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兄弟。”谢知言勾了勾唇角。
    “客气，不过你要不差钱的话，让他给你个八折还是没问题的。”
    这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呐，谢知言退出聊天界面，就加了那位传说中以私家侦探为主业的小叔叔。
    说是小叔叔，其实也就二十出头，老来子辈分大。
    徐亮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正在吃着泡面，突然收到大侄子的消息，说是有生意上门！
    我的天呐，他的私家侦探事务所都开张半个月了，租的门脸虽然小，还很破，位置还是城中村，但最起码也有个独立的事业开端了不是？
    了解了一下，是个十七八的小孩儿，单亲家庭，父亲出轨，这不用说就是调查他爹那点无法言说的小秘密。
    小屁孩，手里最多也就几百块零花钱，徐亮有些兴趣缺缺。
    但一来这是大侄子的好朋友，再来他的事务所也急需要接个首单来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家里那帮人不是看不起他的人生理想人生追求吗，不考公务员就别回家，别伸手要钱，哼，他就不信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能奋斗出点样子！
    接！
    直到通过小屁孩客户的微信之后，他还是没打算赚钱，只要把车马伙食费给报销一下，不赔钱就行。
    毕竟他手里拿点钱，先是付了租金，其他的全买设备了，如果再没有生意，这一箱泡面吃完，他可能就真的要灰溜溜滚回家。
    “有什么设备？”
    没想到对方首先问了内行的问题。
    徐亮有些卖弄的把自己的设备给拍了照发过去。
    对方没有丝毫废话，直接说出了要求。
    “需要调查这几个人，都是外国语中学初三二班的学生……”
    接下来是名单、照片、对应的行动轨迹，白天几点到几点上学，晚上惯常去哪家网吧哪个夜店一清二楚。
    照片是谢婷婷手机里的，之前聚餐什么偶然拍下，有的情绪度不够但也不影响辨识。
    徐亮再一次震惊了，这根本就是把他的工作给做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他只需要跑跑腿就行了？这心思缜密程度，真的是十七八的小屁孩儿？
    他发现他只能回复：“嗯，嗯，好的，三天之内可以吗？”
    “可以。”
    对方简洁的答复完，又发了个红包。
    “定金，您那边什么价钱，按天付还是？”
    两百块，这三天是能撑下去了……看对方的行事作风，徐亮原本打算做个友情单的念头打消，“行情是普通任务一天五百，但是前期资料你提供的比较全，这件事儿也不难，你又是小方的朋友，给你按一千，完事儿你再付八百尾款好了。”
    想到这个单很有可能成为他现阶段最大的收获，徐亮又殷切的问道。
    “请问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暂时没了，只需要收集他们的黑料，照片视频为主。”
    两个人愉快的结束了沟通，徐亮顿时一扫阴霾，三两口吃完了泡面，开始搜索客户提供的这几个名单。
    一般人的确是搜不到，但他就是干这个的，自然有特殊的方式。
    这些以出格的作风为傲的学生，非常喜欢在社交网络上炫耀，顺着就能发现很多东西。
    此刻，他再也没有想过客户是个好奇找来玩玩的小屁孩，还改了备注，“客户一号”，希望能开个好头，引来越来越多的客户。
    谢知言又给谢婷婷转了一千块。
    【谢青松给的，不要白不要。】
    谢婷婷本来打算明天要厚着脸皮跟王晓梅要钱呢，这会儿一看到哥哥发来的消息，惊得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谢青松？我那个从来没出现过的爸爸？】
    她利索的收了转账，想起了什么，又发了过去。
    【把他电话给我，毕竟也贡献了一例经子，我得念着他的好啊。】
    【行，别一下子把人吓跑了，记得可持续发展。】
    不愧是亲兄妹，谢婷婷开个头，谢知言就知道她什么意思，自然不会阻拦，在他看来，谢青松也该出点血了，毕竟俩孩子因为父母都可怜成这样了。
    谢婷婷心里小算盘已经打的噼里啪啦响，她和她哥还不一样，她可从小都没有享受过父爱，据说王晓梅是为了挽回出轨的丈夫才怀了她，结果丈夫还是跑了，她就成了王晓梅发泄怒火的受气包。
    给她哥钱，没想过还有一个女儿呢？
    谢婷婷眼中闪烁着恶劣的光芒，这次，她要通吃！
    想着以后腰包鼓鼓，食堂里的小酥肉想点几份点几份，她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三天一晃而过，谢知言受到了徐亮发来的工作成果，点开那些照片视频，简直干货满满。那个孙雯茜不仅做援交，还仗着和社会人士来往，威胁她看不惯的同学，甚至胁迫同学做援交。
    那几个经常一起玩的男生，仗着身强体壮见识广，堵着女同学耍流氓或者借点零花钱用用，都是经常发生的事。
    大多数都是不敢吱声的，他们也有眼色，专检好欺负的。
    真正家里有钱的或者老师喜欢的有个性的，他们才不招惹。
    谢知言麻利的把八百块尾款打过去，随即用了个小软件匿名在学校贴吧发了贴，普通管理员删除不掉的那种，还有校长和年级主任还有这些人的父母都原样收到了一份图文并茂的人物介绍。
    随手做完这些，谢知言带着楚茵茵去逛黄昏时的花鸟市场。
    抑郁状态下的病人，也需要和其他人乃至整个社会建立联系，他每天都在楚茵茵可接受的范围内，引导她进行适当的活动，尽量规律的吃饭，当然睡眠这个目前还是由着她。
    “这是什么鸟？”
    楚茵茵难得主动的开口询问。
    她指着鸟笼，里面两个相似的鸟儿正在互相轻啄，鸟儿叫声婉转清亮，尾翼较长，羽毛泛着嫩黄和墨蓝。
    “红嘴相思鸟，特别漂亮，正配你们二位！”店老板听到问话，打趣道。
    楚茵茵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头，夕阳的光笼罩着她，仿佛有了一层光辉，眉眼都是羞涩美好。
    美好的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