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那些黑老大的犯罪记录，大案要案也就三五起，其他的都是一般性治安案件，更多的连立案标准都达不到，仅仅是威胁恐吓，打电话放狠话，砸碎几块玻璃，在受害人小孩学校附近闲逛……
    因为有那三五起，普通老百姓就不得不相信他们是真敢下手！
    钱三江甚至都没把他和孙涛的磨擦跟人说，他担心万一有手下马仔一冲动把孙涛咔嚓了，以孙涛现在奥运会闭幕式导演组成员的身份真出了事来的人说不定就不是警察了。
    事事算计的人干不成大事，事事全靠莽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了。
    ……
    钱三江撂下电话就吩咐手下准备起来。
    【钱老板，让海玲和欣姐晚上过来坐陪，这阵仗是不是有点大啊？那可是咱们天上人间的魁啊！】
    “你懂个屁，孙涛之前落了我的面子我都忍了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那是钱老板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个生瓜蛋子计较，要不是您压着，我也绝对不会就找人写点小说编排他一下这么简单了。】
    “煞笔，烂泥扶不上墙。生瓜蛋子，就是这个问题的关键，他tm才20啊，我们要是不能一下就把他按死就别去招惹他。”
    【那就找人做了他！】马仔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结果被钱三江一脚踹飞。
    “没事别老tm的跟我在这装傻，滚，该干嘛干嘛去，对了，晚上把小飞他们那几个985、211的大学生都叫着，我看看孙涛到底要玩什么幺蛾子。”
    马仔嘿嘿一笑，“好嘞，今晚包厢里的服务员我都安排大学生，嘿嘿嘿。”
    “诶，等等，别太单一了，纯的骚的都给他安排上，到时候你盯着他点看丫的到底好哪一口？”
    马仔瞄了一眼酒杯，“要不要？”
    “下乘！交朋友要靠真诚，真诚懂不懂，刚刚跟你说的都白说了，滚！”
    ——
    青年节晚会下午两点开始录制演员们一大早就要过来化妆准备。
    孙涛本人组织这种演出的经历已经很丰富了，他自然知道为啥要这样安排当然也不会抱怨，但是本想聊天休息的时候被领导找来开会就让人很不愉快了。
    ……
    下午六点，秦博雅的别克停进了天上人间的停车场。
    秦博雅，“明天晚上还要给领导们现场表演，今天千万别喝酒，看见美女什么的你也好好控制控制，我要是觉得事情不对就报警……”
    孙涛打了个哈欠，“不用这么紧张，就因为在这个时间点才不会出问题呢，他要是傻到这种程度这地方也开不起来。”
    秦博雅，“小心无大错，你跟黑道的人接触的太少总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看他们，他们本来就是不守规矩的一群人……”
    孙涛，“好好好，进去就直入主题，聊完咱们就回胡同口去吃炸酱面。”
    ……
    孙涛过来的路上早就给钱三江打过电话，对方还细心的问了他的车牌、颜色、型号……
    车门一开，孙涛脚刚沾地几个黑衣人就围了上来。
    列队鞠躬，整的像台北的黑道葬礼似的。
    “哈哈哈哈……孙导，幸会幸会，请你一趟可比我当年娶老婆费劲多了。”
    35岁左右，身高大概175，比孙涛略微矮了一点，带了一副金丝眼镜，像儒商多过像黑老大。
    孙涛，“呃，您这么说话我真无言以对了，其实我这人最不擅长的还就是交际，说错做错都会得罪人根本不认识反而没事，要不是您一再相邀……”
    “哈哈哈，没事，一回生两回熟，只要你到我这里来过下次我不邀请我也包你想来。这位是？”
    “我的助理。”
    钱三江点点头，态度很敷衍更没有握握手的意思，秦博雅已经到了嘴边的自我介绍只能咽了回去。
    ……
    天上人间在外表看也就一般，内部的装潢要说多好也没有。
    这不是孙涛用2024年的眼光看，就按2004年的标准这地方也没多出彩，跟饭店、希尔顿酒店根本没法比，甚至五安的白金汉也不比这里差。
    当然，天上人间靠的也不是建筑和装潢。
    进了门，大厅，转梯，空荡荡，人烟稀少，想象中的美女排成排，旗袍、兔女郎、护士、学生、女仆、大洋马一个都没见着，只有三个穿着女式西装的接待人员和两个门童，女招待70分左右，放在其他地方尚算是优秀，放在天上人间就让人大失所望了。
    或许是看出了孙涛的心思，钱三江微微一笑，“六点太早了，正常情况这里都是九点以后才开始来客人，高峰时段是午夜到清晨。
    姑娘们天天熬夜加班，就算我也不好意思让她们六点就过来开工……”
    马仔带着钱孙以及秦博雅一起进了预定好的包厢。
    几人落座之后，钱三江一句话就道明了请孙涛来的目的，“听说孙导要搞一个叫《非诚勿扰》的节目，而且这个节目对女嘉宾的需求量非常大，我就想跟您打个商量看可不可以让我这的姑娘到您的节目上露露脸？”
    秦博雅呆愣了片刻还是奇怪的看向孙涛。
    孙涛看看她呵呵一笑，“不明白？”
    秦博雅摇摇头，“《非诚勿扰》是电视征婚啊！”
    孙涛，“相亲，电视相亲。”
    秦博雅，“有区别吗？”
    钱三江和马仔也不说话就等着看孙涛给秦博雅解惑。
    孙涛，“我瞎猜一下啊，我觉得钱老板有两层意思，第一，姑娘们上了电视成了名人，这身价自然更高。”
    秦博雅恍然大悟，“噢，别管什么节目，电视上露过面身价就高了。”
    钱三江玩味一笑，“一点小心思我早知道瞒不过孙导，不过这样一来也能算得上是双赢吧，就是不知道您说的第二层是什么意思。”孙涛笑笑，“钱老板您谦虚了，姑娘们又不能在夜场干一辈子，如果能不着痕迹回到正途去对她们来说，您这老板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钱三江笑笑，“什么功德我到没想过，只不过她们没了顾虑对我的生意肯定是更有利的。噢，对了，孙导，我这虽然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但是您不用担心她们出了这个门会被人认出了……我这的很多姑娘还是在校的女大学生呢，她们的老师同学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我这上班。”
    ……
    钱三江和孙涛聊了一会儿，又有马仔从外面走进来跟钱三江耳语了几句。
    钱三江瞟了他一眼，“那你还等什么啊？”
    “啪啪啪”马仔一拍手，一排姑娘鱼贯而入。
    孙涛嘴上说着，“我不是说了别搞这个嘛，找几个男生跟我打打牌……”
    钱三江，“打牌也得先吃点东西吧，挑几个看着顺眼的……嗯？孙导，孙导！”
    钱三江和马仔们得意的笑了起来：什么大导演啊，看见这么多类型的姑娘也傻眼了吧！
    一排20多个姑娘，高矮胖瘦参差不齐，高的175，矮的150，旗袍，晚礼服，jk，职业装，女老师，女护士，萝莉、泳装，有的在装纯，有的在舔嘴唇，有的搔首弄姿……
    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但是不管你爱青菜还是萝卜，是成熟御姐还是幼稚萝莉天上人间还真都能给你凑齐了。
    秦博雅也不觉得尴尬，夜店，常去，她就差站在那让客人挑选没试过了。
    瞄了一圈秦博雅扭过头看向孙涛：不应该啊，这些小丫头虽然也算不错，但咋也不至于让他发愣啊！
    孙涛在震惊中清醒过来，低下头挥挥手，“算了，让她们下去吧。秦姐，把我的卡牌拿出来。”
    ……
    钱三江微微一皱眉，挥挥手，“让小飞他们过来。”
    ……
    半个多月，孙涛已经大概复刻出了《三国杀》所有的卡牌还找了家印刷公司制作了500副，孙涛本来只想弄个5~10副卡牌先找人试玩一下的，但是印刷公司设计印刷塑封一套流程下来印10套根本没有任何利润言明了500套起印。
    一屋子8个老爷们儿，五个985的大学生（夜店兼职生），钱三江和两个马仔都认认真真的看着孙涛手里的卡牌听他讲解着游戏流程。
    孙涛，“……三爷，你刚刚说双赢……”
    钱三江，“打住，刚刚你一直叫我钱老板，现在有求于我就三爷了，你还是叫我钱老板吧我都听习惯了，哈哈哈。”
    孙涛尬笑一下，“哈哈哈……要想让客人消费的多您肯定有很多手段，但是我这个东西绝对能让人对你这流连忘返爱不释手，我这个卡牌游戏叫《三国杀》……”
    钱三江，“等等，等等，先不说你个《三国、四国》的，就算你这个游戏好玩，他们为啥会在我这流连忘返啊，买一副回家玩去不行嘛？”
    孙涛，“这个游戏就适合俩地方，酒吧，男生宿舍，换个地方找不到这么多人陪你玩，也找不到这么大个地方，这个东西其实说是个社交工具更合适。
    ……来来来，我先给你们讲讲规则……要不咱们先玩两把！”
    ……
    这一夜，宋丹始终是魂不守舍，她当然知道自己虽然化了妆但孙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
    2004年5月2号，晚上10点半，朝阳门外大街155号。
    孙涛洗完了澡从浴室出来。
    已经睡了一觉的秦博雅倚在床上，懒洋洋的问道：“今晚那个姑娘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初中同学，一年多没见了，去年，噢，不是，上次见面还是前年呢，02年7，8月见过一次，在网吧里边，她和她表妹一起在我边上玩游戏。”
    “哈哈哈，一年多之前的事记得还这么清楚，看来关系很不一般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我们俩初中的时候成绩差不多，那天一见面，我中专毕业当了歌舞团的杂工人家在首都念大学，冰火两重天啊，所以我印象才特别深的。”
    “那么漂亮一个小丫头，当年就没暗恋人家什么的？哈哈哈。”
    “别胡扯了，早点睡吧，我明天晚上还有一场演出呢，md，以后再也不登台了，心里压力太大，比平时累的多。”
    秦博雅呵呵一笑，“真就是普通同学啊？当时你愣了那么久我估计钱三江肯定也看出来了，你要是有点啥想法还是尽早跟她说明白，否则她可能就是钱三江拿捏你的把柄。”
    “真是普通同学。”
    秦博雅撇撇嘴，“唉！那今天晚上还真是一无所获了呢，我看的直打瞌睡，我看钱三江还有那几个男生对你的《三国杀》好像也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费了那么大的劲，搞了一个不靠谱的卡牌游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继续写鬼吹灯了，我听说费振已经把样片做出来了，内部人看完都说《鬼吹灯》肯定能成暑期爆款，到时候你就等着吧，就算你不想写华艺兄弟那边也会逼着你写的。”
    孙涛穿上睡衣，“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夜幕里，孙涛睁着眼睛看着天板，“宋丹啊，那是他当年想想就自惭形秽的存在，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里她也有着如此无奈的人生……人生际遇各不相同，真的没必要去羡慕谁……
    唉！可惜了，她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呢……”
    ……
    孙涛睡了，刚刚他待的那间包厢却还是人声鼎沸。
    马仔，“三爷，三爷，张行长来了，您要不要过去喝一杯。”
    “喝啥，他一个分行的副行长还值得我过去敬酒啊……欸欸欸，煞笔，他是反贼你看不出来啊，你985咋考上的，你智商是负数啊……”
    孙涛走后将近三个小时，中间不断有人来请示钱老板都被他三两句就给打发了。
    ……
    孙涛在的时候钱三江蔫头耷脑好像根本听不懂规则，可孙涛一走他就来了劲了，上了牌桌就没下去过，男侍应生换了两轮钱三爷可是始终没下桌。
    从晚上10点玩到后半夜两点，圈圈叉叉他都没这么积极过。
    2004年5月3号凌晨2点15分，钱三江扭动了一下脖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草，这人脑袋到底咋长的，真tm牛逼，对了，小六人查出来了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