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幼羽小脸一皱，立马整理好心情，紧紧勾住她的手指。
    “我走不动了，我要姐姐给我讲故事。”
    “可以呀。”
    宋之雾转动眼眸，一个想法油然而生：“大概在三年前，有个大学生独自半夜上白山祈福，当晚的风很大，她觉得风声里有人在说话，在刚才我们休息的平台仔细一听，原来不是说话，而是有的女人在哭。”
    “鬼故事……”奚幼羽话都说不清楚了。
    宋之雾悠悠一笑：“对呀，还要继续听吗？”
    在白山上讲鬼故事，真不愧是宋之雾不拘一格的做派。
    转念又想，既然这里是白山，就算真的有妖魔鬼怪，山中的灵气随时将它们一棍子打死。
    奚幼羽攥紧手心，鼓足勇气竖起耳朵：“姐姐继续讲，我不怕。”
    宋之雾眉眼盈盈笑，不由觉得身上的疲惫减少了。
    “然后大学生就对着树林里面大喊，对，就是前面那片林子。”
    奚幼羽心脏仿佛被人抓住，呼吸心跳都小心翼翼，宋之雾余光瞥视她的侧脸，雪白的脸颊在阳光下几近透明。
    “然后她就问了，是谁在哭。”
    落在后面的两个人吵完架，忽然发现她们已经走到很上面的地方。
    施藻藻吵得口干舌燥，干巴巴的舔了舔唇：“她们走的好快啊。”
    楚禾：“都是因为你拖拖拉拉，影响了我的速度。”
    施藻藻抚摸下巴：“自从我知道他们住在一起，过去一个小时左右，我这一琢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楚禾把手里的两个空瓶子都扔掉，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
    四个人走在寥无人烟的山里，当身上的现代化设施一样一样失去功能，她们仿佛过起与世隔绝的生活。
    一开始的计划是下午到达山顶，奈何临近傍晚，还剩下十分之一的路程。
    讲故事不足以分散注意力，奚幼羽软趴趴的仰头看天空：“天呐，好饿！”
    宋之雾累的眼皮子耷拉下来：“我还有一个蛋糕要吃吗？”
    奚幼羽摇摇头：“太甜了，我不要，我就算是饿死累死，也不要吃那么甜的东西。”
    宋之雾冷笑，好在眼睛是柔和的：“你确定不要，是吧？”
    奚幼羽立刻妥协：“我还是要吧，我感觉两眼昏花，我要摔下山下去了。”
    她拿到马卡龙蛋糕，从未觉得蓝色的食物如此可口，正在犹豫从哪里下口，施藻藻从旁边伸出一只手，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居然还有吃的，给我一口。”
    小蛋糕横竖不过三厘米，奚幼羽打算平分，又有一只手伸过来，直接揪走一口。
    “下山之后买了还给你。”楚禾嘴皮苍白，应该是低血糖。
    现在马卡龙缺了一小块，奚幼羽和施藻藻说：“再给你一小口。”
    施藻藻：“我会乖乖等的，不像某些人要抢。”
    宋之雾这时候发话了：“我就是给了我们家宝宝一块小饼干，怎么有那么多人要抢。”
    “没事，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奚幼羽表情皱皱巴巴，极其艰难的把小饼干咽下去。
    宋之雾说：“真是委屈你了，不喜欢吃的东西吃下去跟吃毒药一样。”
    她现在是无差别攻击，半边晴，半边雨，指不定哪句话又惹到她了。
    也对，客串的戏份早就杀青，她不用再拘泥于温柔可亲的人设，奚幼羽一度天真的以为，二十一天帮她养成一个好习惯。谁想，十几二十天过后，她立刻原形毕露。
    有些事强求不来。
    奚幼羽吃完东西倒打一耙：“谁让姐姐带这么甜的东西，你一定是不想吃，你才塞给我。”
    宋之雾觉得无语：“要是不吃，早一点说，还给我。”
    “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吃下去了，姐姐再逼我，万一我吐出来的话，还给你怎么办。”
    话刚说完，二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奚幼羽含着唇，磨磨牙齿缓解尴尬。
    “好像有点恶心。”
    宋之雾道：“嗯。”
    于是，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笑出声音。
    施藻藻捂着肚子开始嚎叫：“别秀恩爱了啊，再不抓紧，今天我要饿死在白山上了，我就算是饿死了，我也要做美丽的艳鬼。”
    晚上七点钟，四个人终于走完台阶，当道观一角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大家感觉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到了天庭。
    “我到了！”
    奚幼羽瞬间兴致高涨，宛如又一次活过来：“还以为今天要在石梯上过夜了！”
    宋之雾见石凳子就坐：“你慢点，小心摔倒。”
    趁手机还有一点电，她们拍了合照，只有奚幼羽和施藻藻笑的龇牙咧嘴，两边的人尤其冷漠。
    “最后一件事，进道观祈福！”
    快要关门了，施藻藻丢下手机，冲到道观门口，阻止小道士关门。
    “小道长，你再稍微等一下，你看看我们四个人，从早上走到黑夜，我们的心如此虔诚，不忍心让我们在外面冻一个晚上吧。”
    约摸七八岁的小道士被她吓了一跳，常听师兄们说山上有游魂，容貌漂亮，见人便鬼哭狼嚎，眼前的不是游魂是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呀？”施藻藻两眼无神。
    宋之雾想早点回去，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薅开：“我们今天上山是为了给朋友做祷告，她叫姚夭，她生病了，或许你可能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