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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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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雪皱眉,又箍得紧了些,“我在问你话!淳于姑娘能否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被她勒得疼了,淳于敷不得不蹙眉推离她一些,方不紧不慢笑道,“四小姐,关心则乱,安心,钱公子暂时倒是不会有甚么大碍。”
    木雪有些不相信,“自古改朝换代,参与其中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如何安心?!”
    “四小姐这话就不对了,虽说起兵叛乱是大罪,可四小姐怎么就知道钱公子会答应那位流落异乡的皇子,为他做事呢?”
    淳于敷淡淡笑道,“钱公子如今,连那位皇子的真实名姓都不知晓,想必,那位皇子还未及与钱公子说起复国大业。”
    木雪蹙眉,沉吟一些时候,蓦然站起来,惶急地转身就走。
    淳于敷忙叫住她,“四小姐留步!四小姐想去哪儿?”
    木雪头也不回,“这是我的私事,淳于姑娘管不着。”
    “四小姐若是想去告诉钱公子,燕公子的真实身分的话,文施劝四小姐不如去替钱公子准备口棺材更为妥帖!”
    她的话棒槌一样砸在木雪心头,让她心中一震,急切也被吓得丢了一分,转过身来,问说,“你什么意思?”
    淳于敷微微一笑,“咱们女人在这儿说说贴己话不要紧,可有些事,传出去可要掉脑袋的。”
    她目光犹疑,显是不信,淳于敷耸耸肩,“四小姐不信就罢了,四小姐不想想,若是给人知道这前朝皇帝的皇子与钱公子有私交,被人检举了,朝廷怪罪下来,咱们都跑不了,统统秋后处斩。”
    说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文施一人死倒不值什么,可四小姐忍心让这整个府邸的丫头小厮们陪葬么?”
    木雪的那一股冲动被她说得尽数散去,失去气力地跌坐在凳上,心中如麻团一般缠绕在一处,“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如今之计,咱们只有装做不知,待这旱灾过去后,让钱公子与他再不来往!”淳于敷皱眉慢慢道,“虽不知那皇子找钱公子的意图,是否是要让钱公子助他复国,可还是防着些的好。”
    木雪心思烦乱,满脑子都是钱玉被前朝皇子找上,可能会死的恐惧,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别的好方法,只好胡乱点头,“好,我听你的。”
    淳于敷笑着摇头,“文施可不敢让四小姐对我言听计从,这不过是现今最好的法子,咱们别无选择罢了。”
    说着,她站起身,宽大衣袖往桌上一挥,“好了,文施叨扰这些时候,四小姐该厌烦了,文施这就告辞,不打搅四小姐休憩了,四小姐也莫忧虑太过,钱公子目前,不会有任何危险。”
    木雪淡淡点头,目光浅忽,显是没怎么听进去她的话,只在她起身打开门时,说了一句,“淳于姑娘好走。”
    淳于敷摇头不语,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轻轻关上门后,拿出袖子里顺的东西,嘴角笑意更深,笑着笑着,忽然长叹口气,怅然道,“这样都发现不了,你是有多忧虑钱公子安危?”
    房门一声轻响后,房内重新恢复寂静,木雪呆然坐了半晌,直至觉得口中干渴,才回过神来,欲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摸了好半天都没摸到茶壶,奇怪时,定睛一看,哪里还有茶壶的影踪?!
    木雪怔在原地,回想起方才淳于敷的动作,才有些明了,她这是引贼入室了啊!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淳于敷,你想喝茶就向我明说,偷我茶壶做什么!”
    ***
    顾看着指使等钱多将她们带来的行李都收拾干净,连晚膳都没及用,已然是月上柳梢的时候,钱玉看着最后一个包袱被塞上马车,笑着点头,唤钱多道,“好了,差不多就好,派几人轮番看着,余下的人,都去吃些东西睡下吧。”
    钱多笑呵呵答应一声,“少爷您放心吧,小的会交代下去的,这时辰不早了,您也快去用饭吧,别饿坏了。”
    “嗯。”钱玉点头,转身回了书房。
    略微用了些粳米粥,便唤丫头拿浴桶和换洗衣裳,她等浴桶里热腾腾的水注满了,正拉住自己衣裳间的绾带准备洗浴时,门“笃笃笃”地竟然又被敲响了。
    现今这宅子里,敢在这个时辰敲响她房门的,只有两个人,偏这两个人每次都和约好了似的,什么时候敲她房门不好,非得等她想解衣洗浴的时候再来!
    想着,钱玉嘟嘟嘴,不满地掖好衣裳,冲门口喊,“进来!”
    心里则打定主意,就是进来的是木雪也好,她也一定要说她几句再把人撵出去。
    可等木雪柔美纤细的身子真的从厚重的门板间闪现出来时,她心里一颤,说什么也舍不得把人推离出去了。
    “你怎么来了。”暗自唾弃自己不心思太不坚韧,钱玉装作没看见她一般,自顾自地解开自己琉璃冠的绶带,冷淡问道,“你的行李,收拾得怎么样了?”
    说着话,她已经解开了冠带,如瀑的漆黑长发在空中划下一个弧度后散落在她瘦削的背上,愈发显得她肌肤如玉,容貌天成。
    而她的这一举措,让木雪比以往更能清晰感受到,钱玉是一个举世无双的貌美女子。
    原来她真的是跟个貌美的女子结了亲,甚至还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想着想着,木雪便觉不可思议。
    平常钱玉束了冠带,她看她也就以貌美的小公子的态度待她,她幼时惯受大哥欺负亲爹冷眼,方至及笄不知人事的年纪,便被亲爹送人做妾,受尽苦楚不说,对男子也有些畏惧之意,更遑论床第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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