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参加光明祭？惩戒所的黑牢才是你的归宿。”
    覃岁月确实是不能对方白羽下杀手，不过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我认识很多记者，大宋日报还有烧麦新闻的都有，分分钟让你们身败名裂。”
    方白羽一边瞎扯，一边想着对策。
    “没有用的，南天门不在乎名声，我也不在乎南天门的名声。”
    “那你在乎什么？”方白羽继续水。
    “我在乎的人已经被你杀了，殷若离了解一下。”
    覃岁月的脸上一直古井无波，不过此时却有了情绪。
    “她应该没有亲人朋友才对。”殷若离就是杀死白福和石榴姐的金甲人，方白羽用西洛的力量逼问过她，女子说自己在世上没有牵挂。
    “她还有个姐姐，不过若离明道后已经斩断了这份情缘，她是最有希望接我衣钵之人，可惜被你杀了，就算神要你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原来覃岁月还是殷若离的老师，他不让方白羽死自然是想要折磨他。
    “你刚刚用的是什么手段？”
    方白羽想了半天，还是没想通，对方为什么能以小力胜大力，以慢打快？
    “我改变的仅仅是时间，让你的拳头处于最弱的那一刻。”
    覃岁月的手朝旁边一探，再回手，手中已经多了一枝桃花。
    桃花春，荷花夏，现在并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而且这周围也没有桃树。
    方白羽本以为覃岁月是用隔空取物的手段，后来才醒悟对方改变的恐怕是时间。
    或许在千百年之前，这里也是一片花海，这是一个春天，一支桃花前一刻才在枝头绽放，之后就被覃岁月的手臂带到了未来，时间会变，只有香如故。
    方白羽想到了钟离墨的回溯神通，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钟离墨只是一棵小树，眼前之人却是万古长青的巨树。
    “你现在也入通神，不如让我看看你的神通。”两次交手覃岁月对方白羽的修为也是心知肚明。
    “慢。”金森的飞头突然飘了过来。
    “兄弟阿，你是不是想和覃岁月切磋一下？”方白羽没想到金森还很善良。
    “你误会了。”金森用嘴刁了一张布过来，这是一个斗鸡的小贩留下来的，周围的人可以押胜负。
    “大家来娱乐一下，覃岁月一赔一，方白羽一赔一百。”那押注布有一股鸡屎味，金森在方白羽心里的形象也变得和鸡屎一样。
    “我押覃岁月，我也押，我押方白羽，散了看他这个倒霉的样子，还是押覃岁月吧。”
    市集上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留下几个眼神不好的，方白羽估计他们是和卖烧饼的有仇。
    “看我的神通。”不争馒头争口气，方白羽先押了自己五十个恒运通宝转身就是一巴掌。
    神通遮天，方白羽的神通就是这一巴掌。
    覃岁月还是伸出一根手指，这也是个习惯动作，面对大多数对手，这样就足够了。
    方白羽不是大多数人，他从来不走寻常路。
    那大手遮天敝日，和覃岁月的手指碰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神通？”覃岁月惊异的叫道，这一次他没能一指退敌。
    “要你命的神通。”神通也分高中低档，方白羽的遮天比覃岁月的神通其实差了一筹。
    不过两者都是同一级别的力量，两两相交，却是把方白羽体内的另一
    股力量给激活了。
    上次矛盾的神性入体，少年的五脏内就分泌出很多金色的物质，结果矛盾的神性没能在五脏沉淀，被排斥到了血液里。
    后来方白羽问过妖刀，才知道神魔体内的神性也是存在于五脏内的。
    所以修真者吸收神性的时候它们会主动向五脏沉淀，生物在胚胎状态，先形成的不是四肢头颅而是五脏。
    五脏乃一身精气之总所，神性在这个位置可以得到宿主全身精气的供养。
    方白羽没有完成这一步，神性只能靠血气供养，血液中也含大量精气，可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五脏。
    神性是化神之门，通神境的修真者最少都有一门神通，神性其实起的是一个滋养的作用。
    因为近些年来化神的修真者很少，所以就连罗万道也不知道神性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对于化神的经过更是一知半解。
    神性是对神通的进化，方白羽的遮天其实是法天地象的不完全体。
    一个是全身都能变大，一个只能是右手变大。
    刚刚方白羽的右手刚碰到覃岁月的手指，就被消解了力量，因为是神通对神通，白衣人的力量也是无处遁形。
    凡是和时间空间扯上关系的东东都很厉害，前两次方白羽败的太快，所以他并没有搞清楚覃岁月的手段。
    可这一次，他感受到了，自己好像是在一条漫无边际的大河中，远处有一个身影在和自己隔水相望。
    那是一个小男孩，身体瘦弱，面上无光，不过不像是营养不良，可能有什么疾病才变成这样。
    一根擎天柱在他们之间拨动，要把他和那个男孩换一个位置。
    看着那男孩陌生又熟悉的眉眼，方白羽明白了，这个男孩就是他，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原身。
    没有人一出生就那么强大，也没有人能一直保持那么强大，覃岁月的神通就可以穿越岁月，找到你最弱的那一刻。
    岁月无情，所以覃岁月是无情天。
    之前杀那个卖烧饼的，是把未来的他和现在的他调换，普通人自然是越老越衰弱。
    自己被调换的是过去，以前的方白羽是真正的弱鸡，一阵风都能吹倒，更挡不住覃岁月的手指。
    方白羽知道了无情天的手段，不过真正帮他反败为胜的却是五脏内的力量。
    上一次他就怀疑自己体内有神性，这一次终于实锤了。
    更多的金色光点从他五脏内流出来，透过体内经脉汇入右手之中。
    本来被打的丢盔卸甲的遮天和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越来越茁壮。
    方白羽本来只是一枚棋子，覃岁月可以任意的拿捏，可现在棋子变成了高山，他再难推动。
    在方白羽眼中，远处的小男孩身影已经变淡，就好像褪色的老照片一样。
    “看来我是没办法带你上山了，接下来我会试着和你同归于尽。”
    覃岁月的声音还是很恬淡，好像是说吃饭逛街之类的温馨美好事。
    “这是一个危险的念头，我劝你打消。”
    右手汇聚的力量太大，已经跨越了精神和物质的沟渠，方白羽只能努力用意念推动。
    其实他是想把覃岁月给压死，现在对方的手指已经被自己推开，这就是自己占据上风的证明。
    可是五脏的力量还是源源不断的往右手汇聚，方白羽没办法做太精密的操作。
    反而是覃岁月又伸出了一根手指，这次是二指禅了。
    推断未来比回到过去困难，修真者
    的未来更是有太大的不确定性。
    大多数都是越老越强，就好像不断发酿的老酒。
    不过最后还是会毁灭，因为没有人能不朽，哪怕是神也不能。
    那条虚幻的河流再次开始流淌，远处又出现一个人影的轮廓，覃岁月的两根手指狠狠的一拨。
    方白羽的元神被推向那个轮廓，他旁边又出现了一个人，正是覃岁月。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一次真要同归于尽了。”覃岁月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好像死是很幸福的事情。
    两个人的身体明明还在原地，他们的元神却在岁月的长河中荡漾，这样的神通堪称恐怖。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一动不动什么时候才能分胜负？”
    凡人看不出两人斗法的奥妙，有些下注的已经不耐烦了。
    “就是，还不如看斗鸡呢，我看这两个人说不定在假打。”
    这些人越说越不像话，要不是覃岁月刚刚杀过一个人，恐怕已经有人要上前厮打了。
    “你们懂什么，生死之间有大恐怖。”金森看懂了一些，所以他很恐惧。
    在他的眼里，方白羽和覃岁月已经变成了两只想要扑火的飞蛾，在他们前方是一个如同大日一样的光点。
    “什么大恐怖，就是骗钱的，这飞头是个牵线木偶，那个卖烧饼的是两人同伙，他们演这出戏就是为了骗钱。”
    何时何地都不缺这种秀智商下线的人，一个胖子蹲下来要把自己刚刚下的钱取回。
    “对，把钱拿回来。”众人顿悟，一一效仿，其间自然不乏浑水摸鱼的人，吵闹声厮打声不绝于耳。
    “你怎么拿我的钱？谁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看这钱答应吗。”
    开始的时候人们还知道和僵持的两人保持距离，不过有人打出了火气，两个壮汉翻滚着到了方白羽和覃岁月身边。
    “扑。”左边的大汉直接化成了灰烬，右边的人却是崩成了肉酱，周围本来就在下小雨，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相映成趣。
    “阿真死人了。”最开始捡钱的胖子被喷了一脸，哭爹喊娘的向远处跑去。
    其余的人也一哄而散，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如果不恐怖只能说你还没看见真正的生死。
    “我要不要上？我要不要上？”金森很纠结，他已经感觉到了两人气息的衰弱，这样下去真要同归于尽了。
    这个时候需要外力，不过两人的元神捆绑在一起，如果操作不当，会被他们的神通击伤。
    不是变成最弱的自己，就是直接被遮天的巨力拍成血沫，两种死法金森都不想要。
    不过方白羽对他也算不错了，这样袖手旁观好像不是他的风格。
    “刀哥是吧？你老快出手救救方白羽。”金森突然想起来，方白羽好像有把会说话的宝刀。
    “放心吧王者没那么容易死。”妖刀果然在线，不过它没打算出手。
    “三木，三木。”金森一咬牙，就打算硬上。
    这个时候后边突然有股陌生的气息，金森一回头，却是李破天站在他身后。
    “草，你到底是人是鬼？”金森的飞头造型就够惊悚的，可还是被李破天吓了一跳。
    中年人的身体和被从中间斩开了一样，只有一半的身体，从创口中可以看见那些血肉模糊的脏器和脑浆。
    “现在是人以后是鬼，师兄早就算到了此劫，还好那东西我也参悟出来了。”李破天蹦到方白羽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