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天气渐凉，月明星稀。
    两个小女生进了卧室睡觉，姜辰躺在沙发上确是有些难以入眠。
    “还在想那些事呢。”
    古河蹲在沙发后，双手撑着靠背，目光越过阻碍与姜辰对视。
    “很难不在意。”
    姜辰伸手搓着自己胸前的徽章。
    “古河，里世界和人类，真的是敌人吗？”
    ——————
    时间拉回到之前某个时刻。
    装备库。 首发网址https://
    工作人员正在维护着作战设备，内里，挂着闲人免进的牌子，是庞显在这边的办公室。
    “庞显前辈，你要的资料。”
    姜辰探头进来，没见着人，但是桌上放着半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啪！”
    姜辰将档案放在桌上，熟练地坐在椅子上，两腿一蹬控制转椅旋转，接着靠着椅背伸懒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非常熟练。
    既然庞显不在，也不着急回去，档案需要“交接”嘛。
    姜辰这么想着，瞥到了桌上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微微一顿。
    “姜辰？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庞显疑惑的声音想起。
    “来送资料。”
    姜辰看着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队长让我过来的。”
    庞显点了点头，拿起档案扫了一眼。
    “嗯，资料不错，是我要的，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说着，庞显拉开一个抽屉，拿出半盒饼干。
    “我这里有曲奇，尝尝吗？”
    “不必了。”
    姜辰顺手捏起一块放入口中，若无其事一声。
    “我先回去了。”
    庞显将资料拿出，接着开始在电脑上建模。
    屏幕上右下角写着：
    穿梭计划。
    ——————
    里世界和人类是敌人吗？
    “之前是的。”
    古河这么说道。
    “现在也是。”
    “亚克正在尝试着再次连入到里世界……”
    姜辰将自己的头发得和他的心情一样烦躁。
    “姜辰，你记得，里世界，同样是地球的一份子。”
    他的脑海中回想着清道夫的话。
    “明明已经告一段落了！”
    “宇宙人的目的也是里世界，人类不会坐视不理的。”
    “想要掌握主动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古河劝慰道。
    “理所当然，就是对的吗？”
    姜辰不能认可。
    “里世界和人类的争斗是在彼此内耗，结果被宇宙人耍得团团转。”
    现在里世界单方面与地球断开了联系，姜辰无法想象人类主动去踏入里世界会发生什么事情。
    “当务之急，是该去找到究竟是什么人在幕后搅风搅雨。”
    “古河，我们战斗至今，似乎没有解决任何问题。”
    姜辰感到沮丧。
    “我们的战斗只是单纯的战斗罢了。”
    “姜辰，不要质疑自己战斗的意义。”
    古河一听，一个大跳跃到姜辰身前。
    “这是对你曾经保护过的人们的不负责。”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姜辰明显没有听进去。
    古河见状，翻了个白眼。
    “走！”
    说着，一提姜辰的脖颈。
    “欸？”
    姜辰猝不及防，被古河直接提出了家门。
    ——————
    时序钟楼。
    临江标志性的建筑，也是市中心遭到清洗之后，临江剩下的最高的建筑之一。
    姜辰被古河提到了楼顶，站得高，看得远，立在钟楼天台，差不多可以将整座临江城一览无余。
    尽管已经入夜，城市变得清冷了几分，但是街上霓虹闪烁，路灯长明，确是难见夜色。
    “姜辰，我有点没有料到，清道夫的死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古河坐在高台上，两条腿晃着。
    “明明站在不同的立场上。”
    姜辰回头。
    “清道夫，我很尊重他，无关乎立场。”
    “阿古玛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操偶师是出于自身的愤恨，只有他，是在切实地为里世界思考，为里世界中的生命思考。”
    “我自认为我热爱这座城市，但是……”
    姜辰看着空荡荡的夜城。
    “但是也只能看着局势一步一步朝着恶劣地方向走去。”
    “又来了。”
    古河略显烦躁。
    “我在警备队的时候可没怎么学过心理辅导，你或许应该找你们新来的那个医生看看。”
    “姜辰，你压力太大了，还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什么吗？”
    “我……要保护好所有人？”
    “不是！”
    “我……要保护好这座美丽的城市……”
    “不是！”
    姜辰略显迟疑。
    “我会和你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都不对！”
    古河将姜辰的猜测通通推翻。
    “姜辰！”
    “你说过！”
    “就算你不是奥特曼，你也会不断地战斗下去！”
    “也许前路迷茫，但是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姜辰瞳孔微微颤动。
    模糊的记忆忽然间再度历历在目。
    那是他与古河第一次交心时的对话。
    “什么保护城市保护人类保护地球，姜辰，不要去思考这些，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
    古河大声地喊着。
    “等到最后回过神来……”
    古河回过头，眼中闪着光芒，和姜辰对视。
    “你就会发现，你都做到了。”
    “这……”姜辰苦笑。
    “你也太相信我了。”
    “我不是相信你。”古河伸拳，“我是相信相信着你的我。”
    “姜辰，负担不要太重了。”
    古河笑道。
    “我还在呢。”
    姜辰失笑，没好气地一拍古河的肩膀。
    “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我。”
    接着，看着眼底的城市，长呼了一口气。
    “夜深了。”
    困意涌上来。
    “哈……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