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之剑挂满绿皮鲜血的卡尔，喘着粗气在瑞克禁卫掩护下退出第一线。
    他是个优秀的战士，拿起盖尔·玛拉兹后有信心有任何对手一战，但这一前提乃是拿起那柄象征帝国正统的神器。
    但盖尔·玛拉兹，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当做是私人武器使用，惟有在决定帝国未来命运的战争中，经由大神官的认可，加上圣锤厅向西格玛的祈祷，方才能将盖尔·玛拉兹取走。
    可即便没了盖尔·玛拉兹，卡尔依然是个优秀的战士，可仅仅是优秀，是很难匹及那些不讲道理怪物的……
    斩杀一名黑兽人首领，耗费了卡尔不少时间与体力，这些在一百年前出现于南世界边缘山脉的绿皮，远比同类更为强壮庞大。
    矮人对恶地的大力控制，让帝国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一新品种绿皮，如今打了一场后，卡尔认为八峰山之战能获胜，或许是个奇迹。
    仅是透露给帝国的战报，就说八峰山之战足足汇聚百万绿皮，其中不乏体型比食人魔更骇人的军阀怪物……
    胡思乱想之际，负责沟通指挥的瑞克禁卫，已是严肃着脸来到皇帝身旁。
    卡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开口询问：“路德维格的情况，送入峡谷的兵力。”
    这两点是皇帝最为关心的事，帝国分为两线推进，掩护矮人左右逐渐占领峡谷，左侧由皇帝亲自领军，虽在经历冲锋时受了一些伤亡，但好待能接受。
    瑞克禁卫的脸色，一如既往严肃，他沉重的语气，充分说明了情况不容乐观：“路德维格遭到绿皮主力军的袭击，大肚王咕噜虽被精灵的战争领主与屠夫王拦下，可战猪部队却依旧突破了阵线。
    兵力输送情况很糟糕，至高王要求优先将遭到炮击受伤的矮人送出战场，遭到埃斯佩斯阁下的严词拒绝……右翼也需转移伤员，峡谷中没有能安防他们的位置。”
    “西格玛的锤子，真该死。”卡尔咒骂一声，右翼劣质就意味着兵力需要优先输送给路德维格，但伤员也不能放任不管。
    损失与输送的比例，必须要大过绿皮反推的速度，如果炮兵迟迟无法进场，等对方已明白联军难以继续推进，届时步兵一旦逼近，就会被反扑回峡谷之外。
    卡尔不想在灰色山脉打一场持久战，接连调动军队已是消耗了诸多本用于修建铁路的资金，如果持续与绿皮僵持，这将变成一个消耗财政的无底洞窟。
    他考虑了一会，如今的选择是继续向前，或者向后缩紧战线，配合矮人的步伐缓慢推进。
    “缩紧阵线，兵力优先输送给路德维格，注意侧翼的山体，避免被突然出现的绿皮袭击！”
    卡尔做出保守的选择，虽然这在伊姆瑞克看来算得上没错，但绝不是正确的。
    凤凰王呵呵直笑，瞅着库尔特犹如猪肝的面色，感觉到一种愉悦感。
    显然咕噜有个智囊在背后出谋划策，否则以绿皮的战术水平，是不会将主力前期主力全部投入到最弱的右翼。
    路德维格再能打，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虽然可能侥幸杀死了瓦尔基娅，但怎能抵挡能干碎阿查第三只眼的绿皮呢。
    这古怪的换算关系，让伊姆瑞克自嘲笑了笑：“看来库尔特元帅，你是太相信同僚路德维格了……如今最麻烦的大肚王已被艾萨里昂拖住，但他依然难以抵抗绿皮的冲锋，这是否说明，军事指挥能力比个人实力更为重要呢。”
    “我不喜欢精灵满是隐喻的笑话，从来都不喜欢。”库尔特压抑住怒火，有什么是比一边接受糟糕消息，另一边又听着精灵的嘲讽，更让人恼怒的。
    他看着随战局而动的沙盘，用力咬住嘴唇，心中不住自我安慰。
    卡尔一定能准确判断局势，现在必须让矮人去支援路德维格，中线让炮兵立即进场，缩紧阵地给远程火力的安置提供时间！
    伊姆瑞克的笑容没停过，他可不喜欢当个旁观者，虽本来这就与他无甚关系，但人类与矮人的联合排挤，还是让精灵有些不爽，认为毛子都比你们识趣。
    “很快，绿皮的步兵巨兽混编军团将从各处袭来，他们远比印象中更为……古怪与强大。”
    凤凰王转过头，看着诺思说：“命令艾萨里昂，让他找机会撤离战场，焰裔骑士无法轻易跨过绿皮的包围圈顺利救援，他也肯定不希望我亲自出场。”
    “是，但……克瑞昂阁下刚才回报说，艾萨里昂强调他乃伊瑞斯亲王，而非仅是战争领主，这是否与他向大肚王展开决斗有所联系？”
    好吧，之前给的小玩意，现在倒是坏事了。
    凤凰王叹了口气，一旦牵扯但伊瑞斯，艾萨里昂绝没有表面看起来平静冷漠，他内心深处依然是那座古老城市的狂热守护者，任何威胁到家园的存在，都会遭到无情抹除。
    “那就放任他与大肚王咕噜战斗吧。”
    停顿一番，顺着时间的推移，棋盘的变动也越发混乱，象征帝国的棋子混乱堆在沙盘左侧，而另外一方则是井然有序的绿皮步兵、骑兵，怪兽与炮兵。
    凤凰王的推断很准确，绞肉战于步兵入场后正式开始，具体的下一步，唯有等到一方撑不住，或是天色发生变化……
    邪月莫斯里布降临了，在一天忙碌的厮杀后，这象征黑暗诸神意志的邪恶星体，对此方的混乱似乎很有兴趣。
    绿光渗在凤凰王肩头，发出一道道滋滋声，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烧红钢板上。
    这引起了库尔特的注意力，但元帅聚精会神依然看着沙盘，希望能在混乱中找到能快速获胜的方法，可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绞肉战。
    靠着悍不畏死的勇气，消耗掉绿皮的士气，最后再让最精锐的士兵入场……
    他看着放置于峡谷之外的大量火炮棋子，难免心中多出一份愤怒。
    该死的火炮，我他妈就该组建一支能快速转移部署阵地的加强炮兵团，而不是靠人力推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