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戴天没有付出真心，但也没撒谎。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生无得到的，离开了生无，他在任何事上都没有主动权，而且很快就会被红面獠牙吃掉。
    就连里梅，尊敬他都是顺带的。
    至于手指，他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和真正的宿傩不同，他这个状态很弱，如果再吞食其他手指，就会被其他手指内的意识压制。
    这样的话，他就不复存在。
    所以手指对于戴天来说，不是补品，而是毒药。
    “我说，你们拿我的手指送来送去，有问过我的意见吗？”虎杖悠仁的脸上冒出一张嚣张的嘴：“真是让人愤怒。”
    宿傩说着愤怒，语调却是上扬的，听上去更像是讥讽。
    虎杖悠仁听到这番话，赶紧用手捂住脸上的嘴，可那嘴不听他的指挥，瞬间出现在他另一只手上，狠狠地咬向戴天的脸。
    戴天不需要吞食手指，其他宿傩需要。
    “哎呀！”
    虎杖悠仁发现宿傩的行为，赶紧收回了手，但也晚了。
    戴天脸上被咬出了一个牙印，那正是宿傩的杰作。
    他想吃戴天，然而失败了。
    虎杖悠仁身上的宿傩不知道，这几天红面獠牙一直想吃戴天，然而始终没有成功。
    倒不是他发善心，准备放戴天一条生路，而是生无用死亡威胁红面獠牙不敢轻举妄动。
    同时戴天身上还有生无给的护符，所以就算红面獠牙把戴天整个吃进肚子里，也得不到这根手指的力量。
    戴天没有捂脸，而是眼眶含泪，可怜巴巴的说：“好疼。”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突然咬你。”虎杖悠仁满脸歉意，但也只能口头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担心自己再靠近戴天，体内的宿傩还会接着咬上去。
    他手上的嘴巴，则是有另外的想法。
    “你是怎么做到的。”宿傩不悦的说：“还有，收起你那副丢人的嘴脸！”
    看到自己曾经的脸摆出这种姿态，宿傩十分不适。
    宿傩闯祸，虎杖悠仁找补。
    “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实在是抱歉，我先离开一下。”虎杖悠仁连连道歉，转头跑进了厕所。
    他要和自己体内的宿傩好好聊聊，避免宿傩接下来还要做错事。
    厕所门关上，隔绝了客厅里大部分声音，虎杖悠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义正言辞的说：“我知道你很邪恶，没想到你竟然敢当着五条老师的面吃人。”
    这简直太过分了！
    虎杖悠仁脸上浮现出属于宿傩的眼睛，还有一张满是尖牙的嘴。
    “小鬼，我曾经有个名字，就叫戴天。”
    “就算和你用了同一个名字，你也不能咬人……”
    “我们同样是受肉体，我吃我自己的手指，有什么问题吗？”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平常吃的手指不是人形态的而已。
    宿傩眼中杀意一点点涌现：“但是那个女人用了些手段，我吃不了他。你有时间指责我，不如去问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制造出另一个我。”
    另一个宿傩！？
    虎杖悠仁第一反应是冲出厕所，让大家散开，再自己莽上去给戴天两肘。
    很快他又意识到，五条悟在这里，他不可能看不出戴天的底细，然而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一旦复杂，虎杖悠仁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他也想不到，五条悟和戴天之间的相处很是和谐。
    “哟，小朋友饿了是吧，我这里有很多炸鸡，要不要一起来吃。”
    五条悟对着戴天招手，同时不忘和生无聊天：“你的术式也太可怕了，如果让你见到天元大人的话，你是不是可以把天元大人恢复成人类的样子？”
    “有可能。”生无没有把话说得很满。
    她倒不是没法让天元恢复，她只是单纯的期待着死灭洄游而已。
    万一五条悟脑抽，让她去找天元solo一下，那死灭洄游的开启时间就要延后。
    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戴天小心翼翼地走到五条悟旁边，他没有去拿炸鸡，而是用孺慕的神情望向生无。
    “姐姐大人，我可以吃吗？”
    五条悟挑眉：“他还挺谨慎啊。”
    “对啊，快要长到车轮那么高了，的确该谨慎。”生无无所谓的说：“想吃就吃，吃不饱就回房间去啃手指头。”
    啃手指头不是形容词，而是动词。
    也因为这句话，生无脑海中多了个想法。
    “五条悟，如果把二十个宿傩连成一个圈，只要饿了就吃前面的肉，那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当永动机了？”
    这个实验很具有可实施性……
    “诅咒和受肉体也可以不用吃东西。”五条悟拒绝思考这么恶心的东西。
    其实术师在特殊时候，也可以不用吃东西的。
    只要他们往自己的体内，放入一种特殊的虫子，就可以不用五谷轮回。
    但是，这种虫子和宿傩没有关系。
    生无视线飘到一旁，戴天捧着鸡腿小口小口地咬着，吃了好几口还在吃表层的面包糠。
    “那这算什么？”生无问。
    五条悟耸肩：“算是讨好你的一种方式。”
    两人的对话根本不避开戴天，他的小心思被拆穿，可他全然没有尴尬的样子，依旧在啃鸡腿。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生无想了想：“他很喜欢现代的海克斯美食。”
    有这种可能。
    毕竟以前霓虹穷得抠胯，因为岛上的肉不够吃，还特意颁布了[肉食禁令]，也就是从天皇到庶民都不吃肉。
    算算时间，戴天是在这个禁令之后诞生的。
    有了现代的产能后，自然就不用遵守以前的禁令了。
    想到这一点，生无唇角不自觉弯起：“五条悟，我这里有个地狱笑话你听吗？”
    “要是不地狱的话，我就不听了。”
    “你知道两面宿傩为什么喜欢吃人……”
    “老师！”
    虎杖悠仁打断了生无的地狱笑话，脑容量不够的他还是决定把所有事都问清楚。
    直球，是最好的思考。
    “老师，他……是他吗？”虎杖悠仁指着戴天，问出了他的问题。
    五条悟往后一躺，翘着脚说：“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