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未央语声透着委屈，平日里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想起男子之前曾说过的话，她心里就忍不住发酸，也红了眼眶。
    “我不是想放弃你，我只是没有办法……”
    瞧着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帝云寒的心一下就软了，软的一塌糊涂。
    “是为夫不好，你别哭。”
    他手忙脚乱的为云未央拭去泪水，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护着瓷娃娃，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的宝贝就碎了。
    然而，帝云寒越是安稳，云未央便越是想哭。
    最近积压在心里的压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又担心开口之后的结果，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都爆发开来。
    帝云寒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擦泪不够，最后只能将女子抱在怀里，一边安慰一边道歉。
    “都是本王的错，是本王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你，你要是生气就打本王好不好？”
    眼见着帝云寒拿起自己的手打他，云未央满腹的委屈忽然就被逗笑了，忍俊不禁道：“这么打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为夫都受着好不好？”
    他像是彻底没了脾气，千依百顺的说什么都好。
    云未央心头一软，以往倒也不曾想过帝云寒会这样温柔，任由自己责怪也没有半点脾气。
    半晌，她从男子怀里抬起头来，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她，娇俏的小脸透着迟疑。
    “王爷，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云未央了，那你有猜到我是谁吗？”
    听言，帝云寒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凤未央？”
    男子在说这话时语气带着一丝迟疑，其实从之前所展现得种种情况，不论是未央听闻凤天王朝事时所表现出的关注，还是和时瑶忽然关系那么亲近，乃至后生的灵骨，种种仿佛都在预示着这一件事。
    来到药宗之后，见未央对凤天皇室的人有多痛恨，情况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只不过，这两者之间实在相差甚远，凤天王朝的大帝姬成了帝天王朝的人，实在难以置信，故而连他也无法肯定。
    见男子果然猜了出来，云未央也不意外，他本就聪明，猜出来其实并不意外。
    “是我。”云未央点点头。
    见状，帝云寒心头微震，“可你为什么会是云未央？原本的云未央又去哪儿了？”
    “云寒，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很难相信，但我说的全都是真的，其实就连我最初也是不敢相信的。”
    “只要你说，本王就信。”
    云未央躺在帝云寒的怀里，缓缓将自己惨死之后就重生到了凤未央身上，当时的凤未央已经死了，而自己醒来时就见到了那样的场景。
    之后的种种转变经过云未央一解释，帝云寒就觉得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
    之前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性子怎么忽然会有那么大的变化，也不明白为何医术会突然变得如此精湛。
    那些云未央根本不曾学过的东西，却在这一刻全都学会了，本来就真古怪。
    “云未央的身体太差了，我就算是想离开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在帝天王朝待着，直到后来时瑶出现。
    从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事情非比寻常，她本是不爱乱跑的性子，平日里就喜欢待在占星台夜观星象，喜欢算卦占卜，即便是我喊她同行，她都很勉强。
    唯独这一次，竟然出了这样的远门，很是奇怪。”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死之后，凤玉泽他们连我师父和时瑶都没有放过，他要将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一网打尽……”
    云未央眼神越来越冷，想着之前所发生的种种，心头对凤玉泽等人的恨意已经达到了极点。
    全都是混蛋！
    帝云寒听着云未央的一番讲述，只觉得越听越心惊。
    他早就听说过凤天王朝的大帝姬，其实她自小就已经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天赋，备受百姓爱戴，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不知救了多少人。
    虽然两个王朝之间经常有战事，但其实他也明白不过是双方立场不同罢了，若是可以，帝天王朝也吞并凤天王朝。
    一统天下的大业，几乎是每个帝王都逃不过的梦想。
    只是，没想到未央最后会落入这种地步，也不敢相信凤玉泽他们将事情办如此妥当。
    明明已经不在了，却能杨庄出大帝姬从来不曾出事的模样，将所有的百姓都蒙在鼓里。
    如此手段，令人心惊！
    “你当初说的很对，我就是太相信身边的人，没有意识到他们本就是饿狼，以至于将自己搭了进去。”
    云未央眸色认真，她仍记得当初帝云寒说起此事时的感慨，那时候她就觉得王爷真是聪明，他一眼就看穿的事，自己之前竟然一直都没有看穿。
    帝云寒越听越是心疼，未央之前经历了这么多残忍的事，饶是将临死之前的事一笔带过，他也能知道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之所以睡觉都睡不安稳，总是会露出痛苦的神色，想必就近因为过去的那一段经历了。
    “本王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帝云寒心疼不已，之前所有的不理解在知晓真相的这一瞬早就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对女子的疼惜以及对凤玉泽等人的痛恨。
    “其实，我不是想放弃你，只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放弃过去的仇恨，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我的至亲之人下手。
    师父自小带我长大，教我医术，教我做人的道理，在我被抓之后，师父其实一直都在寻找我，现在师父被他们抓起来困在了地牢之中，我得想办法将师父救出来。”
    云未央眸色认真，其实这个秘密背负了太多，绝不是贸然可以说出口的。
    一旦知晓此秘密的人将其揭露出去，她的处境将会无比危险。
    帝云寒深知这一点，当初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未央一直都不肯说，可这一刻他就明白站在未央的立场上，这的确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因为这秘密不担关乎自身的安危，还关乎到身边其他人的安危。
    所以，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