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和李可在酒厂当蛀虫，收礼的事儿，一旦被捅出来那就是要批评改造的。
    更可况，还有致命的。
    当时厂里红头文件规定了，主任无论正副都得是初中以上毕业的。
    可是李大山的学历还是假的啊！
    这事儿说出来就是要去农产改造的事儿，所以王爱花再怎么爱显摆，也没说漏嘴。只不过她看了这本书，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柳婶眼睛闪着光：“那能空下来两个工位！”
    这两个工位，一个本来就是郑素素的，一个是郑华花钱买的，跟他们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丫头！”柳婶把刚才郑素素给她的65块钱又塞给了郑素素“婶儿信你能办成！这钱就当是给我那还没过门的儿媳妇买工位的定钱，事成之后，婶儿一分不少的都给你！”
    耶嘿！
    结成同盟。
    郑素素像样地推脱了下，最终收下了，又说：“婶儿，这事儿谁也别说，就连陆平也别说！不然大家都来找我要工位，你说我给谁，不给谁呢！”
    柳婶郑重点了点头：“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绝对不说!”
    同盟更加坚固了。
    柳婶的房子和李二山的房子就一墙之隔。
    刚才郑素素扬着声音说的话，海英一字不差地听到了耳朵里。
    怪不得昨天不让自己跟着。
    原来打得这个算盘！
    她气哄哄气就揣着包，扶着肚子来到了邮电局，打通了李二山厂里的电话。
    “二山！你快回来吧，我和宝宝都想你了！”
    李二山：“不行啊，厂里忙着赶一批货，走不开！”
    海英脸沉了下来，叫都叫不回来，难不成有了什么旁的心思？
    “二山，孩子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如今她对外说的是6个月，可实际已经7个月了“这没结婚证，咋生孩子啊！这……这不逼着我跟宝宝去死嘛！”
    李二山：“可离婚她要那么多钱，我们哪有钱啊！”
    海英知道是李大山搞得鬼！
    那上次厂里开的同意书，她亲自缝在二山的口袋里的，绝对不可能丢！
    就是李家人还稀罕郑素素！
    海英带着哭腔：“你再好好求求她！实在不行，咱们给她打个欠条，慢慢给她也成啊！”
    李二山：“那行吧！我跟厂里说说，看看给不给假！”
    “快点！这两天救回来！回来千万别跟家里人说，尤其是大哥大嫂！”海英嘱咐了一遍，就这么偷摸地跟郑素素把婚离了，李家人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了。
    郑素素在邮电局旁边的报摊前，把海英讲的电话内容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
    离婚倒计时！
    郑素素拿着钱去买了几盒点心和二斤肉，提着就往酒厂宿舍去。
    这个点王爱花应该醒了，在楼下的小广场上跟小老头眉来眼去呢。
    果不其然。
    王爱花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衣，那一头齐耳短发输的整整齐齐，还擦了雪花膏，脚踩小皮鞋。从背影看，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妈！”郑素素叫了声。
    “哟！王爱花你二儿媳妇回来了！”
    “这大盒小盒的，还买不少东西呢！”
    “没想到……”没想到你家养了个大肚子的女人“儿媳妇还这么孝顺呢！”
    王爱花本来没好气，一看郑素素提着肉和点心盒子，立马就笑开颜了：“你这是自个回来了？”
    咋回事？她不是说要等二山回来亲自接吗？
    “我来城里买点东西！”郑素素把东西递给王爱花“顺道来看看你。”
    王爱花接过来，得意的笑了，这回她可在邻居里长脸了。
    “昨天你去我们镇上的国营饭店吃了红烧肉和猪蹄子，我今儿个又买了肉来！你一定爱吃！”郑素素乖巧的笑着。
    邻里邻居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嫉妒。
    “还有，这是我今儿个挣得钱！”郑素素掏出了20块钱递给王爱花。
    王爱花看了看钱，又看了看郑素素，她咋不敢相信呢！
    不过谁跟钱有仇啊！
    王爱花一把抓过钱，揣到了自己兜里。
    邻里邻居的笑容里除了那几分嫉妒还多了几分嫌恶。
    “你说的工位的事儿，我们家商量过了，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王爱花：“什么工位？”
    她咋不记得自己说过，她说过吗？
    郑素素一脸无辜：“你昨天不就是为了大哥和大嫂工位的事儿来的吗？”
    “是啊！”昨天可不就是她大儿子和大儿媳妇逼着她去的嘛！
    可她说什么了？还有道理？
    郑素素压低了声音，却还是用其他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您说大哥那文凭是假的，连个副主任都坐的提心吊胆的，更别提……”
    “你个小贱蹄子！”王爱花一听不对劲儿，立马捂住郑素素的嘴“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这在场的都是酒厂的家属，一听这话不对劲儿，就在边上嚷嚷。
    “王爱花，咋回事啊！”
    “李大山初中毕业是假的？”
    “那你们这属于弄虚作假，要抓进去的！”
    郑素素见这形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大哥文凭的事儿，你别掐我！我错了！”
    众人都看着郑素素跪坐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王爱花蒙了，上来一巴掌就拍在郑素素的脸颊上：“你个小贱人，我什么时候掐你了！”
    “妈，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打我，我挣得钱都给你！都给你！”说着郑素素还从兜里掏出了几分的小钱。
    这一看就是把人逼急了啊，连几分钱都不给人留。
    “你给我起来，你装什么装！”王爱花抓着郑素素要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可是郑素素眼疾手快顺着王爱花的力道飞了出去，脑袋一下撞在了石柱上，瞬间鲜血直流。
    那满脸的鲜血再带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和眼泪，还有那凄惨的语言：“妈，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回家让我爸把主任让给大哥！你别打我！别打我！”
    她装作害怕的样子，浑身颤抖的不行，蜷缩起来，躲到角落里，双手抱着头。嘴里一直念叨着：“别打我！别打我！”
    “这王爱花向来爱欺负她这个儿媳妇！我们都是知道的！”
    “不是打就是骂的！我好几次看到这儿媳妇自己在外面哭！”
    “我也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王爱花气的说不出话来，冲上来就要挠郑素素的脸：“你个撒谎精！我今天非要撕烂你的嘴！老娘要杀了你！”
    郑素素赶紧站了起来，跑了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我婆婆要把我杀了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