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忘记介绍了。”
    贺厉存的语气依旧淡淡的：“那位蒋教授，就是我夫人。”
    电话那头的龚主任已经傻眼了，他提高声音：“贺先生，您说那位蒋教授，就是您夫人？！”
    这次，龚主任说话的声音几乎有些尖锐的刺耳。
    贺厉存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龚主任，怎么，你听上去，很惊讶？”
    电话安静了。
    这种安静大概持续了两秒钟，电话那头的龚主任才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听上去干巴巴的，像是失去了灵魂：“没、没有，贺先生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牢记您的嘱托。”
    直到电话挂断，龚主任都没回过神来。
    他端起桌面上的茶壶，想要给自己倒杯水。
    可是手抖得厉害，茶水倒出来时，不小心洒到了桌面上，他又赶紧哆嗦着将茶壶放下了。
    那位蒋教授就是贺先生的夫人......
    还好，还好他没当着贺先生的面，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就在龚主任在这边胆战心惊地复盘今天开会的经过时。
    孟山凝过来敲门了：“龚主任，我有话跟你说，龚主任在吗？”
    龚主任一激灵抬头：“我在，老孟，你进来吧。”
    随着孟山凝推开门，他的声音也随之不悦地响了起来：“龚主任，我们不是说好，研发部的事全权由我负责吗，您刚才给研发部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们不能跟蒋教授合作？您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龚主任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哆嗦着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茶杯：“老孟，你先给我倒杯茶，我们好好谈。”
    孟山凝沉着脸，虽然怒意已经写在了脸上，可他还是按照龚主任的话，给对方倒了一杯茶。
    龚主任哆嗦着伸出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孟山凝皱着眉：“龚主任，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龚主任不说话，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又将空着的茶杯递到孟莎凝面前：“老孟啊，再给我倒杯水，麻烦你了。”
    听着龚主任还带着点客气的话，孟山凝沉着脸，又给他倒了一杯。
    就这样。
    一杯接一杯。
    龚主任喝了不知道多少杯之后，孟山凝已经站不住了，他刚想再次开口。
    这回，龚主任先开口了，他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一点颤音的：“老孟，刚才，贺先生给我打过电话了。”
    孟山凝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我现在跟你讨论的不是贺先生的问题，是蒋教授的问题！”
    孟山凝的脸色是沉着的，他说下去：“龚主任，蒋教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何况，我们不清楚蒋教授跟贺先生到底什么情况，就往下决断是不是太——”
    他的话还没说完。
    龚主任就打断了他：“蒋教授，就是贺先生的夫人。”
    办公室内突然就安静了。
    孟山凝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这两位航空界里的大佬互相对视着。
    孟山凝的表情此刻是惊愕与意外交错，而龚主任的脸上则是写满了后怕跟庆幸。
    龚主任这会儿已经不发抖了，他苦涩望着跟自己共事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老孟啊，看样子，是我看走眼了，我没想到，那位蒋教授就是贺先生的夫人，老孟啊，你赶紧，去跟研发部的同志们说一声，就说，我之前的话，收回，以后，你们研发部的事，我绝不插手。”
    孟山凝表情精彩地盯着龚主任脸上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孟山凝冷不丁笑出了声。
    龚主任更加尴尬了，战术性又擦了擦光亮的脑门：“老孟，你别笑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你说我好端端的，管这门子闲事干什么，谁知道他们这些结了婚的人，说话都那么客气......”
    为了航空事业，龚主任至今未婚，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
    他自然也不知道，结婚后的夫妻两人，是怎么相处的。
    现在闹了这么个乌龙，他想要钻地缝的心都有了。
    孟山凝笑了，他大笑着又给龚主任倒了一杯茶：“老龚啊，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那个贺先生跟蒋教授像是一对，你不听我的，这还多亏了贺先生给你打了电话，不然啊，到时候贺先生跟你算账，我可就爱莫能助喽。”
    说着。
    孟山凝也开始八卦起来：“老龚，刚才贺先生给你打电话都说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提到这档子事了？”
    龚主任苦笑不迭：“老孟，你就别笑了，你笑得我心里发慌，你不知道，我刚才都不敢出声了。”
    孟山凝不管他有没有紧张，继续追问。
    龚主任只好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在听到贺先生亲自打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蒋教授的工作强度后，孟山凝长长吐出一口气：“好吧，既然贺先生都开这个口了，我也不好再让蒋教授太过劳累了，我知道了。”
    “老孟，你到底在哪找到的这位蒋教授，她不是陆氏航空的人吗？怎么会跟贺先生认识的？”龚主任此刻也来了心思追问。
    这陆氏航空的总部，是在南省。
    而贺先生则是京城来的人物。
    这两个地区不说距离原因，听上去就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谁能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一对。
    孟山凝瞥了龚教授一眼，也没藏着，直接将自己调查蒋教授资料的事，说了出来。
    在听到，蒋教授的资料受系统保护，不予查看后。
    龚主任的心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他叹息着：“看样子，真是我小瞧了这位蒋教授了，既然她能跟贺先生喜结连理，恐怕，这位蒋教授来头不小啊。”
    “老龚，难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都往我们这里带的吗？”孟山凝重新露出笑容，眼底是藏不住的欣赏跟骄傲：“我昨天去京城拜访我的许老，你知道许老说什么吗？”
    许老的身份，在整个航空以及航天界内，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佬。
    而且，更是受到上面保护，隐藏身份的那种顶级科研工作者。
    这一点，龚主任还是清楚的。
    龚主任摇摇头，有些好奇：“老孟，你就别卖关子了，你直接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