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红妆：“还有几个问题。”
    鬼鼠：“你问吧。”
    “罗刹门总部的位置。”
    “魔兽海峡，血萝岛。”
    “罗刹门门主现在在哪？”
    “门主自从与幽姬一战后，受了伤，下落不明。”
    “你见过门主的真面目吗？”
    “从未见过，他每次出现，都是佩戴一只黑色的面具，声音也经过特殊的方式处理，无法确定其年龄，甚至连性别也无法确定。”
    接下来双方继续一问一答。
    聂红妆问了数十个关于罗刹门的问题，其中大部分问题，鬼鼠都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这也可以从侧面证明，鬼鼠身为十二鬼将之首，此前在罗刹门里权限不低，能够接触到幽姬和罗刹门门主那样的顶层人物，知晓的秘密也不在少数。
    在鬼鼠所有的回答中，最模糊的地方，就是关于罗刹门门主的真实身份。
    根据鬼鼠的描述，罗刹门上下，包括幽姬，都没有见过罗刹门门主面具之下的那张脸。
    审问结束，聂红妆和肖星宇四目相对，彼此心有灵犀。
    罗刹门门主的真实身份，帝魂之人心里都有数。
    “妆姐，根据鬼鼠的供述，咱们这次获取的信息量很大。应该尽快返回龙国，并且与先生取得联系。”
    “是啊，这些信息，足够我们主动出击，说不定是一个彻底覆灭罗刹门的好机会！”
    鬼鼠被几名白银祭司押送，众人启程，踏上返回龙国的旅途。
    一路上，上官浅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时不时朝后看去，眼神与平时完全不同，胸腔里装满了心事。
    “有人跟踪我……”
    上官浅可以确定，有人暗中跟踪她。
    而且是从西域鬼市，一路跟到现在！
    其他人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因为跟踪上官浅的人，身上散发着巫族的气息。
    巫族血脉相连，只有上官浅能够有所感知，这让心绪慌乱。
    毕竟上官澜明确说过，不让上官浅与任何巫族有关的人接触。
    “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身为龙国公主，就扮演好这个角色。”
    “有关巫族的回忆，就全部埋葬在风里。”
    这些都是上官澜的原话，她用严苛的手段，掌控着上官浅的一切。
    母女之间的关系，从来不是亲情，而是上司与下属，主人与工具。
    深夜的寂静只被月光洒下的银辉打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梦境的怀抱。
    龙国，皇城。
    帝魂司。
    死狱。
    鬼鼠可是大有来头的死刑犯，被关押在死狱的底下十八层。
    牢房简陋，但没有任何刑具。
    毕竟鬼鼠已经交代了一切，帝魂也会展现人性化的一面，不会对鬼鼠进行任何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
    在外忙碌的帝魂首领渡鸦，已经赶回。
    此刻他和聂红妆以及肖星宇一起，站在牢房的门口。
    昏暗的灯光下，鬼鼠蹲坐在地，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不语，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渡鸦眸光深邃，声音暗哑：“没想到你们在鬼鼠的嘴里，套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干的很好，我会论功行赏。”
    聂红妆把肖星宇推到前面。
    “先生，这次能够活捉鬼鼠，并且获悉大量关于罗刹门的信息，主要的功劳，都在这小子身上。”
    肖星宇俊脸涨红，露出腼腆的微笑，挠头道：“嘿嘿，我只是出了一点点力，这不算什么。”
    渡鸦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肖星宇，似笑非笑调侃：“肖星宇，你成长的速度远超我的想象，你比我见过任何一个人，都更适合帝魂。”
    肖星宇身上所具备的特质，都是成为帝魂之人的必备条件。
    驭兽领域的天赋，并不是帝魂唯一的指标。
    肖星宇的果敢、魄力、谋略以及勘测人心的审讯手段，是很多帝魂老人都不具备的品质和能力。
    就单论在不使用任何刑罚的情况下，让鬼鼠开口交代实情，除了肖星宇，帝魂其他人都办不到。
    渡鸦抬手示意，一名白银祭司走了过来。
    白银祭司从渡鸦手中接过一颗红色的药丸，朝着牢房走去。
    “等一下！”
    “先生，让我来吧。”
    渡鸦没有拒绝，轻轻点头，与聂红妆一起转身离开。
    牢房的走廊上，只剩下肖星宇一人。
    他拿着红色药丸，走进牢房里。
    听到脚步声，鬼鼠抬起头，露出释然的笑意。
    “肖大人，没想到，你愿意来送我最后一程。”
    “我是来感谢你的，你提供的信息，对我很重要。”
    肖星宇此刻的身份，不是帝魂肖星宇，而是肖星宇，不加任何前缀。
    《亡灵之书》与亡骨咒龙，都是鬼鼠提供的情报。
    这些情报，让肖星宇欣喜若狂。
    “鬼鼠先生，这是帝魂用来赐死的毒药，鹤樱丹。”
    “吃下去，会在十秒内丧失所有生机，而且不会感到任何疼痛。”
    鬼鼠点了点头，他接受这个残酷而又无法避免的事实。
    身为曾经的罗刹门旧将，他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龙国百姓的生命。
    “肖大人，我死后，我的尸体……”
    “我明白，我保证，可以让你的尸体免除验尸环节，直接火化。”
    肖星宇说完，发现鬼鼠已经泪流满面。
    “谢谢，谢谢你，肖大人。”
    在灯光的映衬下，鬼鼠披头散发，纤细娇弱的身材看起来弱不禁风。
    谁能想到，罗刹门的十二鬼将之首，竟是一副女儿身！
    从见面的一刹那，肖星宇就看穿了鬼鼠的性别。
    肖星宇看得出来，鬼鼠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或许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他愿意听一下鬼鼠的故事。
    但现在肖星宇没这个时间，因为他一会还要去夜澜殿参加秘密会议。
    鬼鼠一口吞下鹤樱丹，生命走入十秒倒计时。
    随即鬼鼠倒在肖星宇的怀里。
    她颤抖嘴唇，费尽全力凑到肖星宇的耳边。
    “听好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罗刹门的门主，并不是罗刹门的最高领袖。”
    “肖大人，你尽你全力查下去吧。”
    肖星宇感觉一阵耳鸣，鬼鼠在生命最后十秒供述的信息，远比之前那些信息更加炸裂！
    “什么？”
    “罗刹门门主不是罗刹门的最高领袖？”
    “这是什么意思？”
    “门主只是二号人物，那么一号人物是谁？”
    肖星宇陷入疑云漩涡，等到缓过神，鬼鼠已经闭上眼睛，最后一缕生机消散如烟。
    “女人真是天底下最难懂的生物！”
    “就剩十秒你跟我说这些！”
    “还不如不说呢！”
    肖星宇咬了咬嘴唇，打算先把这则惊天情报，埋藏在自己心里。
    就连聂红妆和渡鸦，他暂时也不打算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