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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贼 作者:7号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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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刻的暖意竟让她忘记挣脱,着迷一般任其带到车上。宋昂小施伎俩便让她上当。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不做声,程天籁不由提高声音,“你要带我去哪!”
宋昂这才说:“卖人。”
“不值钱。”她微恼,语气也不怎么好。对方只是笑了笑,“我也没打算花很多钱买你。”
程天籁转头看窗外,默不作声的样子其实心里憋屈的很。恰逢红灯,宋昂也撑起手臂看外面,眉间愉悦藏也藏不住。
把她带到江边,这是v市的开发新区,政府前年着手投资,沿江地区的经济拔地而起,绿景和建筑都是最合理的规划,堤岸灯亮一串,是这城市的新生宠儿。
宋昂倚着栏杆,身子微俯,他又开始抽烟,深蓝的烟身好像会自己发光,他每次都用火柴,红黑相间的小纸盒,轻轻一划就是焰红的火,很快减淡成幽幽的蓝。衬着宋昂的手指,这一切就变得近乎妖娆。
宋昂十指过分好看,长而匀称,这一生都不沾阳春水,矜贵而优雅。
“我们是不是见过?”她问。
宋昂看了她一眼,“重要么?”
“重要,事出无因会让我不安。”
“那是你自己想太多。”他把捻熄烟蒂“没有刻意,都是巧合。”
之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们靠在桥栏上看风景,程天籁也不觉得无聊,两人之间游走着一种奇妙感觉,说不清道不破,却又实实在在存活着。
这一待就是两个小时,宋昂接了一个电话后就说要走。并没有问程天籁家在哪,在车站便让她下车,连声再见都没讲。
他的车消藏于万千车流中,程天籁觉得宋昂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
程天籁依旧做着两份工,但日子明显比之前好过,那件事情领班竟没有责骂她,相反态度和善起来。每次见到她都是笑脸相迎,就算有客源也不会让程天籁出去招待,但薪水还是照领。她也听到不少闲语。说她有后台,连“尚林”的老板都要敬畏七分。
程天籁心知肚明,她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宋昂了,一个月?好像更长。宋昂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她偶尔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点滴,几乎已被神化。
好奇心往往引人去探险,探险是件很危险的事,失身赔命再平常不过。程天籁努力克制自己时不时冒出来的好奇心,过去告诉她,吃过亏便要学乖一点,别再犯傻了。
每隔两天她就会去看一次妈妈,见她不再提把人带走的事,小念小姨的态度缓和许多。妈妈还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整天事不关己的模样,每日在院子里晒太阳,闭着眼睛仿佛从没睁开过。
程天籁有一次想给妈妈梳头发,牛角梳捻在手里好久,才颤微着去碰她的头发,哪知她“腾”的一下坐起,眼睛睁着老大,恶狠狠地盯着程天籁,“走!你走走走!”
程天籁吓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握着梳子怔怔发呆。待小念和小姨将母亲安抚平静,她又躺在摇椅上安然闭目,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程天籁坐在地上半天没动,直到小念叫她姐姐,她才抹干净满眼眶的泪水。
小姨在一旁嘀咕,“哪有母女是这样的,仇人一样。”
程天籁真的心酸,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从小到大妈妈就不喜欢自己,冷冷淡淡的感受不到半点温情。
衣食住行,学习生活,这些都是爸爸帮她安顿妥当。程天籁好多次想问妈妈,但她冷漠的眼神教她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妈妈会更不喜欢自己了。
她每次只待半天,吃完中饭便赶回去上班。“明月”的班都在凌晨两点之后,那是困意最浓的时候,站着都想打盹,她就狠狠掐自己的大腿消散睡意。
陆唯也有很久没见了,自那次警察局出来,这个男孩总在躲她,不,不能说躲,是刻意拉开距离,程天籁每次想和他说话,他就借口跑开。
他似乎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程天籁。
程天籁从不觉后悔,她直觉很对,陆唯果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少爷,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最后忍不住打破僵局的还是陆唯。
今天她一来上班,陆唯就站在门口把人堵住,他喜欢穿图案很q的t恤,和他的年龄是极相衬的,二十出头的男生,不应该有这么颓败的眼神。
“你就不想和我说一句话吗?”陆唯咬牙切齿,“都一个月了,你从不主动找我说话!”
“我有找你,每次你都躲开了。”
“我哪有躲啊!”
“没有吗?”程天籁笑着看他略红的脸,“好吧,你没躲。”
她无所谓的态度让陆唯难受,他低了头,小声道:“你真的没感觉么……”
“我知道。”程天籁倒是坦诚,她心思剔透的很,陆唯这么单纯的男生,感情直接而简单。
“你能先回答一个问题么?”她问:“你为什么要兼职?”
陆唯撇撇嘴角,“无聊啊。”
程天籁笑了笑,刘海被晚风吹散,眼里像笼上薄薄迷雾,“你不缺钱,家里人都宠着爱着,你出来做事,要么是体验生活尝新鲜,要么是自己的逆反心理,越安逸,越要跳出来,越平稳,越是要找刺激,不管哪种理由,出发点都是顺着自己的心。”
“简单点就是,你想怎样便怎样做,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被很多外界因素逼迫着,不得不做。”
陆唯的拳头紧了又紧,终于怒吼出声,“你很喜欢分析人吗!只有你最苦情,什么都是和别人不同,不理不睬的很好玩吗!”
“好玩?”她看了他一眼,“你要是经历过我的生活,你就知道到底好不好玩了。”
陆唯不屑,“清高。”
两个人的沟通有些困难,今晚如果不欢而散,那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解开心结了。程天籁走近了些,轻声叫他的名字,“陆唯。”无奈的语气听的他心都在颤。
“你十九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他想都没想,“读大一。”
程天籁低下头,“十九岁时我在坐牢。”
陆唯惊骇地瞪大眼睛,周身像冻住般,“坐,坐牢?”
“三个月前才出来。”她说的平静,“我父亲过世,因为经济问题我被判刑两年,我妈妈,就是上次你看到的,出事后便病了,我还有一个弟弟,我被关一年的时候他被人贩子拐走……至今没有半点消息。”
说到弟弟,程天籁的情绪一下子崩掉,“这就是我的十九岁,我经历过的这些,命运没有给我半点适应的时间,一夜之间而已。”
像有一块铅梗在陆唯喉咙里,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好不容易憋出三个字:“为,为什么。”
答案是程天籁最不愿意掀开的,她眼里除了冷漠,还有丝丝恨意跳跃翻滚,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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