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谋算八尾
    撤退方案就此也便定了下来。
    外边，营帐正在被拔除。
    大几千人的队伍，并不是能说动就动的，又不是一两天就能回去的事情，路径规划，队伍安排，后期保障，以及诸多雇佣军团的善后工作，都是需要人员进行处理和布置的。
    一片蜂拥的忙碌中，自来也望着在雨雾中忙碌的木叶众人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来也大人是在担心木叶的局势吗？”山中亥一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自来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就像是开战之前就做好的战略规划一样，我们已经达成了我们的战略目标，将岩隐拒在了火之国的边境线外，纵然出现了云隐借道砂之国直攻木叶的意外，但猿飞老师也不是弱不禁风的纸壳子，他们一定会为我们和纲手的回防争取时间的，这一点我并不担心。”
    亥一眉眼闪烁，他略微沉吟，开口道：“那您是怕晓组织无法完成您交托给他们的断后任务？”
    自来也看了他一眼，原来如此。
    他拍了拍自己头发上的雨渍，理所当然地说道：“队伍断后这么重要的事情哪有全交给外人处理的道理？到时候我会带着一小部分人和晓组织协作断后的，放心好了。”
    随即嘴角一咧，开玩笑似的说道：
    “至于亥一和志微你们两个，就带着你们的先头部队快速前去支援木叶就好了……亥一，在你们两个火影候选之间，我其实是更看好你的，所以记得撤离速度要快一点哦，第一个响应勤王号召，给身处绝望木叶民众们带去希望，这既是功劳，也是很好的露脸机会。”
    山中亥一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连连摆手，急切地解释道：“这……这这……什么功劳，什么露脸机会……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唉，自来也大人你……”
    “唉，我实话告诉你好了，那什么火影候选我自己都不当一回事，我们猪鹿蝶三大家族的高层一起把我推举出来，也不是真的想要我当火影，只不过是给我们费族里的资源为木叶度过难关给予一個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
    “我们知道木叶现在处境很艰难，但族里的产业资金和人脉资源也不是我们想拿就能拿出来的，有些人对木叶的认可程度没那么高，明明和外面的雇佣军团有往来，明明通过走私赚取了很多钱财，他们可以为了家族的未来把这些东西交出来，但如果是为了木叶那可就没那么情愿了，他们宁愿抱着这些东西逃离木叶，在其他地方另立族脉。”
    “只有这个火影之位，这个用绳子挂在所有忍族面前的肉，可以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把这些资源交出来，反正我是跟他们讲，投入多少，等我以后当上了火影，一定成倍给他们赚回来，当然，很多族人为了族群的发展他们是不求回报的，但这本身也只是个谎言，因为我实际上又不可能当上火影，但这都没有关系，能对木叶的整体局势有帮助就行。”
    山中亥一一口气说了很多。
    自来也起初还不怎么在意，听完却颇感意外，像是第一次认清一个人一样，他上下打量着亥一，感觉对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某种奇特的光彩。
    木叶有许多出身于各大忍族的忍者，这些人多数对忍族的认可远大于对木叶的认可，如果在某件事情上木叶和忍族的利益一致，那他们更认可谁自然无关紧要，但很显然，木叶和忍族之间的利益并不总是时时一致。
    譬如宇智波一族和木叶，很多时候，双方的利益甚至是完全冲突的。
    又譬如木叶正在遭受危难，还有着不小倾覆风险的此时，许多忍族出身的木叶忍者，他们有小节，无大义，他们更加注重忍族和自身的利益，他们或许不会因此做出背叛木叶的事情。
    但忠诚不绝对，本身就是一种背叛。
    这是人性，自来也能够理解。
    他虽然不在意火影的位置，但当山中亥一这些人一个个为了争功抢着头冒出来，他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尤其亥一他们的部队并不怎么听从他的命令，猪鹿蝶三大家族的一些成员还总是对他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敌意，自来也明白这些敌意大都比较纯粹，是一种看待竞争对手的目光。
    如今山中亥一将话说开了，自来也忽然便觉得有些好笑。
    就像他是被三代火影猿飞日斩强行按上了火影候选的身上。
    身旁的这家伙，也不过是被下面的人为了争夺火影之位架着跑罢了。
    “这是谁的主意？”自来也问道。
    “这不就是火影大人的原意吗？所谓的‘功劳最高者’任火影位，不过是一道让我们这些忍族的驴有了一个可以鼓动所有族人出钱出力也要下的坡罢了。”山中亥一颇为自嘲地说道。
    “这话难道不是真的吗？”自来也皱了皱，“而且，我是问，把你推到台前，是谁的主意？”
    “还能是谁的主意，鹿久的，”亥一摇了摇头，“真的又如何，我们难道还真的竞争过你和纲手大人？”
    自来也明白过来，他笑着拍了拍亥一的肩膀，这家伙，对于火影之位，未必真的不抱心思，只是明知机会不大，也懒得认真尝试罢了，这些天为了功绩、为了火影之位所作出的所有努力，一半是表演给下面人看的，另一半，就是真的是为了木叶了。
    山中亥一紧着眉头，对着自来也认真地说道：
    “自来也大人，方才告诉您的那番话就不要跟别人说了，那些小辈和忍族高层们，为了能让我当上火影，最近一直都很努力地在跟我出谋划策呢，我们大人还是不要拿这种泄气话打击他们的自信心了。”
    “出谋划策？有没有人提出过坑害主要竞争对手，譬如说——我，的这种‘谋’和‘策’？”自来也打趣道。
    “自来也大人说笑了，那自然是没有的。”山中亥一摇了摇头。
    那自然是有的。
    但这种阴暗的真相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那志微那边也是跟伱们一个情况吗？”自来也好奇地问道。
    “他们和犬冢一族合作，而且看势头，对于火影之位，他们可能是认真的……”山中亥一有些忧虑地说道。
    随着日向一族的衰亡，木叶剩余的感知系忍者虽然越来越辛苦，但也得到了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重视。
    其中感知能力很强的山中一族。
    嗅觉灵敏，能够号令忍犬的犬冢一族。
    以及能够使唤虫子，能力相当全面，潜力极其惊人，战斗、医疗、感知无不精通的油女一族。
    都成了战场上的香饽饽。
    见自来也有些沉默，亥一随即开口安慰道：
    “我之所以将我的态度告诉大人你，也只是希望自来也大人你不必有太多的忧虑，木叶如今内部虽然有分裂的趋势，但我们猪鹿蝶三大忍族却是始终愿意和木叶站在一起的。”
    自来也撇了他一眼。这些话显然只能代表亥一自己，他确实始终紧跟木叶高层的步伐，但山中一族，乃至于猪鹿蝶三家中的其他两家，却未必会这么想。
    但这种事情就没必要掰扯个清楚了，大家心知便好。
    自来也随即笑道：“放心，能用上你们的时候，我绝不会顾忌的，不过我让你们当先行军，也不是因为什么‘不好意思让你们’殿后之类矫情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想要打算近距离接触一下晓组织的首领罢了。”
    亥一一愣，随即问道：“接触晓组织的首领，什么意思，自来也大人不相信他们吗？”
    “亥一啊，你有没有想过，晓组织抓捕尾兽，是为了什么？”自来也叹了口气，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木叶也有一只尾兽，还是最强大的九尾，会不会哪天，他们晓组织也会为了抓尾兽而抓到我们头上呢？”
    山中亥一抿了抿嘴，辩解道：“现在木叶存亡只在一线之间，考虑那么远的事情会不会……”
    “晓组织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木叶存在只在一线之间，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会同意……”自来也眯了眯眼睛，回忆着之前在会议室内小南的提议。
    我们在利用晓组织，但晓组织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们呢？
    八尾归他们，名头归木叶。
    今后云隐索要八尾，也只会朝木叶索要。
    但木叶还有没有今后都是两说呢，也不管这苹果有毒没毒，先吃下肚填饱肚子再说，
    尤其那位八尾人柱力据说跟雷影的关系匪浅，这八尾一旦出事，战事就绝不会轻易结束。
    不是自来也贬低木叶，但最大的可能，是木叶扛不住压力，违背约定，将晓组织供了出来，随后云隐村找上晓组织，木叶则和晓组织彻底决裂。
    “要是度过了这次危机，很有可能，木叶就会和这个晓组织发生矛盾，我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刺探一下这个组织的具体情报。”自来也眯着眼睛说道。
    山中亥一欲言又止。
    晓组织的首领是你的学生，他们还帮了咱们很多的忙，我们木叶还欠着人家一屁股雇佣尾款没给，这么提防人家，究竟是觉得木叶以后会和晓组织决裂，所以您老人家打算提前做准备。
    还是因为咱们其实是想黑掉这么一大笔即将支付给晓组织的雇佣尾款，因此晓组织会和咱们决裂，所以您老人家打算提前做准备？
    仿佛是感受到了亥一目光中的质疑，自来也笑着解释道：
    “有备无患嘛。”
    亥一有些不相信自来也的说辞，觉得他警惕太过了，但自来也确实是认真的。
    亥一不是当事人，理解不了自来也的担忧也是正常的。
    关于晓组织为什么要收集尾兽。
    关于长门的写轮眼为什么在弥彦脸上。
    小南都没有对他进行过解释。
    这不由得让自来也心中生出最坏的预感，那个极有可能是蛤蟆仙人口中拯救世界的预言之子，或许已经遇害了。
    而凶手，就是以弥彦为首的晓组织所有人！
    “希望是我猜错了吧……”自来也轻声说道。
    不远处响起了嘟嘟的警报声，这是岩隐村发起的小规模试探性进攻，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木叶一方的古怪动向，为了不让他们起疑直接咬上来，自来也整了整装备，换上了一副狂傲的表情，便带着部下迎战去了。
    越是身后空虚，便越是需要装腔作势，而自来也恰恰很擅长这一点。
    “狠狠战栗吧，岩隐的混蛋们！”
    “在下即无论东南西北，天下无敌，三忍白发童子蛤蟆使，风流倜傥止小儿夜啼，自来也大人，是也！”
    ……
    当小南回到雨隐村的时候，望着远处燃起的烟火，听着身边哭嚎的人群，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她在高塔上找到了佩恩：
    “怎么回事，是岩隐攻进来了嘛？”
    自晓组织成为了木叶的雇佣军团后，雨隐村便在一定程度上偏向了木叶，并在之后经常迎来岩隐忍者们的报复性进攻，但每次都会被佩恩的雨虎之术提前发现，所有的进攻都被无声化解。
    小南以为这一次也是因为岩隐，眼眸中不由得涌现出怒火。
    “不是，是雨隐村的叛乱势力，伪装成受灾民众的山椒鱼半藏一脉的忍者在捣鬼，”佩恩淡淡地说道，“不过随着我们对雨隐村的掌控力度的加深，这些老鼠已经快要无处躲藏了。”
    这就没办法了，那些雨隐村的叛忍本就是雨隐村的原住民，和晓组织是死对头，自佩恩诛杀半藏，入主雨隐村以来，双方对立也有些日子了。
    小南点了点头，这样一群老鼠，本质上就是他们晓组织对雨隐村掌控力度不够造成，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以乱钻的漏洞，如今陡然改变策略，不再刺杀佩恩，而是袭击民众，显然就是兔子被逼急了在这乱咬人罢了。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起了今天的收获：“木叶已经同意了，要开始准备收拢八尾了。”
    “自来也老师没问吗？”
    “木叶眼下的局势不允许他有太多的疑问，不过暗中的试探想来还是存在的，”小南轻声说道，“八尾是完美人柱力，周围还有很多云隐忍者在一旁策应，这次行动，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木叶一方也不是摆设，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佩恩摇了摇头，看着小南，“而且这次你有一个新的任务。”
    “什么？”小南好奇地问道。
    “绝传来消息，那个日向宁奇，在雾隐村现身了，斑也在那边，你去接触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