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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耻心(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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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该感到羞耻的,我想。
    梦到了已经死去的同胞姐妹,和她纠缠在一起,意淫她会跪在自己腿间口交。但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羞愧,脑中还在想梦中的荒唐。性欲真是让人疯狂,那些平时会觉得恶心的互动,在脑袋里塞满黄色废料时都变成了渴望。延迟的,没能得到满足的快感缠住了我,我无暇觉得愧疚。
    空调的温度太低,以至于有些冷了。没睡安稳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我用被子盖住了身体,侧躺着,把手往下伸。
    碰到小腹时我被凉得一激灵,似乎稍稍清醒了些。以前从来没这样做过,青春期极容易产生的莫名其妙的羞耻感笼罩了我。我夹着抱枕,挺着腰,用更模糊地方式探索着快感。用手去抚弄当然算是自慰,但若只是夹着东西蹭一蹭呢?算不上的吧。抱着这样擦边的想法,我紧夹着大腿,可总是不得要领,仿佛是有感觉的,但总不激烈,也不刺激。
    最终还是抵不过欲望,我的手探进了睡裤里。腿跟一片湿冷的粘腻,但拨开阴唇摸进去的时候,又很烫,似乎能烫伤手指的温度。
    “呜……”
    两条腿互相摩擦着,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肉体挤在一起过于温暖,我觉得出了一些汗。但是空调度数很低,并不热,所以手脚变得更加冰凉。我不得章法地抚摸自己,遵循自己身体的反应比想象中简单得多,我躬起身子像虾一样蜷缩着,手指按在敏感的地方打转。很快我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很痒,很麻,夹杂着恐惧和快感,让人几乎受不住。但手上的动作却从来没有减慢,可即使是这样,也抓不住梦中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感觉。
    肌肉绷起来了,想要放松也控制不住。侧躺着的身子斜压着想要跪起来,但没有力气做到。我并紧双腿挤压着,在那一刻绷得很紧,然后突然失去全部力气般瘫倒。
    从开始到结束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我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想不到,只是渴望快乐。然而一切结束后,我看着一片漆黑的眼前,平顺呼吸的同时,后悔和羞耻都是感觉再上心头。
    我到底再做什么呢?梦到那样的梦,还欲求不满地在醒来后自慰。
    一瞬间,我早些时候厌恶的、那些满脑子只有情色的垃圾成为了我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人会因为快感而羞耻,但我逃不过这个感觉。我觉得后悔,恶心,以及如同眼前的黑夜一般无法逃离的空虚。
    我想起一个人在老家的日子,每个晚上我平躺在床上,双手扣在胸前,睁着眼睛等待睡意将我包裹。我不愿主动闭上眼睛,因为睡着了又是新的一天,毫无变化的、沉闷无趣的、燥热到让人绝望的一天。
    心情在这一刻来到了低谷,有泪水从脸颊滑落。我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都是围绕自己悲惨的前半生以及可以预见得到有多悲惨的后半生。等那一阵子疲惫过去后,为了停止思考,我又蜷起身体,手顺着睡裤往下。腿心流出了许多液体,所以这一次随着手指的动作,我听得到让人羞耻的水声。黏乎乎的,沾在肉体上被挤压的声响。
    “哈啊……”
    呼吸再一次变得沉重,我咬着自己的胳膊,把被子抓得一团糟。高潮来得很快,却没有第一次剧烈。露在被子外面的腿受了冷,在我抻紧肌肉的时候抽了筋。我坐起来抱住那条腿,除了等待并无其它办法缓解疼痛。
    为什么没人来抱着我呢?我突兀地想到。
    周承文。
    我想起她抱我的时候,总是一只手揽着腰,一只手扶着我的脑袋把我忘胸前按,下巴就放在我头上。这个姿势其实很别扭,因为我并不比她矮,要想配合总得弯起腿或躬下腰。所以呢,她就倚靠着抱枕坐在床头,让我趴在她身上,说这样就比较舒服了吧。
    周承文。
    “周承……”
    我听到了自己压抑着的呼唤,差点咬住了舌头,这个令人讨厌的名字终于让昏了头的我稍微清醒。
    我突然觉得不该叫她的名字。
    呼唤死人的名字是禁忌,这来自老家那些迷信的习俗,我向来不以为意,今天却不知为何想到了它。夜晚放大了我的寂寞,让我竟然去怀念周承文,在这种场合叫自己亲姐妹的名字,别开玩笑了。
    我慌乱地翻身下床,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我洗着手,把自己的体液和那些萎靡的味道洗掉。先是用了洗手液,再是香皂,我反复搓洗着,几乎要搓掉一层皮。洗干净了吗,我不敢确定,唯恐嗅到手指上的什么气味。刚才的荒唐事又挥之不去地出现在眼前。
    色情的梦,难以抑制的自我抚慰……
    啊,好羞耻。
    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水流声哗哗地响着,我撑着水池子站着,看着水位上涨。我想起初中的时候,班里同学们对这种事的污言秽语,他们喷吐的唾沫、猥琐的笑容,都让人感到一种非人般的恐惧。为了不成为话题焦点,我只能含着胸弯起腰,在夏天也穿着长袖,隐藏起青春发育期的变化。
    周承文就没有这样的困扰。她的学校学生素质高,老师管得严格。虽然没有亲身体验过,但只要看就知道了,看她那副从来没被恶心得目光打量过的坦诚,就知道周承文过得有多么顺利。
    她喜欢穿宽松的地方无袖背心和短裤,并且在家里从不穿内衣。动不动就要在床上挤我,从不在乎上衣的领口什么都遮不住。
    都是因为她,我才偶尔会做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都是现实的复刻,她趴在床上,手肘撑着身体,靠在我身上看视频,衣服内的肉体若隐若现。有时候她会曲起腿,故意往我身上撞。我不满地问她干什么,她却一脸无辜地说怎么了。
    这些梦都是碎片化的,莫名其妙。但都不像今天这样露骨,让人不能接受。
    我才不对那样的过去感到怀念,也不为拒绝了周承文感到懊悔,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恶心。
    我看了眼表,凌晨三点四周黑乎乎的,我突然感到了害怕,别扭地用胳膊蹭干了脸颊的泪痕,跑回了卧室。但是,我害怕再睡着,不想再梦到她。
    用手机定了闹钟,一个小时响一次。不清楚这样的频率会不会做梦,但至少能让我安心。
    四点的时候被闹钟叫醒,我困得差不多要立刻睡过去。但又害怕短暂地清醒没有意义,再度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抬头的瞬间我的牙缸杯从架子上掉了下来,突然炸出响声仿佛在发泄某种不满。我呆呆看着摔在地上的杯子,心想这种怪事的频率实在太高了。它不像是偶然,但如果往怪力乱神的方向想,又太荒唐了。
    虽然经常责备恐怖片的主角不信鬼神,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十几年来建立的世界观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
    回房间要穿过客厅,寂静的夜晚突兀地产生了一声巨响,我愣住,周承文的照片又一次掉了下来。我想把它捡起来,停顿了一下,收回下意识伸出的右手,换成左手把照片拿起,发现细细的碎纹布满了整个相框。
    怎么会碎成这个样子?
    正愣神时,主卧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吓了一大跳。
    但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现象,是母亲推开门出来。我记得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那么是半夜忙完后回家休息的吗?我突然觉得害怕,她看到我拿着摔坏了的周承文的相片,会不会觉得是我做的?
    “我、我……”
    不是我干的。不要怪我。
    手在发抖,我死死攥着相框,不能让它再次掉下来。
    “睡不着吗?”母亲这样问我。
    “嗯……”
    她走到我身边,接过照片,也看到了蛛网般的裂痕。她有些惊讶地整大眼,小声说了一句怎么会摔成这样。我紧张地等待审判,把右手背到身后。结果她只是像擦灰一样从相面上抹了抹:“早点休息吧。”说罢,母亲带着照片一起回了主卧。
    她似乎没有怪我,也可能是没有说。
    我突然想到,既然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那她就有可能听到我在洗手间弄出的流水声。这或许没什么,但莫名的,我做贼心虚地联想到她也许会听到我在卧室弄出的声音,也许会听到我梦中的内容。
    家里的隔音没有那么差,我也没弄出多大声音,听到梦中的对话更是无稽之谈。但我就是害怕起来,觉得她刚才看我的眼神是鄙夷的,也许只说了两句话就回去睡觉,并不是原谅了我弄坏周承文的照片,而是不齿和我交流。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我就是会恐慌,即使理智告诉自己没这回事也没有用。就像睡觉时不能把胳膊伸出床的范围,就像闭着眼洗头时总觉得背后毛毛的,你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没法不害怕。
    说到底,要是我没做那种梦就好了。
    泪水从脸颊滑落,我用手背蹭掉眼泪,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开始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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