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惟川抿起嘴唇，他会不会给唐菲留下了个不分是非，情绪控制有问题的印象？
    需要找个新话题！
    “杀青快乐。”周惟川挂断电话，手握着衣兜里的药酒，反复的攥着，像这样坚持下去，一两年就可以盘出包浆来了。
    他摆在脸上的笑容比唐菲的还好看，或许是企图用他无往不利的高颜值笑容迷惑唐菲忘记刚才的小尴尬？
    唐菲也确实在他的笑容里晃了一下神，但是表情好像不是忘记尴尬的样子，反而是显得更尴尬了。
    唐菲的笑脸快挂不住了，她的老板突然在她面前开了花一样的笑起来，好看是好看，帅也是真帅，但毫无预兆，是不是有点怪？
    还莫名的有点渗人……
    妈妈，我害怕。
    周惟川看着唐菲的样子，知道效果不好，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继续想着还能怎么缓解？他要以杀青为名将药酒送出去吗？
    他送还是不送？
    要不拿出来试试？
    “谢谢老板！”唐菲的睫毛抖了抖，不管了，赶紧顺着坡下来，从怀里将导演给的大红包拿出来：“您看，我今天赚了大红包，听说拍死亡戏得的红包要快一些花掉，不然就会倒霉，要不我请您吃个饭？”
    额……
    唐菲想给自己一拳，为什么会说请老板吃饭，是嫌短暂的尴尬不够用，要充电续航吗？
    没事没事，老板应该不会答应！
    她老板情商不低，小心思又多，心机还深沉！肯定能读懂她的客气，不会真的和她吃饭，场面人说说场面话嘛。
    “好！”
    周惟川答应的速度不带空隙的，唐菲安慰自己才到一半，就得到了肯定答复，让她一口气逆着，被自己的呼吸呛到了。
    答应了？她没听错吧？如果不是洞悉卡在这种事上使用太浪费，唐菲真想用一用，看看周大少脑子里怎么想的。
    周惟川刚刚抽出来的手悄悄的放了回去，药酒还是再找个机会送吧。
    ……
    害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个人笑容满面的无话可说。
    唐菲觉得要是没穿鞋子，她脚趾头能在地里刨出个坑来了，尬笑的时候比演戏还累！
    唐菲对旁边的贺舟使眼色。
    “阿舟，快，来救场！”
    贺舟头顶天线一转：“收到！ok！”
    现在的场面小意思，从小到大表姐拒绝别人表白的尴尬大场面，都是贺舟来打圆场的，他手熟。
    贺舟拍了一下手，制造出声音，然后哈哈呵呵的笑着走到了两人之间，唐菲顺势转到了贺舟身后，她偷偷的张口活动，缓解假笑笑酸了的腮帮子。
    “表姐，恭喜杀青！”贺舟给唐菲一个大拥抱，然后在唐菲耳边小声问道：“姐，你都敢怼大老板了，不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吗？”
    唐菲抱着贺舟，小声回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没忍住。”
    “您一定是欺负我习惯了。”
    “呵。”看来不止她飘了，贺舟也膨胀了！唐菲伸出了两根手指，在他背上用手指夹着皮肉做了个托马斯回旋。
    “噢嘶噫——”贺舟的表情突然扭曲。
    唐菲推开贺舟，贺舟扶着背站回了原地。
    唐菲一抬眼又对上了周惟川那股如沐春风，暖人心扉的笑容。
    心跳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唐菲眨了一下眼睛，系统版面上的月老任务几个文字上开出了一朵朵的小花。
    唐菲微微歪了一下头，他脸不酸吗？笑了这么久了。
    花儿瞬间枯萎凋谢，月老任务暗淡的隐没。
    “菲姐杀青快乐！”
    “恭喜唐老师杀青！”
    “吃杀青宴啦！”
    有了贺舟的大声带动，聚拢了周围的工作人员过来，他们跟着欢呼道着恭喜，唐菲抓住机会脱离了和周惟川的近距离独处，和剧组工作人员聊成了一片。
    周惟川察觉了唐菲的动作，他的行为或许是让唐菲觉得难受了。
    尽管他没开始追求，没破坏他们之间的原有关系，但他只要做出一些改变，对方也会不舒服。
    他慢慢退开，远离祝贺的人群，站在外围看被人群簇拥的唐菲，看她在众人之中那么显眼，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郑海生推着杀青蛋糕走过来，生活制片跟在他身后推来了烧烤工具与串成串的牛羊猪鸡、虾鱼蚝贝们，它们堆在大大的钢制大盆里。许建国指挥着人一起抬了成箱成箱的啤酒，摄影小哥们将镜头对准了他们。
    拍摄现场的棺材还没移开，明天要拍的坟头也修好了，在他们旁边是一条人工挖开的溪流，稀疏泛黄的荒草点缀在了岸边。
    烧烤的铁架子在溪边架上，点燃的木炭发出噼啪声，火红的光芒上铺开了各类肉串，袅袅的肉香顺着西北风吹进了所有人的鼻腔。
    啤酒杯高举碰撞，火红的脸蛋印在木炭的红光里变得通红发亮。
    天边发暗，灯光师将大灯打开，透亮的光照耀下来，气氛变得更浓烈了。
    串儿一根一根的从肉香四溢变作光秃秃的铁签子，有人搬着音响屈指弹起了吉他，唱起小歌谣助兴。
    中央的大蛋糕精美诱人，许建国看到了蛋糕上的字：恭喜唐菲杀青，祝灵能狂潮红红火火。
    飞舞遒劲的字迹，他很熟悉。
    他往周惟川那看，这小子偷偷在蛋糕写了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