生死仇敌,哪怕如今都成为了一个阵营里的同伴了,但人的现在是过去的延续,他们会因为些微小事就吵起来也实属正常。
在波之国时,因为有柱间的压制,他们才可以融洽相处,但一放到外面,天高皇帝远,显然就容易出事了。
就在两人紧张对峙的时刻,再不斩身形忽然一顿,他低头看着手上一枚眼珠模样的戒指,对着照美冥冷哼一声,便拖着斩首大刀,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正要结印,他抬头平静地注视着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跟过来的照美冥。
“嘁,不能看就不能看,谁稀罕。”照美冥头一昂就离开了。
再不斩这才接着结印,一直到手中的目戒发出刺眼的光芒,再不斩视角一闪,便来到了一处纯白的世界当中。
即使使用过了很多次这枚戒指,但再不斩每次都会觉得十分震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不远万里的传送,用的是幻术,还是其他什么手段?
他左右看了看,很快,身旁便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对着他温和地笑着。
再不斩已经很久没见过白了。
自从加入仰光,为柱间先生效力之后,他便一直在外面跑,要么是去串联其他雾隐叛忍,要么是在做着一些杀人或监督的工作,甚至还有临时接到通知去海之国带一位漩涡一族忍者的时候。因为这些事情主要都是“革新”雾隐村的前期工作,所以虽然辛苦,但再不斩倒也并不怨愤,“革新”雾隐村本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而自得知柱间突袭雾隐村,擒获制造了血雾之里的元凶——枸橘矢仓,做成了他曾经想做但却没有做成的事情后,他就更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他只是觉得,还好当初了选择和柱间合作。
再不斩努了努嘴,想了很久,才想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你那边怎么样?”
目戒只能是仰光组织的成员和首领柱间之间才能启用,而仰光成员之间是不能互相启用的,也即,再不斩想见到一直在波之国剑隐村教书的白,只能是在柱间发起的仰光组织群体会议上,而因为目前仰光组织成员只有柱间,再不斩,白三人的缘故,这种群体会议的情况其实只出现在仰光组织刚刚成立,他们第一次得到目戒后的一次教学性质实验中。
两人相处实在太久了,白一眼就看出了再不斩的没话找话只是因为在担心他的处境,白笑着摇了摇头:“再不斩先生你不用担心,虽然雾隐村现在戒备森严,但有再不斩先生您教导的暗杀之术和柱间先生教导的隐匿之术,我在这边行动还是挺方便的。”
“柱间先生希望这场变革是正义的,但杀人哪有正义可言?”再不斩轻轻叹了口气,只有在这件事上,他和柱间存在比较大的意见出入。
白抿嘴一笑,正要说话。
不远处的高台上便显出了戴着面具的千手柱间的身影,他淡然地说道:“杀人偿命,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正义呢?”
在这一次的针对雾隐村的变革行动中,虽然再不斩一再祈求希望能代替白执行这项潜入雾隐村的危险任务,但柱间还是果断指定了由白来执行这次任务,没有其他原因,只是这场雾隐村的变革需要由雪之一族的忍者来掀起,仅此而已。
毕竟血雾之里,被迫害的从来不只是普通人,还有包括大量血继限界家族,其中雪之一族,便非常具有代表性。
由于变革不可避免的会导致许多人命丧黄泉,会令许多保守派的利益受损,为了避免后续无穷无尽的纠葛和厮杀带来的麻烦,所以由谁来迈出这从阴影步入阳光下的关键一步非常重要。
白和孤儿出身的再不斩不同,由被雾隐村的旧格局、旧势力迫害的家族分崩离析,血脉支离破碎的他来递出这葬送整个雾隐村的致命一刀非常关键,他是在道德层面无从指摘的完美受害者,许多人会对他产生同情。
他这一刀,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复仇。
不是为了未来,而是为了过去。
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忍村,如果是死在他的手里,乃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再不斩脑子比较简单,只知道杀人,在他看来,如果枸橘矢仓这位水影做得不好,那杀了枸橘矢仓就行了,如果继任者又做的不好,那就杀了继任者就可以了,如果还有反对者不同意,那就杀了所有反对者就行了。
但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导致雾隐村陷入和雨隐村一样的僵局,毕竟反对者那么多,总有他杀不掉的。
和晓组织首领佩恩处理雨之国的糟糕政治觉悟不同,柱间非常注意在取代前一个政权时的手法和后续影响力。
他不可能像佩恩一样,都已经统领整个国家了,还让雨隐村的忍者都带着雨隐村叛忍标识的护额,那完全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大义,以至于哪怕是在宰了山椒鱼半藏的十多年后,还有半藏的残余势力在孜孜不倦地给佩恩找麻烦,哪怕他实力再强,对于这群潜藏在黑暗雨幕中的老鼠,也是根本没什么办法的。
雾隐村比雨隐村大很多,是忍界五大忍村势力之一,一旦处理不好,惹出来的麻烦也只会比雨隐村的更棘手。
白虽然跟着再不斩很久,一身暗杀本领全是从再不斩身上学会的,但他幸好没有沾染上再不斩粗暴的风格,他很喜欢看书,平时也更加擅长思考,柱间曾经决定拉他们加入仰光组织,主要也是看中了白。
“我希望你们不必妄自菲薄,我们仰光组织,就是在做伟大的事业,就是在拨乱反正,匡扶道义——我们,光明正大。”如此冠冕堂皇的话语从柱间中性的嗓音里说出来,回荡着宛如这便是真理般的,钟吕嗡鸣的动静。
再不斩和白两人尽皆肃然。
再不斩只在乎雾隐村的情况,但这位忍者之神千手柱间,确实是心系整个忍界,雾隐村只是这场变革的起点,无论如何,双方就胸怀而言就已是极大的差距。
“这次召集会议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临时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成员,在后续,他将配合你们的行动。”
听到这话,再不斩眼睛一瞪,还以为是照美冥那个老女人转正了。
不是说要等到这次变革结束之后再考虑正式将她拉入仰光组织吗?
正当再不斩心中酝酿着如何委婉的表达反对时,随着柱间的单手一挥,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望着这道头发、眼睛、皮肤,乃至于衣服都十分白净的身影,再不斩和白都愣住了,他并不是两人熟悉的任何一人,他们甚至都从未见过此人。
“日向一族的吗……”再不斩有些困惑,日向一族,不是已经被那位名叫宁奇的木叶叛逆覆灭了么?
男人的眼神有些淡漠,他目光环绕着四周,似乎是觉得这片雪白的空间比眼前的这三位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柱间轻咳一声:
“自我介绍一下吧,你要的东西,还得他们才能帮你。”
男人这才看了再不斩和白一眼,淡淡地开口:
“我叫卑留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