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好歹你们是外地人，能和你们说说，万一我死了也不至于让我孙女的事情被埋没。”
    犹豫一番后，老人再次哭泣起来：“我孙女前段时间刚刚嫁人，新婚当天就被送到杜府伺候杜家三少爷。”
    “按照常理，我孙女三天后应该会被送回家，可三天之后，杜家送回来的却是我孙女的尸体。”
    “也不知道杜三少爷是如何折磨我那可怜的孙女，竟然将其活活害死。”
    “我儿女死得早，一直与孙女相依为命，如今孙女惨死，我也不想活了。”
    “豁出这条老命，我也要去告杜家。”
    “我没太听懂。”
    纪明月眉头紧锁地看着老人：“你孙女为什么会在结婚当天去伺候杜家三少爷？”
    说到这里，纪明月怪异地看了江生一眼：“她也在结婚当天出轨了？”
    听到纪明月这个“也”字，江生嘴角一阵抽搐，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通天县的习俗就是新人结婚，新娘子要先服侍杜家某个重要成员三天。”
    面对纪明月的质疑，老人茫然起来，回应道：“这是通天县多年以来的习俗，在本县只有杜家的人能享受女人的初夜权。”
    “新婚夫妇也只有将初夜权交给杜家，才能平平安安地生活，否则就会永无宁日。”
    “我没觉得交出孙女的初夜权有什么不妥，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我孙女被折磨死了，那我必须讨个说法。”
    “岂有此理，朗朗乾坤，法治社会中竟然还有这种陋习。”
    听到这些，江生顿时大怒：“杜家为祸一方至此，简直无王法。”
    “王法？”
    老人眨眨眼，如实回应：“杜家就是通天县的王法，不然我也不至于拼命想要离开县城，到其他地方告状。”
    “你老家的习俗还真是落后啊！”
    纪明月不爽地看向江生：“封建社会中的确有地主豪绅享用雇农和平民女子初夜权的陋习，我以为这种事情只存在历史书上，没想到你老家到现在还在延续。”
    “那我们要在这里领证结婚，我的初夜权怎么办啊？”
    “凉拌。”
    江生瞪着眼睛喊道：“走，我们这就去通天县找杜家算账，他们是真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自己到现在和明月都还没初夜呢，通天县却存在这种陋习，想想江生都忍不住要杀人。
    “我必须灭掉这个杜家！”
    拉着老人上车后，江生杀气凛然地表态。
    “灭掉杜家？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坐在后座的老者，双手扒着前排座椅的靠背，介绍道：“通天县一共有二十五万人，而杜家的人口就占了六万。”
    “我要去告状也只求能为我孙女讨个公道，压根就没想过灭掉杜家，就算是国家也不能一次性惩罚六万人吧？”
    “杜家的人口怎么会这么多？”
    纪明月转身疑惑地看着老者，区区一个县城的家族人数竟比纪家要多出无数倍，太夸张了。
    “通天县的女子要把初夜权交给杜家的人，被杜家的人宠幸三天的女孩大部分都会怀孕。”
    老人如实地介绍：“等到女人生下孩子后，杜家会派人过来检验血脉，一旦确定是杜家的孩子，就是直接带回杜家养育。”
    “女子的丈夫也不愿意养自己媳妇和杜家人的孩子，自然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等女子之后再生的孩子，才是夫家的血脉。”
    “因此，经过几代人的繁衍，杜家的人口数量就发展成如今的规模了。”
    “这还不算那些被杜家少爷们看上，强行侮辱生下孩子的私生孩子呢！”
    “这么离谱的事情，你们也能接受？”
    江生被惊得不轻，就算是贫困县也不至于落后成这样啊。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
    老人苦涩摇头，无奈道：“在通天县但凡敢反抗杜家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豁出命要去告状，如果不是遇到你们，那现在已经被人打死了。”
    “不对劲！”
    纪明月打开手机摆弄一番后，皱起眉头：“亲爱的，先别往前开了，掉头回去一段距离。”
    “怎么了？”
    江生一边掉头，一边不解地询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手机没信号了。”
    纪明月眉头紧锁地回应，小声道：“从老人家描述当地人对杜家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反抗心理，而是麻木接受的事情看，这恐怕不是一个县霸家族那么简单的事情。”
    “再怎么落后贫穷的地方也总该有人走出去，宣扬这些事情，而且以如今这么发达的通讯技术，只要有网络，那就会有人将通天县的事情曝光出去。”
    “可我们在网上没有查到任何关于通天县的负面消息，说明这里的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复杂。”
    看了眼满脸麻木的老人一眼，江生也意识到情况不简单，也就不再多问。
    看着纪明月手里的手机，老人满眼茫然：“你们说的手机和信号网络是什么东西？”
    老人家压根就不知道手机和网络的存在。
    “没什么。”
    纪明月笑了笑，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杜家能在通天县只手遮天，绝对与隔绝通讯有莫大关系，不然官方绝不可能容忍这种恶势力的存在。
    “就算县城里的人无法与外界联系，可省里市里应该每年都会派人到通天县考察。”
    江生一边开车，一边不确定地问向老人：“难道就没人发现问题吗？”
    “有外地的大官来县里时，杜家会提前下令让所有非杜家成员足不出户，只有杜家的人能自由活动。”
    老人摇摇头，回应道：“就算有人敢违背杜家的命令，到大官面前告状，杜家也有手段让大官们忘记不好的事情，只记得通天县是个贫困县，不停地给县里拨款。”
    “而那些违背杜家命令的人则会生不如死，最后被杀掉，威慑其他人。”
    “杜家还有改变人记忆的手段？”
    听到这话，江生惊疑不已。
    “如此说来，这里还真是你的老家啊。”
    纪明月也微微皱眉，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离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