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狗官
京城某处,颜音看着眼前的女子,渐渐露出了笑容。
“你竟怀了那畜生的孩子。”
眼前的女子,正是镇远侯的侧夫人覃魅儿,她此时神情有些狼狈地坐在一旁。颜音为了把她弄出来,可废了不少力气。
“我又何曾想?”覃魅儿脸色惨白地笑了笑,是自嘲,又是无奈。
“我可以助你,但这个孩子不能留。”颜音眸色闪了闪,这覃魅儿年轻时也曾是个风华一时的人物,因这张脸也是可惜,可颜音不是善人,不会给仇家养孩子,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本也不打算要这个孩子。”她怕孩子生下来,想到那个人,她会忍不住亲手掐死。
“如此正好。”颜音唇边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南宫柏这种人,就应该断子绝孙啊。
“我会送你出京城,但你的家人......”话说一半,颜音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
“不必管他们。”覃魅儿自嘲地笑了笑,他们都不曾顾及自己的生死,她有何必管他们的性命。
颜音:“......”又是一家卖女求荣的混账东西,最近见多了这肮脏事,颜音压在心底的愤怒便更多了。
“生不逢时,生不如死。”
覃魅儿当晚就喝下了那碗堕胎药,她隐忍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颜音都有些佩服她,次日,覃魅儿便要离京,颜音本想留她休养几日,被她拒绝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噩梦起源的地方。
颜音事情做得缜密,顺畅到她自己都有些怀疑。当镇远侯发现竹林后的人不见之时,覃魅儿拿着颜音给的盘缠已经远远地离开了京城。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本侯养你们干什么的!”镇远侯现在还没怀疑到颜音头上,只算是覃魅儿自己的算计,他一脚就踹翻了平日里侍候覃魅儿的侍女,那侍女生痛地倒在地上,唇边溢出了一丝鲜血,但神情不变。
镇远侯这么久没发现覃魅儿消失,也有她的功劳。不过她为何隐瞒,心思谁也看不透。
“侯爷息怒。”院子里跪了一地,管事头皮发麻,这侧夫人肚子里的是侯爷唯一的子嗣,如今侧夫人跑了,倒霉的是他们这些下人。
“息怒,你让本侯如何息怒!”那个该死的女人,他对她这么好,她居然真的敢跑!
“给本侯追,本侯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镇远侯一怒,整个院子和醉生梦死的覃家人都遭了殃,但这已经不是颜音和覃魅儿考虑的范围了,毕竟这些人,无一是无辜。
而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颜音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了一个极为阴暗的笑容。
摄政王府,参与了整件事的萧七笑了笑。
“我说王爷也真是歹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要把京城的人算计个遍。”
“我早就说过王爷不是什么好人。”旁边的萧八翻了个白眼,两人丝毫不避讳的吐槽着自家主子。
“那颜大小姐可能还觉得自己很有成就呢。”萧七欠揍地吐槽了一句,以颜音那点本事,怎么可能在镇远侯府里捞出人还摘得一干二净,当然是自家主子腹黑至极布下的算计,颜音不过是恰好掺了一脚。
“男人不在背后说女人。”萧八看不过他,给了他一拳。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顾小姐的坚决拥护者,这脑子被洗得真成功,我又没有说那颜大小姐的坏话。”
萧七给他翻了个同款的白眼。
“行了,别跟个长舌妇一样,你那么有空不如去宁国公府蹲蹲。”
那宁沉动作真是慢,看得萧八都想自己动手了。
“行啊,这就去。”说到宁国公府,萧七就瞬间想起那个被自己吓得狼狈逃窜的男子,不由勾唇一笑,萧八一看,就知道他的恶趣味又来了,简直有些无语。
没那癖好非要装成有的样子,还觉得吓别人好玩,这恶趣味真是引入可怕,幸亏他跟萧七势均力敌,不然他能搞到自己头上。
萧七没管萧八在想什么,提身往宁国公府而去。
江南吴中县。
顾桉已将吴中县令丢失的妇女全部找回,可这之后,更是一道烂摊子。
她对宁沉还存着怀疑,想深入再审,可那些怨气已深的百姓不太想给她这个机会,她才压了几天,就已经被传出官商勾结的流言了。
顾桉头一次真正地收到舆论压制,可她仍然不想不明不白地了解这个案子。
这时,顾风踏了进来。
“主子,你去门外看看吧。”外面的形势,她已经压不住了。
听了她的话,顾桉眼神敛了敛,迅速地换上官服走了出去。
县府门前,大街上,人山人海。
顾桉刚走到门外,各种声音就传了进来,听得她头疼。
“太湖船坊一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全,为何顾大人迟迟不审?”一个女子高声喊道,她不是当事人,但同为女子感同身受,对顾桉抄了船坊深表敬佩,可也不影响她对此案提出质疑。
她的语气还算好,但那些当事者及其家人就没有这么大的耐心了。
“顾大人迟迟不审此案是不是收了钱要给宁沉脱身?”人潮中的一人直接给顾桉扣下来为官不正的帽子。
“就是,自古官商多勾结,状元郎也不例外啊?”另一人嗤笑道,两人的话指的方向很快就带偏了一群人。
“呸,新官上任就开始收烂钱,你也不怕遭雷劈!”一个老夫人拄着拐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液,接下来的话也是不堪入耳,顾风听了都替顾桉难受。
“现在还真是坏人得势,狗官当道!”一人愤愤地说道,“狗官”一词一出,人群中似是找到了泄愤点,全都喊了起来。
“对,狗官,京城的狗官滚出江南,滚出吴中!”
各种质疑和反对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桉一时无语,这是,人群中的一个少年拿起了一个鸡蛋,精确无比地砸在了顾桉头上。
鸡蛋破碎后的蛋液从她额间落下,顾桉朝那个少年看去,整个人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