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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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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岳带着人上了30楼,一梯四户的格局,他一个个敲门确认。
    只有一个男人开了门。
    王岳说明了来意,男人吓得不轻:“是那个智障的老婆吗?”
    王岳想了想对方的用词,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男人指了指旁边的3004:“她住在我隔壁。”
    男人身后走来一个穿围裙的女人,一脸茫然的问:“出什么事了?”
    “有人跳楼了。”男人说道:“警察来了解情况。”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赶忙问:“谁跳楼了?”
    王岳看了一眼隔壁的3004,郑茂正在敲门,但没有人应声。
    女人脸色一变:“跳楼的是黄倩吗?”
    王岳立即注意到了这个烫着中长卷发的女人,只见女人的丈夫推搡了一下她:“你别乱说话,警察都还不知道是谁!”
    女人立即闭了嘴。
    郑茂敲了很久的门,原本以为里面没人,可门口却突然响起了声音。
    郑茂对王岳做了一个手势。
    王岳思考了片刻,里面有人,却故意不开门,难道是做贼心虚?
    这里是30楼,里面的人不可能逃走,在还不确定死者身份的情况下,暂时还不能破门而入。
    “你们几个,盯着这扇门。”王岳说完,带着剩下的人上了天台。
    从坠落的位置推算,天台的东南角就是坠落点。
    王岳推开了天台的铁门,放眼望去竟是一片狼藉。
    他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场刑事案件。
    天台上全是倒伏的植物和藤蔓,蔷薇花的花瓣被飞风吹得到处都是,很多花瓣上沾了泥土,除了这些显眼的植物和藤蔓,便是角落里散落的花盆,倒了的,破碎的,摇摇欲坠的。
    看得出来,这里曾经生机盎然,是个爱花人士开辟出来的花园。
    不仅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还有葡萄藤,百香果,和他不认识的树苗......
    小的花盆仅仅够容纳一个拳头大小的多肉,大的花盆就是一个巨大的泡沫箱。
    不能淋雨的植物被人精心的搭建了防水棚,防水棚的材料像是在路边捡的废弃广告布。
    看得出来,种植这些植物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应该是一个很有爱心且有自己内心世界的人。
    然而这里已经成了狼藉一片,完全一副人为破坏的样子。
    梦兰也爱种些花花草草,还在王岳的书房里放了一盆兰花,但凡兰花的叶子上沾了一点灰尘,她都会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擦干净。
    他曾把抽过的烟头插进花盆里,梦兰因此和他大吵一架,之后他袜子都是自己洗的,这个教训让他印象非常深刻。
    这么多植物被毁,花草的主人看到了该有多心疼?
    为了不破坏现场,他们戴上鞋套,架上了踏板,一步步往里勘察。
    地面上可以看见一双40码的脚印散布在各个角落里,那些倒伏的花草被这个脚印覆盖、践踏,种种迹象都表明,天台上的植物是被脚印的主人破坏的。
    可死者跳楼的位置并没有发现这枚40码的脚印,倒是有几枚36码的脚印,目测是个女人的脚印,很可能是死者本人的。
    风吹过天台,吹来了一阵草浆味,剥落的小片叶子被风卷起,从东南方摇曳而下,王岳往下俯瞰,正好看到女人的尸体。
    【作者有话说】
    开新卷啦,上一卷有些没有提到的细节,以后会补充。
    这一卷会比较短萌。
    第87章 坠妇
    从三十楼高的天台往下望去, 人类会变得像蝼蚁一样渺小。
    死后的身体不再动弹了,灵魂如同流动的血一样脱离了身体,失去灵魂后的蛋白质复合物即使被蚁群盯着也不会再觉得尴尬。
    尸体成了苍蝇的乐土, 细菌的温床, 一切过往皆成云烟, 这就是解脱吗?
    顾原抬着女人的尸体, 眼底一片灰暗,又一个鲜活的生命离开了,他做法医多年, 见惯了生死, 更知道生命的脆弱。
    原本觉得明媚的天气此刻也变得十分的闷热, 风中带着血腥味,让他想到了生锈的铁门。
    铁门通往另一个世界, 斑驳的锈迹就像风干的血迹,他抬着那些人, 把他们送去另一个地方,自己也像被时间氧化的机器, 思考着能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他终究也是只蝼蚁。
    “喂,你没事吧,心情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 李蒙在顾原脸上看到了浓烈的悲伤, 一向不通人情的顾原悲伤起来时, 竟然这么惹人心疼。
    顾原抬起晦暗的眸子, 眼睛眨了眨:”你有注意到她的手臂吗, 除了高坠造成的擦伤和骨折外, 还有陈旧的伤疤和淤青。”
    “是吗?”李蒙转移了视线, 凑近了死者的胳膊,仔细的观察:“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家暴。”
    顾原说完,李蒙立马瞪大了眼睛:“她被家暴了?!”
    顾原没说话,只是盯着死者身上的红色连衣裙。
    死者身上穿的红色连衣裙像新娘的敬酒服,衣领和裙摆上有金色的流苏,看起来比较隆重,不适合日常穿,她穿着这样的衣服,从30楼跳下来,像是在祭奠自己的婚姻。
    家暴她的,是她的丈夫吗?
    与此同时,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在碑林山庄餐厅里看到的壁画:流着泪的新娘,身穿着嫁衣,站在令人窒息的黑色背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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