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更喜欢大姐大。
“呃…”
一声闷喝,十三被仰天摔倒在地。
自己下颚被对手脚踝锁住的感觉可不好受。
对方在加大锁死的力度,一点一点,十三能感觉到自己脖颈下方的大动脉每一次跳动都变的愈发明显和艰难。
他摆着被摔的发麻的手,抓住对手的脚踝,抵抗这不断紧下去的窒息感。
十三面对过很多敌人,叛军,杀手,毒贩…
可是从未遇到过杀意此时如此之重的对手,她正以一种暧昧的体位逐渐将自己的意识夺取。
所有美的事物都会带刺吗?
十三突然想起了boss之前对要帮自己当月老的许诺,他暗暗改变了想找个极美的想法。
也许普普通通才是最适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吧。
自己已经厌倦了漂泊不定,每天硝烟不止。
在他的眼中,政府是一个冰冷的工具,一如自己手中的武器。而控制这个工具的人,无人知道他的内心是什么颜色,因此这个工具是会让人民的呼吸停止,还是会重新点亮人民希望,身为其中一个冰冷的零件,十三除了boss,谁也不相信。
他一直相信那个男人,是他将他从嗜毒成性的父亲那里解救出来,扶养至今。
在矿山旁长大的十三从小就对炸药感兴趣,黑火药,硝铵炸药,代那买特等是他七岁前玩腻的玩具。
他喜欢硫磺那股臭鸡蛋味儿,在八岁一次的实验时,他用自己钻研出的多排浅孔爆破幸运地炸出了埋藏极浅的金矿,因此一炸成名。
但是也因为这一炸,他的命运被狠狠地改变了。
抛弃十三与十三母亲的父亲突然回到了家,不由分说一阵砸抢。
身着迷彩军服的父亲对年幼的十三拳脚相向,逼迫他为其开矿。
而十三也没让其失望。
爆炸声之后,是人性贪婪兽性的爆发。
人来了,
本来少有人至的荒废矿场此时被一批又一批的人包围。
他们身着和十三父亲一样的迷彩军服,一样整天吞云吐雾,对村民们拳脚相向,逼迫他们为其开矿。
年幼的十三也在其中。
稚嫩的肩膀压上了沉重的担子,后背淤青不断,不继的三餐让他面黄肌瘦。
有村民抵抗,有村民逃跑。
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叛军中有一名狙击手,他不知道藏身何处,但无论村民们潜逃的路线如何隐蔽,时间选的如何独到,都逃不过那名狙击手无声的子弹。
一车又一车的原矿在村民们的汗与血中被运出,在迷彩人儿的狂欢中被运出,在云雾缭绕中被运出……
没人知道这猩红的日子什么时候结束。
一年后,十三的母亲因为性病逝世,握着母亲干枯的手,十三在颤抖,他咬着牙,泪水悄悄划过颚骨分明的脸颊。
那一天,大雨毫不留情地洗刷了这片浸染鲜血的土地。
也是这一天,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来了。
悍马的车灯撕裂雨幕,轰鸣的引擎声伴随着m134重机枪的咆哮带走了不堪一击的叛军。
抵抗只有零星几声,墨镜男子下了车,制式伞兵靴踏在血水上。
“嘭!”
“嘭!”
“嘭!”
…
他面无表情地打扫着战场,呻吟着的人渣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
“你…你别过来!”最后一个满眼黑眼圈的男子颤抖着双手,他是十三的父亲,他此时右手拿着锋利的匕首,左手死死锁住骨瘦嶙峋的十三。
自己的孩子此时成了他的最后的挡箭牌。
墨镜男子还是面无表情,他慢慢地靠近,旋转着手中冒烟的m1911。
“再靠近我就杀…杀了这个男孩!”他的声音已经无比沙哑,颤抖着,歇斯底里。
“好孩子闭上眼。”墨镜男突然露出笑容,他渐渐脱下墨镜。
满天的雨幕中,紫色的眼眸被点亮了。
“啊啊啊啊!”
拿着匕首的人开始痛苦地呐喊,握着刀的手很快松开了,他放下刀,不住地后退,用双手不停地挠着自己的脸。
血很快浸染了他蜡黄的脸,血的颜色也因为常年的毒瘾显的很苍薄,似一层腊一般敷在他的扭曲的脸上。
“呃啊…”
声音在一点点减弱,最后,他选择将匕首拾起,用最后一点力气插入自己的咽喉。
“咳咳…”
面临窒息的十三在不住的咳嗽,他仍然闭着眼,用双手捂着眼睛。
“好了你可以睁眼了,瘦猴子。”
男子重新将墨镜带上,右手将枪扔到一旁,然后一把按在了十三小小的脑袋上一阵揉搓。
“…”
十三安静了下来。
“听说是你小子炸出了这一片天地?呵?”墨镜男子笑着说。
“那你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墨镜男一把将其抱起,让他骑在自己结实的肩膀上。
“你叫啥名字?”
墨镜男子抖了抖肩。
“…”男孩没做声
“好吧叔先告诉你叔的大名,记好了,boss!就是老大的意思,懂不?”墨镜男子用脚灵巧的一踢,刚才他抛掉的手枪被挑起,他腾出一只手敏捷地接住,旋转着放入枪带。
“十三。”
男孩弱弱地说,他的目光紧紧盯着boss的枪带。
“别急,这枪还不能给你,还有一个猴子没解决。”boss撇了撇嘴。
“我能知道他在哪…”十三淡淡地说,“但你不能杀他。”
少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条件。
“为啥?”boss一挑眉毛。
…
又是窒息的感觉吗?
“你最好放开他,大小姐。”boss蹲在两人身旁,他的墨镜被他拿在手中,他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死死锁住十三的紫鸢。
一霎那,另一双紫眸被点亮了。
“呃…”紫鸢皱眉,家族的人?
“咳咳咳!”十三一阵咳嗽中,紫鸢已经站起了身子。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紫鸢自认了解家族为数不多的所有人,可面前这位光头壮汉她却毫无印象。
“按你们阿黛尔家族的血统纯度来讲,我这个人就是个杂种,不过…”壮汉挠了挠头,“我还是想问一下,韵儿小姐她还好吗?”
“你怎么知道母亲的名字?”紫鸢还是没有松下警惕。
“好吧,那你母亲一定跟你说过这个吧。”boss从后带摸出一个小徽章,上面纹着烫着金边的紫色丁香花。
“你…你是。”紫鸢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
“好了,十三,叫大小姐,今后只要还有一口气,你就得挡在她前面。”boss一把拍在十三的脑袋上。
“啥?”十三捂着背站起来。
“叫大小姐!听到没?”boss瞪了他一眼。
“大…大”十三还在想着这个长腿姐姐的可怕背摔,心有余悸。
“好了,啥大小姐不大小姐的,我更喜欢大姐大!”紫鸢一把搂住这个呆呆的风衣男。
“抱歉啊,姐没控制好轻重。”紫鸢此刻却是放松下来。
“对了,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鸢扭头看向重新将墨镜带上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