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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a morning in Austra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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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这条信息很久,慕雪没有回复,关上手机屏幕,取下了泡面杯上的书,掰开折叠式叉子,搅了搅杯里吸饱热汤汁的泡面,把自己看的小说固定到折叠式黑胡桃木书架上,开始一面看着小说一面吃起了泡面。
    萧骁已经被她忘到了脑后。这几年的社会生活,她已经刻意强迫自己养成了情绪钝感力和一副好忘性。
    作为一个有情绪有情感有自己观点、立场、价值观、思维的人,在工作、应酬中难免会与保有不同思维体系和方法论其他人产生频繁的分歧,大家莫衷一是的时候,自己不可避免地就会产生不解、沮丧、愤怒、埋怨等等情绪,这些情绪会无形中进一步放大双方的分歧从而导致工作无法顺利推进。为了避免影响工作进度和日程,自己刻意地训练了自己的情绪管控能力,紧盯住目标,心里只关注如何实现既定目标、怎么把举措落地、怎么把事情办好。反复训练过后,自己惊奇地发现,由于自己的情绪稳定,其他人也会不自觉地受到这种平和情绪的感染,能比较快速地从情绪中脱离出来,重新聚焦到手头上的工作上。
    而一副好忘性更是当今时代必须技能。信息如此繁杂,时间和精力却永远都是有限的。为了让自己能够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把控和处理主要的工作,自己的日程自己是从来不记的,各种细节具体的工作自己也不会一一过问、亲力亲为。
    保证具体工作的落实并取得预期成效,最重要的从来不是自己上手,而是挑选甄别合适的人,把他们放到适合他们能力和性格的岗位上,并建立合理的监督评价体系和适度有效的奖惩机制,定期评价、反馈,及时奖励、惩罚,让大家知道自己做的每一点工作、花的每一分心思公司和领导都是看在眼里的,而自己偷懒、不作为、疏忽、遗漏、犯错、搞破坏的行为公司也全都知道,对于积极主动做事漂亮的人要及时给予认可、进行表彰、发放鼓励,不要让这些人寒了心觉得自己多做、做得好和少做、做错的人得到的回报是一样的。否则,这样长期下去,不管公司招进来多少合适的、优秀的人才,他们最终都会在一日又一日的失望中变得绝望,被同化成一样得过且过、不积极进取、不探索创新、没有担当精神、凡事推诿塞责的人。而事情是靠人做的,公司收益的增长、利润的增加都是靠人创造的,这种奖惩不合理、不公平、不及时的现象,会在后期表现为公司业绩的下降、产品开发的受阻,最终还可能演变成公司的破产倒闭。
    慕雪知道,自己不是回头看的人,这也不是什么母系社会、女性社会,作为女性受到的道德约束从封建时代到今天从来都比男性严苛得多,得到的资源和机会也远比男性少的多,受到的限制、束缚倒是从来都比男性多,自己与其被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思绪干扰、困住,不如还是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轻松地前进即可。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强,透过白色纱帘射进室内的阳光,在光滑的白色岩板地面上投射下浅灰色的门窗和树叶的倒影。开足了空调的屋子,在冷风和热光不断的平衡中,温度终于也上升了两度。坐在北窗边的圆形餐桌边,面朝南侧的起居室,慕雪感到自己的背部被阳光照得暖烘烘的,连刚才在空调冷风中被吹得冰凉的脚如今都像泡在热水里一样暖和。
    “你醒了多久了?”森久一面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面走了出来,浅绿色、草绿色、白色的方格图案的睡衣在阳光下十分好看,像是苹果味的果冻般。
    “大概三十分钟?
    我泡了泡面,要不要来点?”慕雪说道。
    “no.
    i want to eat you.
    you are more delicious than that.”森久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说道。
    “well, i don't think so.
    你还是吃泡面吧。”慕雪一下子躲开森久的进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个人围着餐桌转了起来。
    “stop, right now.”森久一边跟慕雪围着圆桌转圈,一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笑意。
    “or what?”慕雪丝毫不怵地回道,大有一副你想抓我就来抓我的豪气劲儿。
    “or——, when i caught you, you will pay for it.”森久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围着圆桌跑了几个回合,后来慕雪跑到阳台上去了,森久紧随其后,在阳台门关上之前嗖地一下跑了出去。
    “怎么样,被我抓住了吧。”森久笑着抱住了慕雪,两人脚步左右摇摆,在铺着地中海蓝色的方瓷砖上像是跳舞一般。
    “抓住了又怎样。”慕雪还是调皮得很。
    “抓住了就可以打kiss了啊。”森久一边露出单纯无邪的阳光笑容,一边朝那抹嫣红吻了上去。
    “我要喘不过气了~”慕雪一边捶打森久的胸膛,一边在他呼吸的间隙说道。
    森久虽然还是没有停止,却显然给足了慕雪呼吸的时间。
    “我好害怕失去你,雪儿。”长长的吻过后,森久抱着慕雪说道。
    “这一天,你不在,我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一开始我以为是有人为了财货绑架了你,我担心得不得了,这毕竟是国外,治安比不上国内。而且,万一他们把你给撕票了怎么办,我心里抱着这种想法,简直心跳都要停止了。
    好在爷爷跟我说是你的前男友把你带走了。我心里虽然松了口气,觉得你的性命大概是无忧了。但另一方面,这其中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万一,他觉得挽回不了了你,因爱生恨,要拉着你一起殉情,或者把你杀了之后他再suicide怎么办。我心里依旧十分担心。
    昨晚突然特别想喝酒,但想着可能还要去搭救你,又不能喝。
    只能守着窗外的黑暗,在床上躺着,养精蓄锐,睡不着,也想着储备贮存一些体力,以便随时能出发。”森久说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好好的,全须全尾的,连带我的整颗心,都在你怀里呢。”慕雪转过身,抱着森久,轻柔地在他背上摩挲,又揉了揉他柔软黑亮的长发。
    他的胡子已经两天没刮了,长出来的长度扎得慕雪的脸颊有些发痒。
    “你是不是昨天和今天都没刮胡子?”慕雪一只手摸了摸森久的下颚,说道。
    “嗯。
    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都两天都没刮胡子了。”森久刚想说自己去刮胡子,又转念一想,说道:“不如你给我刮吧。”
    “我怎么给你刮胡子?我可没给人刮过胡子,我不会。”慕雪被这突然的要求搞得哭笑不得。
    “有电动剃须刀,我就躺在沙发上,开电就能剃,来吧。”森久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拉着她来到洗漱台旁,从洗漱包里取出了自己黑色的电动剃须刀。
    森久把慕雪按到靠背布艺沙发上坐下,自己仰面躺到了她的腿上,把手里的剃须刀塞到了她的手里。
    “请吧,未婚妻大人。”森久说道。
    “说起这个,我的戒指被他给扔了。
    唉~”慕雪听到他跟自己叫未婚妻大人,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戒指已经被他扔了。
    “那没关系。
    只要有你在,戒指可以再做。”森久脸色毫无阴霾,说道。
    “可我真的很喜欢那个戒指。”慕雪少见地撅起了双唇。
    “对不起,没有保存好你给我的戒指。”慕雪脸色有些难过的样子。
    森久一下子起了身,开始亲吻她的额头,眼角,耳朵和脖颈,把她搞得痒得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
    我再给你做一颗更好的戒指。”森久看她被亲的笑了出来,才终于停了下来。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非常昂贵、非常美丽、工艺繁复的戒指。
    但只有一个内外兼修、胸有丘壑、眼里有山河诗意的雪儿。
    为了你,我可以再订做上一万枚戒指。
    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森久说道。
    “一万枚,太多了,每天换一个,说不定到我去世之前都换不完。
    一枚就够了。”慕雪说完,拿起掉落在沙发上的剃须刀,把森久按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始仔细地给他刮胡子。长了快两天的胡子,已经十分长了,青黑的颜色,坚硬短小,在白如玉的下巴上密密地分布着。
    看着她那么认真专注地盯着自己的下巴,阳光照得她的头发有一点泛光,呈现淡淡的棕褐色,森久手心有些微微出汗,心跳也快了起来。不管过了多久,雪儿总是有让自己瞬间心动的魅力。
    森久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在阳光下一点点仔细地把边边角角的胡子都给自己剃干净了。
    “睡了?”慕雪给他剃完了胡子,突然发现森森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神态特别安详。
    她没打扰他,由着他在自己腿上沉沉地睡去,自己则靠着沙发的后背,也逐渐在晴好的阳光中迷糊了过去。
    ……
    阳台外不远处,有一架无人机,无人机上的高清摄像头正把这屋子里的情况实时传到了萧骁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看着画面上的两人,那个男人躺在慕慕的腿上,萧骁的心里就针扎似的疼。但他还是忍不住不停地看着画面里的女孩儿,那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孩,自己的初恋也是自己唯一爱的人,她也睡了过去。
    萧骁伸出右手,不停地抚摸着屏幕上的女孩,嘴里轻声地呢喃着什么。
    “老大,要不要我们帮你去杀了那小子。”萧骁左前方驾驶席上的司机,看着坐在后座的自己老板的哀伤神情,有些看不下去,说道。这个司机是萧骁偶然在海上救起来的人,他曾经是个雇佣兵,现在是萧骁的司机、保镖、飞行员。萧骁出入,他都随行,两个人形影不离。
    “管好你该管的事,不该你过问的事不要乱说话。”萧骁眼神还是十分温柔地看着屏幕,语气却跟冰窖里的千年寒冰一般冷酷。
    萧骁心里知道,杀人简单,把自己重新种回她心里却非常非常难,尤其是自己把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毁掉的。
    从昨天把她送回酒店之后,他就飞到了la,去谈一个合同。与此同时,她在街上的情况,他的下属都用无人机拍下了实时影像,延迟一秒给他发送了过来。
    看着她似乎很快乐的样子,还玩了滑板。萧骁一边高兴着她的高兴,一边心里苦涩得很,因为她身旁的人不是自己。
    一会儿就要跟对方谈美国半导体工厂的融资协议了,所有的合同内容和可能出现的争论点、胶着点,萧骁全都了然于胸。
    每当去谈合同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自己还在研究生期间创办公司的时候,自己谈第一个合同,慕慕熬夜配自己演练,她假装作为客户一方,提出了许多刁钻的问题,后来在实际的谈判过程中,无一例外,每个慕慕提到的点,对方都提到了。好在有她给自己prep,自己的第一个合同顺利的拿下了。
    从此之后,自己每谈一笔重大合同,都会事先跟慕慕rehearsal。但自从两人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和自己预演了。自己只能,一遍遍在脑海里扮演甲乙双方,不断转换立场,互相角力。
    画面里的两人逐渐消失了,那个男人走到了窗边拉上了阳台的门,并且把被风吹开的纱帘也拉了起来。慕慕在他身后,笑着跟他说着些什么。那个男人打了一个横抱,把慕慕抱了起来,然后画面里就只剩下白色纱帘了。
    车内的空调热的很,但空气却像是到了冰冻的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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