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向晚点了点头。
    哈哈兽来到络青枫的脚边，立刻趴了下来，一动不敢动。
    那个烧了手的弟子嚎啕大叫，看着自己的手变黑变炭，恐惧得两只眼睛都快吐出来了。其他人一看这情形再不敢心存一丝侥幸，纷纷后退，逃跑。宁可被掌门惩罚也不敢再阻拦了。
    烧了手的弟子被人拖着离开，一路哀嚎。
    向晚啧啧地龇牙咧嘴，“太凶残了。都是纸皮人、纸皮人，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什么不是真的？”络青枫一问就后悔了，明知这个女人喜欢胡言乱语，自己还问来干嘛？
    果然，她下一句就很扫兴：“没什么。大兄弟你太凶残了。”
    说完，向晚已经蹲下来逗兽了。
    这四级凶兽在络青枫脚下温驯得跟小猫似的，任由向晚又摸又捏。戳了戳哈哈兽头上的“婴儿脚”，那几个小肉芽竟然会动！竟然像蜗牛的触角一样会伸缩？不知道这是哪个读者参与设计的。向晚碰一下这个肉芽碰一下那个肉芽，这个缩了起来，那个又弹了出来。
    向晚超想把这小宠物占为己有，刚要抱起它，上面传来络青枫的喝令：“不要碰！”
    向晚感到一阵刺手，连忙将小肉球扔了出去，但见落地的小肉球全身冒出长刺来，像一只小豪猪，嘴脸也马上变得十分狰狞，丑陋。
    “呀，你原来这么丑。怪我没看完设计方案。”其实也不怪向晚，她是头批读者，后来书评区加了多少东西，作者添加了多少设计方案，向晚并不得知，也没兴趣翻回去看。
    向晚向络青枫靠近过去，知道那丑东西不敢过来。她看了看被扎破的手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动了。
    络青枫看到她指头上的小血珠，以为她吓呆了，说了句：“放心，没毒的。”
    但向晚整个人还是惊愕不动，“我要是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就真的死了？”
    络青枫打打她的脸：“想什么呢？说了没毒。”
    哈哈兽突然要逃跑，络青枫踩住它脖子上的绳子，将它定住。
    向晚还在思考那个生死的问题，“我还能回去吗？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这么怕死的么？”络青枫见她还在低头看着指尖上的血珠，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抓起她的手将她指上的血珠给吮掉了。
    向晚意识回归，惊恐得大叫，整个脑袋嗡嗡直响，“你特么没事添我手指干嘛！”
    “你不是吓到了吗？”
    “谁说我吓到的？我只是在想问题好吗？你个变态，干嘛舔我手啊！……”向晚急得团团转，抓耳挠腮，满身沾了蚂蚁般不舒服。
    络青枫只好捂住她的嘴：“别乱叫！”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是呜呜兽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跟哈哈真是一对，帮你带走好了。”
    络青枫一手拎起向晚，一手拎起哈哈兽，嗖地一下离开了这个地方。
    如今向晚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肃山那么大，连宫殿都连绵起伏，后院又怎可能只一个，不知道这又是哪座宫殿的后院了。
    外侧是一个小林子，天色已经没有多少光线了。眼看络青枫要带着她和哈哈兽往林子里走去。向晚预感不妙，警察叔叔说，遇见坏人一定要往人多的，灯光多的地方跑。
    络青枫该不会想要在这里圆房吧？什么天为庐，地为席……
    向晚不走了，络青枫停下脚步，“被你这么一折腾，现在都不好去找刘余庆了，半夜私闯肃山派，加上又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容易造成误会。”
    向晚心说：你总算知道这样是私闯民宅了。
    “那你说怎么办？”
    “先在林子里过一夜，明日一早再跟他们一起到山门碰头。”
    “你咻一下回明月桥睡觉不香吗？反正你飞得那么快，又不浪费石油，两碗米饭的事。”
    “说话不要这么粗鲁，夫人想睡觉哪里不行？这肃山派很大，可好玩了，竟然只想着睡觉？”
    “你才想着睡觉，只要不碰我，囫囵一个晚上也行。你要是敢碰我，我可就叫了。”向晚万万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说出这样子的对白。
    ——说到叫，要是能把“叫叫兽”也收了那可就太满意了。只是一来就抢人家的神兽，无论如何比私闯民宅好不了多少。
    络青枫呵呵一笑，“我还怕你叫吗？就算被人看见了，也只会觉得我和夫人行夫妻之实而已。”
    向晚一阵蛋-疼，然而，那已经是脑补的蛋-疼了。
    络青枫生怕被人发现，到时候难以解释，只能押着向晚向林子里走去。此时林子里面已经有些暗了，整座肃山黑白切换着，光影如水般悄悄流动。
    向晚听见里面传来异兽的怪叫声，不敢离开络青枫五步，这世界，一句虫子叫声都能要人命。
    想靠近这位大兄弟，又怕大兄弟要圆房，只敢在三步和五步之间徘徊。尽管知道大兄弟如果霸王硬上弓，自己也只能鹌鹑一样被碾落成泥而已。
    但态度还是要摆出来的！
    “就在这里吧。”
    络青枫指了一块地，让她坐上去，上面有软软的草皮，哈哈兽随着络青枫一指，很快就坐了上去。
    向晚倒退两步，捂紧了胸，“大、大兄弟，要不咱还是回明月桥吧。姐姐们，都在呢，她、她、她们、洗白白等着你呢……”
    想走，周围传来各种怪兽叫声，什么叫四面楚歌，这就是四面楚歌。
    络青枫想忍住笑，却很抱歉地没能忍住，笑完又笑，“夫人刚刚不是还说心里只有我一人吗？还说什么千古一人，仰慕来着？”
    向晚继续后退，络青枫几个大步将她抱了回来，放在软软的草皮上，向晚侧脸看了一眼旁边乖乖的哈哈兽，哈哈兽看了一眼老实坐下的向晚，两道机灵的眉毛像老寿星的胡须般垂了下来。
    络青枫一脚蹲在她面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十分好看。
    向晚第一次这么平视着他，由于身高差距，之前都是仰视。这一看，络青枫的面孔比过去清晰了好多，尤其那眉眼，竟是完美。清透的茶色眼珠，透露着年少轻狂。
    这不禁让她想起那句话来：归来，仍是少年。
    “妈妈，他眼里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