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饭点过去之后，齐巧儿终于坐了下来。
    郑素素把用牛皮纸包起来的绿豆糕放在桌上：“巧儿姐，这是我做的绿豆糕，你尝尝！”
    “我也不跟你客气，你手艺好，我还真馋了！”说着就解开了牛皮纸，瞬间浓郁的绿豆的香气就扑鼻而来，巧儿拿了一个，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好吃！供销社卖的齁甜，你这淡淡的甜味，带着绿豆的香味，一点都不腻！”
    “雨凝表妹，你也来尝尝！”郑素素招呼正在收拾案板的雨凝，小乖乖女真招人稀罕。
    雨凝点了点头，洗干净了手，又擦了擦，才做来坐下，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绿豆糕了！”
    这小乖乖怎么这么乖呢，让人移不开视线。
    “还有包子吗？”
    郑素素寻声看过去，就见方军叼着烟在包子铺前。
    齐巧儿不待见方军，懒得理他。
    陈雨凝站起来，走过去：“同志，您好，就剩白菜馅的了，您要吗？”
    因为方军正对着郑素素，所以他的表情郑素素看的一清二楚。
    那个表情怎么形容呢，可能跟自己刚才看到陈雨凝的表情是一样的。
    可是，她是纯粹来自同性之间的喜欢！
    那这表情到方军那张脸上，那就是猥琐！
    这方军的年纪估摸着都能当陈雨凝的爹了！
    再说了，方军不是跟王红呢吗？
    不过，方军买了包子就走了。
    以郑素素的经验，这方军肯定不怀什么好意的。
    她想提点一下陈雨凝，可又怕吓到乖乖女，而且俩人也不熟，不适合说这样的事儿。
    可齐巧儿知道方军的为人啊！
    想好了抽个陈雨凝不在的时候，她要跟齐巧儿通个气。
    推了小推车出来，郑素素也开始摆摊了。
    她的生意现在根本不用吆喝，一推出来就抢购一空。
    钱婆子惊的掉下巴，也不骂骂咧咧了，反而是用那曾经骂她的嘴，说：“素素，我给你2毛钱，你帮我把凉粉卖了。”
    一碗凉粉3毛钱，这少说也有个十几碗凉粉，能买个四五块钱！
    “2毛不少了！”钱婆子见郑素素犹豫，又开始劝。
    郑素素笑了笑：“我怕砸了我的招牌！你的凉粉有股怪味，你没闻到？”
    钱婆子端起一碗凉粉，认真地闻了闻：“没闻到啊！什么味啊！”
    “坏味！”
    钱婆子又闻了闻：“没坏啊！”
    郑素素也不跟她在这费功夫，四处望了望，今天这么没见关青山呢！
    看来只能去镇政府送了！
    门卫老周见到郑素素在门口转悠，觉得可疑，叫住她问：“这位同志，你找谁？”
    “我找关青山！”郑素素晃了晃手里的绿豆糕“找他有点事！”
    老周见她不像坏人，便说：“这么多人找她？今早上也有个女士也来找他！”
    “女士？”郑素素好奇。
    “可不，也像你这么年轻漂亮！”老周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指了指门卫室的桌子“也带了好吃的！这小关啊可真有福气。”
    那掉了一个角的黑漆桌上放着牛皮纸包裹的点心，看这包装就是供销社买的，还真有钱！
    “小姑娘，你叫什么，我好跟小关传达！他去城里开会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老周很热心。
    郑素素把糕点递给老周：“我叫郑素素！”
    老周念叨着：“郑素素！”
    念叨了几声之后，说“好的，我记下了。”
    “谢谢您。”郑素素告别老周。
    天色还早，她准备买食材。
    明天郑华就要去酒厂上班了，她准备多割一些肉，包饺子吃。
    在街上溜达的时候，看到陈雨凝和……
    郑素素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她大哥吗！
    难道她们认识？
    八卦之魂燃起来，郑素素赶紧找个大树躲了起来。
    “爱哭鬼，你咋到这来了？”郑国荣格外欣喜。
    陈雨凝之前家也是在平远镇，只是后来父母决定搬走，她上完小学就跟着走了。
    因为小时候陈雨凝性格软弱，长得又乖巧，经常有男孩子逗她玩儿而把她弄哭。
    那时候郑国荣可是英雄救美的好手，以一挑十保护她！
    磕掉了好几颗牙齿。
    丝毫不像现在这样木讷。
    不过听说，郑国荣也是上了初中开始自闭的！
    陈雨凝一张白嫩的小脸，泛起潮红：“国荣哥，我分到咱们这的小学了！”
    其实不是分的，是她挑的。
    在平远镇和怀安县中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平远镇。
    别人都说她傻，可她知道自己的心在这！
    郑国荣嘿嘿嘿地笑了笑，拉着陈雨凝的手就往国营饭店去：“走，我请你吃饭！”
    后来俩人还经常通信，所以一点也不陌生！
    郑素素惊掉了下巴！
    一向抠门的郑国荣怎么舍得来国营饭店吃饭？
    一向木讷跟女孩子说话都结巴的郑国荣怎么这么主动！
    看来果然没有蠢笨男人！
    只有这个男人爱不爱你！
    呵！男人！
    “这多贵啊！还是不去了！”陈雨凝心疼钱，更心疼郑国荣的钱。
    郑素素摩挲了一下下巴，点了点头：“好姑娘！”
    郑国荣硬是拉着她来，嘴里还说着：“不贵，不贵，你吃啥都不贵！”
    郑素素：“……”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哥吗？
    不过，本来还在操心郑国荣婚事的她，也可以省了一桩心事。
    回家开始和面，把大葱和肉一起剁了，调馅料。
    天擦黑的时候，郑父郑母和国兴从地里回来，郑素素已经包好了饺子。
    “姐！又有好吃的了！”国兴馋的流口水“上回吃饺子还是过年！”
    郑素素一边包最后一个饺子，一边看了看郑父郑母，郑华到没什么，只是郑母脸色有些不好。
    等郑素素出来拿柴火准备生火的时候，路过郑父郑母的卧室。
    郑母：“咱家有两个儿子，哪经得起这么吃吃喝喝啊。”
    郑华：“孩子想吃就吃吧！她自己也能挣钱！”
    郑母：“俩儿子还得娶媳妇呢。”
    郑素素脚下的步子突然没那么轻盈了，鼻尖一酸，顿时就有点想哭。
    快速走出院子去拿柴火。
    顶着夜色，李二山来了。
    “素素，你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