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走吧,萤火虫小巷
走吧,萤火虫小巷
停留在心头的光,散发出迷人的夜,飞入森林里不可知的渐行渐远。
——题记
四四方方的小镇浮于梦中,或真或假,寒风飒飒,微波涌涌,或近或远,望着角落里的黑色,如今怎又像氤氲的暗香,来铺平我满心的潮水。往日的小巷,也被时间打磨得只剩下记忆光滑的影子,在月色下独坐幽篁,毫无保留地倒映在湖边,变成一叶沉思的小舟,带我泛入故乡的河流。
故乡,是海浪敲击的磐石,阵阵群山回荡,如今也变成了残缺的月牙泉,来勾起我的心弦。一路奔跑在梦里的小巷,是被记忆遮掩的轻纱,触不可及。如今都是真中的梦,含泪的笑。我静静地彷徨着,享受着这份迷失的孤独,听蝉声透过山林,看月色隐入天边。一切都是那么若隐若现,连我也是。渐渐地,现实将幻影无情地敲碎,还好窗外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夜。一凉月色,一点星光,窗上的钢化玻璃如大理石般的冷漠荒凉,在月色下划出满目漂白的凄凉,像一道屏障,隔着我对世界的距离,将我的心染成无色。大千世界,每个人都有心中数不完的劫,埋在心里,落在风里,最后连那呼啸的风过,都留下了心底的空洞。我也只是故乡里的一个过客罢了。
记忆杂糅着时间,不知如何去体味那份感觉。即便站在蓝天白云里,我的双眼早已被书本里的尘埃遮掩得不动声色,我的全身早已坠入那份不可见底的沼泽,我的眼泪里流下的早已不是来自心底的蠢蠢欲动。不知不觉,那一抹清新、一撇至纯的透彻又在我耳边空谷传响。滴答的水声渗入石底,萤火虫也在岸边乐此不疲。院子里的小巷还拥抱着晚风温声细语,深深珍重,如今也怎像无言的过客一般,在芦苇里把我的心割成道道碎片,留下一池的余晖。岁月本是一段芳菲的歌,却也有一个多情的灵魂。我渴望牵着你的手,到那不可知的彼岸尽头。可你留下了思念的眼泪。萤火虫的微光葬身在森林里,你葬身在我的脑海里。晚风是川流飞扬时迸溅在夜空的水迹,你是我眼中的梦。我用心去拭去底处的埃尘,盼望能再感受一份生命的透彻。可记忆划过天空,像坠入深海的流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辉,将我的色彩一并带了去。
似青春的浓墨重彩,似人生的星辰大海,这是一个不可知的世界,更是一个不被理解的世界。我难以追忆。时间的沙漏总是沉淀那些无法逃离的过往,记忆的双手总是拾起那些明媚的忧伤。眼泪轻轻地离开了眼睛,压在未曾谋面的地面上,如同我无情地离开了小巷,走在这片冰冷的土地上。不知你的滴答,有没有山谷里的那份深邃,不知你的身影,能否和巷子的河流一同交汇。就让萤火虫的微光来携起我的终日凝眸。那汇聚起的皎洁,便是我生命本有的颜色,或轻,或淡,或深,或浅。在心的流离之处,存放安然。有萤火虫的小巷,是夏日的清凉,是月光下的黑夜,是黎明升起的曙光。“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小巷,天上的雨点来了,鸟儿能够躲到它的巢里,我心中的雨点来了,我也好想躲进你的怀里。我欲生如昙花,转瞬即逝,只求绽放时的绚丽有人铭记在心。我也是一只故乡的萤火虫,在静静的流淌守候。这是虫子的心声,似江流,似水涌。
渐渐地我又倒下,归入那梦境之中。我看到青色的光在远方的树梢间停留,雾气里结着霜,一团团火苗在我身边环绕,化作银装素裹。我终是和你融为一体。丢失的从来不是风景,而是一颗为它停留的心。悬挂于故乡之上的心终于落地了,是梦寐在牧羊女眼中的秋,是倒映在飞鸿里天空的人。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岁月发出了微微的颤动。
我是个过客,也会是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