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好！
    李世民激动的握住了拳头。
    尤其是那两句夸他的话，简直戳到了他的心窝里。
    此言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李世民或许不至于那么激动。
    但此言出自魏征……
    魏征为人耿直，不屑说谎！
    最重要的是，被骂了这么多年，朕终于功德圆满了。
    “魏征！”
    凌敬血红着双眼咆哮一声：“大王好歹对你有过知遇之恩，你竟然敢骂他！”
    “各为其主罢了。”
    魏征笑了笑：“而且我骂他了吗？我骂的可是你……”
    凌敬的面色异常难看。
    在嘴皮子方面，他差了魏征好几筹。
    “说吧，公主出城的消息是谁透露给你的，只要你供出幕后之人，我可以恳求陛下饶你一命！”魏征开始审讯。
    众人也齐齐竖起了耳朵。
    能知晓公主路线的人，必然是个大人物。
    一旦供出来，长安权贵极有可能发生动荡。
    “你觉得我会说？”
    凌敬冷笑道：“从我被抓的那刻起，我就没打算活着了。”
    “凌敬，当年你也是意气风发，誓要拯救万民于水火。”
    “现今为何变成这副样子？”
    魏征长叹一口气：“天下大定，不正是我们当初梦寐以求的盛世吗？”
    “我想问你一句，现在的你还留有几分曾经的初心？”
    在魏征的质问下，凌敬的瞳孔猛然一缩。
    初心？
    他自然没有忘记！
    可大王都死了，他拿什么实现初心？
    “我知道你能说会道，我不想跟你扯那么多。”
    凌敬撇过头，不理会魏征。
    魏征眉头一皱。
    喷子不怕喷不过，就不怕别人不鸟自己。
    正思索如何继续规劝之时，魏叔玉突然站到了他身旁……
    “凌敬，你或许不怕死，但你想过你那些手下没有？”
    “袭击当朝公主，乃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魏叔玉面色冷峻的开始诉说：“你手底下数百人，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你拒不松口，不仅你要死，牵连的将会是上千人。”
    哗。
    凌敬面色微变，但还是不甘心的回了句：“他们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条路是什么路？”
    魏叔玉反问一声：“光复大夏？窦建德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以为大夏还起的来？”
    “替窦建德报仇？先不说你报不报的了仇，就凭你那些歪瓜裂枣？我抬抬手就能捏死。”
    “还是说……”
    “替窦建德报仇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建立一番功业？”
    杀人诛心。
    此前凌敬诛魏征的心。
    现在魏叔玉同样回以猛烈的反击。
    魏征捋着胡须，甚为满意。
    “你放屁！”
    凌敬终于是失去了分寸。
    “那你倒是说说，你现在搅风搅雨是为了什么？”
    “现在天下大定，百姓安居乐业，你求的又是什么？”
    “你以为我能这么轻易的找出你，是因为你的心思不够缜密？”
    “不是！”
    “是你的手下已经磨去了棱角，他们已经渐渐接受在大唐的羽翼下生活！”
    “说的明白点，就是十几年过去，你手底下的人心早就涣散了。”
    说的好！
    李世民端坐在首位，看得心血澎湃。
    看老魏、小魏一起喷外人，贼他娘的舒畅。
    “闭嘴！”
    仿佛是被戳中了心中的那根线，凌敬猛的咆哮一声。
    “我为什么要闭嘴？是被我说中了？”
    “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的复仇之路根本就行不通。”
    “曾经你志在天下，现在你意图颠覆天下。”
    “若是大唐分崩离析，你就是天下的罪人。”
    “你以为你对窦建德很忠心？你以为你自己很能干？”
    “那更是放屁！”
    咚。
    魏叔玉没有就此停止，踏出一步，攻势愈发猛烈：
    “窦建德农民出生，带着一帮泥腿子打下浩瀚疆土，建立大夏！”
    “哪怕身死，他的经历亦可以说是一段传奇！”
    “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需要你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你若真有赤胆之心，当年窦建德被擒之时，为什么不出来救他？”
    “他是被押解到长安后才处死的，期间你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
    “但你没有。”
    “你苟且偷生到了现在！”
    “是你的怯懦害死了他！”
    噗。
    面对魏家父子的咄咄逼人。
    凌敬终是忍受不住。
    喷出一口鲜血。
    “你……你们！”凌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等到魏叔玉火力压制后，魏征又开始循循善诱……
    “凌敬，现在醒悟，为时不晚矣。”
    “供出幕后主使，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过你那些手下的家人。”
    凌敬的瞳孔闪烁，面色不断变换。
    “哈哈……”
    凌敬突然大笑了起来：“魏征，这就是你的儿子吗？”
    “不错。”
    魏征点头，以前他只是对魏叔玉满意。
    现在却有一份骄傲在心中。
    “可笑、可叹……”
    凌敬悲哀的大笑：“吾算计一生，结果却栽在了一个小孩子手上！”
    话音一转，凌敬变的愈加疯狂……
    “我无数次夜里想起过，我这么做是否是对的。”
    “甚至于我迟迟不敢动手，就是在犹豫！”
    “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又要动手吗？”
    “因为……”
    众人屏气凝神，就在以为凌敬要供出幕后主使之时，凌敬话音一转……
    “你们以为我会说？”
    尼玛的。
    不是被气的吐血了吗？
    你怎么还那么冷静？
    “李世民！”
    忽然，凌敬将目光看向李世民：“你运气好，当年大王没有采纳我的策略，败给了你。”
    “今时你又运气好，得魏叔玉，令我一系列的计划，都胎死腹中！”
    “但是，我就是不告诉你一切！”
    “你说我能得到公主出城的消息，是谁透露给我的？”
    “我能培养那么多人，又是谁在后面资助？”
    “李世民，大夏虽亡，但你大唐亦是千疮百孔啊，哈哈……”
    砰。
    李世民将茶杯砸在凌敬脸上。
    “住嘴！”
    李世民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
    所有臣子尽皆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
    尽管脸上鲜血横流，凌敬仿若无睹，反而愈加疯狂。
    他面色狰狞，再次放出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
    “你们知道攻灭突厥后，李靖拿回了传国玉玺。”
    “可是你们不知道，那传国玉玺是假的吗？”
    “真的传国玉玺，哈哈……”
    嘶。
    听闻此话的群臣尽皆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