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
    小伊只是撒娇，说话的是谢嘉凡。
    "没问你的时候就不要说话。"苏薇薇瞪了他一眼。
    "哦..."谢嘉凡立马闭嘴，在苏薇薇震慑般的气势下他甚至不敢大声地喘气。
    火焰在天空中像是烟火一样散开，地面上的大火终于消失了，只剩下几处残余的火堆。在人群的中央，苏陌和林奕雪相拥，仿佛热恋的情侣。
    "真是炫酷！"
    "嫁给他啊！这傻逼为了你都不要命啊！"
    "瞧瞧人家，这才叫人生啊，跟个戏剧似的，有花有烛有英雄，还有我们这么多人做观众，比电影明星都潇洒！"有围观群众啧啧地说。
    苏陌班里的同学们忽然都不说话了，这种时候谢嘉凡精心准备的告白已经吹了，他们不好帮着苏陌说话令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凑合谢嘉凡和林奕雪，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说话，生怕说错话。
    掌声此起彼伏，仿佛轰隆的震雷。
    "妈的没想到苏陌还有这一手啊，这比直接抢要厉害多了，高明啊！"蔡学诚自顾自地说，"得学学，得学学。"
    苏陌松开了林奕雪，因为和高温空气的接触，两个人的皮肤都有些泛红，大概都是烫伤了，好在以觉醒者的体质这不算什么大伤。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奕雪的脸，她的脸颊两侧泛着微醺般的酡红，不知道是因为高温的炙烤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林奕雪也抬头看苏陌，但是他的脸色很不好，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苏陌，眉头紧锁得像是压着两块巨石，阴沉的脸色仿佛黑云压城。
    "你没事吧。"苏陌稍稍地缓和了一下表情。
    "没事。"林奕雪摇摇头，她身上还披着苏陌的湿衬衫，但是在刚刚的高温中已经几乎被烘干了，她脱下衬衫还给苏陌，"谢谢你。"
    苏陌接过衬衫穿上，"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家。"
    这话听起来像是男生在向女生示好，送回家什么的总是让人浮想联翩，女生只要说你要不要上楼喝杯水，男生就会把这个当做契机进入女孩的家，接下来再发生点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总而言之就是令人兴奋的事情。可是苏陌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兴奋和激动，他的声音里没有声调起伏，只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林奕雪轻轻地点头。
    苏陌系好扣子，朝着苏薇薇的方向走去。
    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一个女孩身边系扣子，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完事的老流氓，可是苏薇薇看着苏陌那张冷得像是冰块的脸，不自觉地有一丝紧张。
    "你快走你快走！"苏薇薇挥挥手赶走谢嘉凡。
    "小伊，哥哥生气了，你好好地向他认错。"苏薇薇伸手把小伊抱起来。
    小伊乖乖地点头。
    苏陌在苏薇薇身前停下，冷冷地注视她。
    苏薇薇不敢抬头看他，她知道苏陌真的生气了，虽然平时她可以打打闹闹作恶逞凶，可是苏陌真正生气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害怕，她低着头，用手捏了捏小伊滚圆的猫腰，让它开口解释。
    "哥哥..."小伊刚开口就被苏陌打断了。
    "你以为这是什么恶作剧吗？"苏陌仅仅是看了小伊一眼就让它不敢开口了，他又看向苏薇薇，"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杀人了？"
    "我..."苏薇薇想说不是她干的，整件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啊！可是面对着暴怒的苏陌，她突然有些不想开口。
    "苏薇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了？"苏陌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像是铁锤般敲打她的神经，令她脑袋发疼。
    "我知道你怕我有了女朋友之后就不会保护你了，但是我们定下过誓约的啊，我会一直不离不弃，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能不能把你的小女孩性子收一收..."
    原来如此，原来他以为是自己指使小伊做的，苏薇薇忽然觉得心里揪了一下，就像是被细微的针扎了一下，可是那根针扎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那里有她的世界，世界在梦幻的泡沫里，现在泡沫被扎破了。
    "我知道了。"苏薇薇终于打断了他的话，鼻子轻轻地翕动了一下，"原来在你心中我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我除了任性就只有任性。"
    她的语气不再嚣张也不再作闹，只有平静，"苏陌，你不用觉得保护我是你的责任或者是老爹的托付，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以后都不再用你管，你不喜欢做我的骑士，那你离开就好了。"
    苏薇薇没有看他一眼，神色平静得像是路人，她无声地回头，长发从苏陌面前扫过。
    苏陌愣住了，他看着她快步地走向王亚楠，肩头还颤动了一下。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洗发水的味道，幽幽地飘进他的鼻子。
    "薇薇！"林奕雪看出了不对劲，她伸手想要拦住她，但是被她轻易地躲开。
    "我们走。"苏薇薇从王亚楠身边走过，王亚楠看看远处的苏陌又看看苏薇薇，最后还是快步地跟了上去。
    "姐姐，对不起。"小伊把脑袋埋进她的臂弯，轻轻地耸动。
    "没事，你是我小弟，我得罩你，就算是苏陌，也不能欺负你。"
    苏薇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用力地抱紧了小伊，这是苏陌......最后一次送给她的礼物。
    苏陌傻傻地愣在原地，他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他以为苏薇薇会作会闹，会耍着性子逞凶，那是他最不怕的方式了，可是他没想到苏薇薇会这么说，她的话就像是......诀别。
    怎么会这样？苏陌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那个纤瘦单薄的身影在他眼里越来越小，她怀里抱着猫，身边有不离不弃的闺蜜，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人，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仿佛消失了，他看着苏薇薇一步一步，一个人地，走进黑暗。
    苏陌觉得心里空落落地，生平第一次，他觉得后悔，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苏陌，你去看看她啊！"林奕雪紧张地跑过来，可是她在即将靠近苏陌的时候停住了，她看见他眼神涣散，像是失了心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