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环视一圈才回答：“我们在埼玉出任务，昨晚任务结束，正在逛街。”
    “哦？那有给我买伴手礼吗？”
    “我们在做任务的时候，遭遇了袭击，祓除咒灵得到的宿傩手指被人抢走了。”伏黑惠面无表情的复述情况：“当时龙小姐在桥上，她派戴天给我们进行了治疗。”
    电话另一头，五条悟靠在墙边，抬头看着划过天空的飞机：“是她动的手吗？”
    “……我不能肯定，她身边有个很奇怪的高手，也许就是袭击我的人。”
    “高手？”
    “他身上没有咒力，应该只是个普通人，但虎杖告诉我，那个人说他曾经差点就杀了老师。”
    一时间，伏黑惠只能听到电话那头飞机轰鸣声。
    五条悟沉默了半分钟，心中却有种果真如此的想法。
    纵观他的人生，向来是顺风顺水，唯一的一次坎，就是在伏黑甚尔的手中直面死亡。
    只不过伏黑甚尔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手中。
    可是他之前猜测过，生无能起死回生。
    “惠，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嘴角有道伤疤？”五条悟想要再次核实一下。
    看看对方到底是吹牛，还是生无真的复活了死去的人。
    “五条老师果然认识他吗？”伏黑惠间接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同时不忘补充：“龙小姐还说他拜金败家滥赌脾气差，听上去不像是个好人。”
    五条悟哭笑不得。
    这样的评价，很符合伏黑甚尔，也很符合生无的性格。
    可是……
    “惠啊，有一件事情对你很重要，但你知道了绝对会很难受，你还想知道吗？”
    五条悟不聊好人坏人的事，他想知道伏黑惠能不能接受真相。
    听到这些话，伏黑惠隐隐感觉，五条悟要说的事，和刚才的话题有关系，并且和他的人生也有重大的关系。
    “如果对我很重要……”伏黑惠握紧拳头：“我想知道。”
    得知真相的时候，伏黑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店的。
    五条悟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
    “我不知道小生无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个男人应该是你死去十几年的父亲。想知道是不是，只要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
    “你父亲也许姓禅院，也许姓伏黑，他的名字是甚尔。”
    伏黑惠走进生无所在的店里，刚才他注意到了生无的走向，能推测出他们的位置。
    店里，虎杖悠仁穿着图案滑稽的衣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引得吉野顺平和戴天捧腹大笑。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更加年轻的伏黑甚尔也在跟着笑。
    如此和谐的场景，刺得伏黑惠眼睛有些疼，不知怎么，那个到了嘴边的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在下意识躲避这个真相。
    “五条悟那家伙不是刚回国吗，怎么就知道小白脸是复活来的……”
    伏黑惠身后，生无拿着结账的小票边看边嘀咕：“难道他的六眼还能兼职千里眼？”
    必经路上戳着个人。
    生无抬眸，发现有些失神落魄的伏黑惠，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原来不是千里眼，而是她的身边有个人肉监视器。
    那就这样吧。
    生无路过了伏黑惠，略显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节哀。”
    这让在逃避和勇敢面对之间游移的伏黑惠懵了下。
    节哀，为什么要节哀？
    生无如果知道伏黑惠的问题，一定会回答他：摊上这样的爹，除了节哀还要节省。
    要不然钱不够花。
    “伏黑甚尔，你儿子有话和你说。”生无替伏黑惠做出了抉择。
    刚才还在微笑的伏黑甚尔一下子就慌了。
    他转过头来，看到眼眶已经红了一片的伏黑惠，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他分明决定了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
    生无眉开眼笑的嘲讽：“活该啊，都怪你当初太飘，五条悟直接就想起你了。啧啧啧，那家伙真是过分，竟然抢我的台词。”
    没能见到伏黑惠的第一反应，属实有点亏。
    本来可以父子俩一起笑，现在只能笑伏黑甚尔了。
    “伏黑？儿子？！”虎杖悠仁抓住了关键词：“竟然真的是叔叔！”
    吉野顺平恍然大悟。
    原来是父爱！
    事实真相被揭开，伏黑甚尔却有些不敢面对伏黑惠。
    这样的热闹生无爱看，只不过这里不适合上演。
    生无把衣服递给虎杖悠仁：“你们选的衣服我已经结账了，可以直接拿走。我们换个地方，不要耽误别人购物。”
    “诶？那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一家人别说那些两家话。”生无指着大包小包说：“别忘了拎包就行了。”
    反正是羂索的钱，给虎杖悠仁花花怎么了。
    垃圾脑花没有给予孩子父母的爱，总要给点儿钱吧。
    “你们要在这里当地标吗，如果不当的话，那就走吧。”生无指向店外。
    于是他们走出了服装店，走进了离集合点最近的丸子店。
    生无带着其他人坐在一桌，让那父子俩单独坐一桌，然后开始点单。
    有戴天在，点多少都吃得完，所以一切皆可尝试。
    这对父子一点也不熟。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话题。
    最会调节气氛的虎杖悠仁依旧在调节气氛，只不过是在另外一桌，没有眷顾他们。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伏黑甚尔想到了合适的话题。
    “你觉醒的是什么术式？”他问。
    伏黑惠不懂这个问题的深层含义，可他还是诚实的回答：“十影术。”
    这是禅院家一脉相传的术式之一。
    伏黑甚尔一愣：“……不姓禅院？看来五条悟对你不错。”
    生父突然评价养父，就算是用释然的语气来聊，伏黑惠依旧感觉他话里有话。
    “五条老师对我们当然不错，总比那些突然消失不见的大人负责任多了……”伏黑惠下意识做对比，会想到五条悟说的话，他抿了抿嘴唇：“我指的不是你。”
    伏黑甚尔不是突然消失，他是死了。
    以前伏黑惠不愿提这些事，他以为伏黑甚尔抛下他去逍遥自在，现在得知伏黑甚尔之前是死了，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了。
    伏黑甚尔仰起头，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不用这么说，就算我还活着，也不可能继续抚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