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鸢难受的蹲在地上，片刻就被打回原形。
    与此同时，跪在姜七家门前的叶淮口吐鲜血不止。
    天黑后他就来了。只晚了一点点，那时灵鸢才刚走不久。
    叶淮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只好求助姜七。
    只是这一次，姜七并没有告诉他。
    姜七看了一眼远方的天，开始了啊！
    “叶淮，你该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灵鸢已经选择另一条路，与你的缘分尽了。你现在做的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那就求你，把这个带给她。从前带着目的接近她，对不起。剜去她鱼尾上的肉，对不起。没能喜欢上她……对、不、起。”灵鸢说，他用一杯奶茶就骗去了她的一切，既然相遇那么不美好。
    他希望用美好来结束这一切。
    这是他离开渔村后找地方特意亲手做的。
    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来，没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姜七走到他面前接过奶茶，无奈的摇摇头。“我只能试试，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话音一落，她消失在门前。
    叶淮匍匐在地没有起来。
    面前的土倒是逐渐湿润了。
    面前紧闭的门再一次打开，院内走出一道身影。
    司瑾郁垂眸看着他，指尖轻落，有什么东西出现又快速消失在叶淮体内。
    另一边灵鸢身体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姜七带着东西出现时，她痛的在地上打滚，那鱼尾也有些不正常。好像……好像在慢慢的发生变化。
    失去所有气运的沈宴已经很虚弱，虚弱到只有残影留在原地。
    姜七快速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符贴在他脑门上。
    沈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姜小姐是把我当成僵尸了吗？”还贴在他脑门上，不过这样痛感倒是好了许多。“多谢。”
    “什么情况，灵鸢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大概是我的帝王运太霸道，她吸收不了。”
    “那怎么办？”
    “只能等。”
    要等多久，谁也不知道。
    直到天际隐约泛起了鱼肚白。
    姜七费力的将灵鸢拖入海里，又一次次被冲刷上岸。
    她全身湿透，灵鸢也没好到哪里。
    “姜七，别白费力气了，实在不行我也认命了。我很感激你和姑姑这么帮我，若是因为我的一条命要让这么多人付出代价，我、我不愿意。”
    “在我面前还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姜七咬咬牙，放下灵鸢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刀来，刺进自己的身体，从上往下划了一道口。体内顿时涌出无数的阴魂，遮云蔽日将原本快要亮起的天硬是拉低了亮度，重新回到黑夜。
    当天早起的北城人都觉得自己见到了不得了的场面。
    这天怎么亮了又黑。
    一股吸力将灵鸢吸入海中，高高的落下砸出大片的浪花，很快海平面又恢复一片宁静。
    姜七往自己身体上豁开口子的地方贴了张符，止住那些源源不断继续往外冒的阴魂。
    她走到沈宴身边，不太体面的将沈宴拖拽上岸。
    沈宴这会儿只想离她远点，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姜七水性不好，不然还可以进去看看，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反正你也快死了，要不你去？”
    说的好有道理，沈宴无法反驳。
    不过这个机会还没给他，灵鸢从海中一跃而起，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圈。
    赶在晨光之中，扬起一道漂亮的弧度。
    又落入海中，来回几次后灵鸢已经能控制好力度，游到姜七他们面前。
    “姜七、姑父。”
    姜七的称呼没问题，这一声姑父……
    姜七瞥了一眼沈宴后不作声，在憋笑。
    “姜小姐想笑就笑出来吧！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接下来姜七是真的没给对方面子，连笑了三分多钟，腮帮子都疼了。
    闻曦赶到时，见到一副滑稽的画面。
    场面的确有些滑稽，灵鸢趴在海水里扑腾，身后鱼尾漂亮的不像话，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沈宴半透明的身体站在一侧，脑门上还贴着一张符。
    姜七、姜七也没好到哪里去，全身上下湿透不说，胸前也贴着一张符。
    她早有所料，预感姜七和沈宴达成了某种合作。就算她再警惕，没想到姜七这么狠，给她下的药太猛，等她醒来时发现天都已经亮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灵鸢见到闻曦，兴奋的喊着姑姑。
    “我在和姜七、姑父聊天。”
    那一声响亮的姑父差点让正在走路的闻曦崴了脚。
    “死丫头，别乱叫。”
    “怎么？不是姑父吗？”小姑娘顶着那张天真无邪的脸询问。
    姜七想起叶淮的交代，拉着灵鸢去旁边，把剩下的时间交给另外两人。
    沈宴抬起姜七贴在他脑门上的那张符。如果没有这张符，只怕是在天亮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魂飞魄散。
    这张符，撑到他等闻曦来。
    “你来了！”
    沈宴朝闻曦招招手，闻曦红着眼走到他的怀抱之中。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
    “本来不想把离开弄得这么伤感。不想你看见，又怕对你留有遗憾。能再跟你说说话，也好。”
    “沈宴，不值得。”
    “谁让你是闻曦呢。”那就值了。沈宴想着闻曦曾经说的，等他眼睛好了想做什么。
    他想过很多跟她在一起的画面，唯独忽略了如果没有在一起该如何。
    他才不想眼好以后当什么大明星，他只想唱歌给他的小姑娘一个人听。
    那一瞬间，沈宴把这几世美好的回忆全都想了一遍。不多、也不够。
    很可惜，在铺天盖地的恨意中他们都没好好相爱过。
    失神中，闻曦猛的拽住沈宴的衣领，吻上他的唇，将一颗发着光的内丹渡到沈宴口中，逼迫他吞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
    闻曦面色淡定的瞧着他，指尖抚过他略带惊讶的脸。
    将脸贴近他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伸手轻轻扯掉沈宴额头上的符纸。
    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化为零落的星点消失在自己面前，符纸落入水中，也化成了水。
    “我们会重逢的，沈宴。”
    等到那时，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闻曦最后对着他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