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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边城 作者:糖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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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怡言嗓音温柔,将她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们那边有个姑娘,她叫宋溪如。是不是很美的名字?她的爸爸妈妈希望她像一条清澈的溪流般,纯净透明始终抱有一颗单纯的心。她家在农村,很边远的小乡村,沿着村里仅有的一条泥巴路住着数十户人。
她家很贫穷,说到底,住在这儿的哪家不贫穷,年富力强的汉子都出远门打工了。她家有一个哥哥,她的爸爸和妈妈。爸爸有哮喘,不能过度劳累,妈妈甚至不敢让爸爸做活。
她的妈妈很漂亮,她有一双大眼睛和美丽的厚嘴唇,她总是将头发高高束起,像是要告诉老天爷,她从不服输。她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后来爸爸的病情加重,妈妈用她不算强壮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
哥哥喜欢读书,她供哥哥读书,妹妹爱好画画,她给妹妹买画纸和彩笔。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人并不像其他小孩儿那般,他们心中最伟大的人不是爸爸,而是妈妈。
好像妈妈永不服输,妈妈的坚强已经成为他们心中不可侵犯的信仰。只要这份关于坚贞勤劳的信仰还在,他们纵使每天吃糠咽菜,也能甘之如饴。
曾有一双褪去年轻白嫩的手,拂过他们的贫穷和伤痕,支起了一个名为家的地方。
直到哥哥发现村支书时常到家里来。每当那个年纪比得上做他们爸爸的人来时,自己的爸爸总是借故躲到后院的小房子里,他在里面咳得天翻地覆,而妈妈和村支书躲在卧房里,恍如未闻。
那里面传出女人的哭声。
哥哥终于愤怒地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扉,妈妈躺在那个男人的□□,眼角带泪。老男人随意地瞥过他们,然后凶狠地动作,妈妈咬住牙看着他们。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得那么大,就像,
死不瞑目的人一样。
妈妈流着泪哀求:“出去啊,乖,快出去,快完了。”
哥哥靠那个男人的钱才有学上,而她买画纸的钱也来自那个男人。那是他们的妈妈,坚贞顽强,老实勤恳而美丽的妈妈。
然后,信仰崩塌了。
哥哥愤怒了,他朝妹妹说:“我们离开这儿!我们去大城市,自己赚钱!”
她眼角红红的挂着泪,愣愣地点头。他们在一个星夜出发,满怀对未来的期望,对大城市的希望,只要勤恳脚踏实地,他们每付出一份劳力就能得到回报。
这世界是公正的,哥哥这么说,妹妹总是相信哥哥的,她将他的话奉若箴言。她只能拼命点头,好告诉她的哥哥,她相信他。
这世界是公正的。
他们在一家工厂工作。女工的工作时间长,并且总是加班,她们早上五点起床,六点开始工作一直到十二点,然后吃午饭,休息一个小时,又接着从十三点一直折腾到晚上十二点。
而每天的加班费不过十块钱,妹妹终于累倒了。哥哥把妹妹送到医院去,医生说长期疲劳神经紧绷加上低血糖,哥哥抱着妹妹,他说你别去了,你别去了。
孙怡言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她摇头抹掉源源不断的眼泪:“你想要本钱做生意,哥哥,我得去。”她的哥哥抱住她,终于嚎啕痛哭。
但最后哥哥还是不让她去工厂了,他去找工头要钱,对方找了一伙人打了他一顿,工头说你违约还想要钱。他们最后只给了他平常的工钱,加班费一点没有。
哥哥呆在那儿,他们不给钱他就不走,有人说你一个农村人还想要钱。哥哥说我们凭自己的劳力去赚,怎么就不能要了?这番话只换来一番毒打,哥哥的胳膊脱了臼,后槽牙被打断了两颗。
他一身伤痕回到和妹妹租住的棚户区中,哥哥对宋溪如说,我们得信这世界是公平的。
这世界是公平的。
然后哥哥又坚持不懈去找工头要钱,他去找老板,老板不见他。哥哥又和那伙人打架,然后他去公安局告他们。
第二天,来了一伙人,他们身着便服把哥哥和妹妹一起抓到了收容所。宋溪如被迫和她的哥哥分开了,而她也不知道,她这一生最大的噩梦开始了。
她被带到一间屋子里,没有窗子,没开灯,周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然后进来了第一个男人,他把她按在床上剥开她的衣服,她打他咬他骂她,但无济于事。
第一个男人弄完了,第二个男人进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到第五个时她下面出了血。她跪在地上朝他磕头,那个男人最后只是坐了会儿,然后出去了。
她们一共五六个女人,都是长得漂亮的,都被这伙人弄了。然后他们把她们几个人送到城市里的按摩所,那儿大腹便便的老板要她们签契约。
几个女人哭着答应了,按下自己的手印,从此划断自己的一生。宋溪如不,她拼命后退躲开他们,她的妈妈曾做过这样的事,她的哥哥最厌恶这种事。
她不能屈从,然后老板剥开她的衣服穿透她的血肉,她连泪也流不出来的时候,老板握住她的手,在几张薄薄的纸后按下她的手印。
那一刹那,她只想到了一句话,他哥哥说过的,这世界是公平的。
她在这儿做了将近一个月,她每天都在幻想她的哥哥有一天像白马王子般出现在她面前。他说我带你走。没有比这句更美的了,晚上做梦醒来,想着想着能笑起来,和着唇边咸涩的泪。
她的哥哥终于找来了,他带着她跑到河边,朝她说,我们跳下去吧,一切都结束了。宋溪如站在岸边,任由冷风撕扯她的心脏,她张开双臂,想象着电视里的画面。
一个女人,站在悬崖上,她面对的,是万丈深渊。
风卷起河水,浪花打在身上。
大江呼啸着朝远方奔去,远方,是世界。
哥哥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他说,他们给了我钱,我没办法,我什么也做不到,我搞不倒他们,我去了□□办,市政府,检察院,法院,警察局。我塞了好多文件,他们找人打我,把我的脑袋按进马桶中,我喝了尿,然后清醒了。
我说我不告了,然后他们给了我钱。妹妹,我们用这些钱,重新开始吧。
孙怡言突然不干了,她拒绝了他的建议。她回到按摩所,后来一位大佬将她救出苦海,他包了她将她安置在香槐路的一间平房中。她的哥哥很气愤,他离开了。
而从那之后两年,她也再没见过他。
大佬对他还算不错,他姓陈,在遥远的北京有一个家,有妻子,有两个儿子。听说有一个儿子就在本地念高中。有一天,她坐在阳台上,大佬恰好来探望她,她说我也想上学。
大佬笑着说好啊,要不你去我儿子那个学校吧。
她说我不叫宋溪如,这个名字代表了过去所受的罪恶和肮脏,还有被人践踏的耻辱。她说我改个名字吧,大佬说我曾有一个爱人,她姓孙。不如你也姓孙吧,我想想,孙怡言怎么样?
好啊,孙怡言笑着答。
陈凡突然想起来,他的父亲有很多情人,据说在a市有他最喜欢的一个。陈凡紧紧闭上双眼,孙怡言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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