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锐利而不加掩饰，程月只轻轻的一个转头，就看见了那锐利目光的主人。
    是一个五官白皙，纤细，冷中透着几分清纯倔强的女同志。
    见程月的目光看了过去，宋芝直接出口问道。
    “你就是程月？”
    “对，我就是程月。”
    程月转身面向她，脸上礼貌而精致的笑，晃得人有几分脸红心跳。
    “听说，你想要成为我们中央歌剧院的台柱子？”
    宋芝微的睁圆了眼，气势却不像刚才那般凌厉。
    “不是想要，这是实力所彰显出来的事实。”
    程月轻笑着回应，完全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实力？”宋芝的目光在程月的身上打量。
    空气中，似乎飘荡起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来。
    一旁的姜指挥看得有点担心的想要出声制止，但是一旁的郭若飞却是给了姜指挥一个眼神。
    他低声在姜指挥的耳边说道。
    “有战斗力，这是好事。”
    “咱们中央歌剧院的人不比中央文工团的人差，就是少了几分掐尖斗狠的勇气。”
    “别担心，这程月同志可不是个善茬，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郭若飞说完，看向程月的目光就更加的愉悦了。
    他们中央歌剧院这一群沙丁鱼，遇见了程月这一条鲶鱼，以后想不要努力都不行啊。
    他就喜欢程月同志这种目标明确的女同志。
    有志向，大气！
    “哼！”宋芝不屑的一个冷哼，侧身抬手抱了胸脯。
    “你这简直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有本事，你来跟我比一场啊。”
    “你要是能赢了我，我们舞蹈团的领队位置就是你的。”
    “你要是不能赢，你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对，滚出去！”宋芝这话一说，旁边立马有人激动附和。
    是一个身材略显矮小，眉眼粗糙之中还带着几分蛮横之气的女人。
    程月的目光在那激动握着小拳头的女人身上滚了一圈。
    “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宋芝问。
    “我可以答应你的挑战。不过我赢了，这个女人得滚！”
    被点名指着的赵兰兰一听，瞬间跳了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
    “就凭我是中央歌剧院未来的台柱子。”程月眼神一冷。
    “而你……”
    “只不过是一个喜欢挑拨离间的跳梁小丑。”
    “就算你不走，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你信不信我也有千百种的法子抓住你的小辫子。”
    “那到时候，你滚出去的姿势可能就不会那么好看了。”
    程月身上凌厉的气息，紧紧的锁着赵兰兰。
    赵兰兰明明的看见程月是在笑，但是她的笑容却是比狠厉还要让人觉得恐怖。
    这女人……怎么这么诡异？
    赵兰兰不敢接话，而是缩着身子到了宋芝的身后。
    抽抽搭搭的委屈，“宋芝，你看她，还没赢就开始欺负人了。”
    “你可一定要赢，一定要打压住她这嚣张的气焰。”
    程月轻轻一笑，看向宋芝。
    “你的条件，我同意了，我的条件呢？”
    “这……”宋芝为难的回头去看赵兰兰。
    别人的命运，她无权做决定。
    赵兰兰却是抬头怂恿，“宋芝，你一定不会输的。”
    “你不要怕她，你可是我们舞蹈团的领队啊。”
    “可是兰兰……”
    “宋芝，我相信你。”
    在赵兰兰的鼓励下，宋芝冷着一张脸庞点头。
    “好，我答应。”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程月是完全的不会给他们喘息和浑水摸鱼的机会。
    别待会她赢了，别人又来道德绑架她。
    躲在宋芝后面的赵兰兰一听，立马急了。
    “不过就是普通的比试，怎么还要立字为证？”
    程月笑眼微眯的看向她，“当然是怕你待会不愿意离开中央歌剧院了。”
    “你，你针对我！”赵兰兰气得甩手。
    “那也是你先针对我。”程月笑容舒缓，身上莫名的带着一股吸引人的魅力。
    “主人说话狗来吠，不拿你开刀拿谁？”
    “副院！姜指挥！你们看她，她一来就欺负人”赵兰兰气得跳脚的告状。
    郭若飞正看好戏呢，突然被这么一喊，立马抬头挺胸挺直了腰杆。
    “程月同志其实说得也没有什么错。”
    “大家都是舞蹈团的成员，既然比试有筹码，这规矩总不能对一个人有用。”
    “赵兰兰，要不然你劝劝宋芝，不比试了。”
    “这样大家都能留下来，和谐相处。”
    这也不是郭若飞偏心帮程月。
    而是这个赵兰兰总是如此嘴巴没有把门的，看热闹不嫌弃事情大。
    这碰上了程月这么一个，自然得吃点苦头了。
    “副院，你偏心眼！”赵兰兰指责。
    “胡说！我正直得很。”郭若飞一脸正色。
    “你让人比试的。”
    “程月输了就得滚，你们输了为什么不能滚。”
    “做人。不能太双重定义。”
    “宋芝，你可一定要赢啊。”赵兰兰见告状无望，立马就给宋芝打气。
    “我的未来，可就在你的手上了。”
    宋芝有点为难。
    她比试是她的事情，可不想把别人牵扯其中。
    可是这赵兰兰又一直怂恿。
    没办法。
    宋芝捏手咬了后槽牙说。
    “好，我同意，立字为据。”
    很快，字据立好，各执一份。
    赵兰兰在一旁看得心都疼了。
    她再次的给宋芝打气，“宋芝，你一定要赢啊。”
    “就跳你最拿手的那个《送粮路上》。”
    “好。”宋芝点头。
    郭若飞叫了旁边乐团的人来配合。
    随着傣族特有的丝竹声音响起，仿佛的把人给带到了一个颇具有少数民族气氛的中来。
    宋芝站在排练场的中央，慢慢的随着清脆的丝竹声音，开始扭动了她的身姿。
    她面容清纯中透着几分文静，嘴角微微的抿着笑，眼神亮晶晶的很是传神。
    程月从头到尾，安静而赞赏的看完。
    宋芝跳得不错。
    但是跟她这种从小就学习舞蹈，还天赋极强的舞者来说，就有几分逊色了。
    这种逊色，来源于天赋和感悟，不是一朝一夕的勤学苦练，就能够追得上的。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响起。
    赵兰兰一个带头，其余舞蹈团的人都跟着鼓掌。
    “宋芝，你跳得真的是太好了。”赵兰兰上前夸张而大声的开口。
    她还故意的面向了程月的方向，粗鲁的眉眼一挑。
    “程月，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认输两个字。”
    程月说着，抬手解了外套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面。
    她上台，礼貌的对着乐园的人颔首点头，给予他们充分的尊重。
    “各位同志，麻烦刚才的配乐，再来一遍，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