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她真的成亲了？？？
    苍哲的大脑有些不够用。
    等等，她说伤自己的是睿睿，也就是这孩子，可他才多大？他怎么能伤得了自己？不对！他多大？怎么会说话了？
    一瞬间，苍哲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问号，完全消化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
    “睿睿，你和凌浩舅舅去玩去，不过记住娘亲说得话。”
    “好！”
    龙瑾睿回答的很干脆，不过他每次都是回答的这么干脆的。
    “灵汐，他真的是你儿子？”
    “如假包换。”
    “可你明明……”
    “先说说你今日来找我有事吗？”
    慕灵汐打断了苍哲的话，她知道他疑惑什么，可是她不想解释，也没必要和他解释。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情况，上次我来，你不在。”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赤焰国。”
    听到这个回答，苍哲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最近赤焰国的变化，整个北狄大陆都传遍了。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和她有关。
    “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有永远也算不完的帐，和各种琐碎的事。”
    “苍哲，我明日会离开望月镇。”
    犹豫了片刻，慕灵汐还是决定和苍哲说一声。如果真的夺下南月国，能得到像苍家这样的大家族支持，或许也是一种助力。
    “你要离开？去哪里？”
    “南月国的皇宫。”
    “你要去做什么？”
    苍哲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杀了宇文，夺下南月国。”
    “灵汐，你疯了？”
    苍哲大约猜到慕灵汐会去做什么大事，却不承想是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去暗杀南月国的皇帝，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我的族人需要一个地方繁衍生息，而南月国我觉得很合适。”
    “可是……”
    “没有可是，作为他们的尊主，我肩负着这个责任。”
    苍哲静默了好一会，然后正色道:“那让我帮你，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不过你确实可以帮我一个忙。”
    “你说。”
    “在我夺下南月国之后，用你的力量支持我。”
    “这个还用说？”
    “那就够了。”
    “不行，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苍哲，谢谢你，不过我会没事的。”
    “灵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别人的靠近。”
    “那是因为我已经把很多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了，我不想再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别的你不想说就算了，让我帮你吧，好吗？”
    “苍哲，谢谢你，但是这件事，我只能自己去做。”
    苍哲又沉吟片刻，“那你夺下南月国后会登基称帝吗？”
    “不会。”
    “那你是打算……”
    “暂时由凌浩出面，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正式由鲛族接任皇帝之位。”
    “难道上官凌浩不想要回他的太子之位了？”
    “嗯！”
    “既然如此，那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吧。”
    “苍哲，谢谢！”
    “灵汐，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和我这么客气？”
    “娘亲，我和凌浩舅舅烤了鱼，你吃不吃？”
    突然，龙瑾睿举着一条烤鱼走了过来。
    看到龙瑾睿，苍哲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他能看得出来，龙瑾睿长得并不像慕灵汐，那就一定像他父亲。可若他的父亲长成他那样……苍哲再看看他自己，心中更没有信心了。
    曾经，他以为慕灵汐有眼疾，所以对他自己的长相多少还有那么一点信心。
    然而见到她的真容后，才知道他以前的那点自信有些可笑。
    然后，他觉得他的家世还可以，再然后他又得知她是鲛族的尊主，其身份尊贵程度和人皇相等。
    现在，再看这孩子的长相，苍哲觉得他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娘亲现在不吃，睿睿自己吃吧。”
    “可是真的很好吃，娘亲你尝尝吧。”
    龙瑾睿嗲声嗲气的样子，叫人完全没有抵抗力。
    无奈，慕灵汐值得轻轻咬了一口。
    “是不是很好吃？”
    龙瑾睿的黑眸变得晶亮晶亮的。
    “嗯，睿睿说的对。”
    得到慕灵汐夸奖，龙瑾睿才开心地走开。只是走之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淡淡看了苍哲一眼。
    还在厨房忙活的凌浩见龙瑾睿举着鱼回去，心中有些好奇。
    “睿睿，你娘亲不是每天都吃凌浩舅舅烤的鱼？”
    “那不一样。”
    龙瑾睿一边吃鱼，一边回答。
    “哪里不一样了？”
    龙瑾睿警惕地往厨房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声音说:“你不觉得那人想和我爹爹抢我娘亲吗？”
    凌浩:“……”
    这简直没天理，他怎么看出来的？还看那么准！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出去晃一圈的？”
    “那当然，我爹爹不在，只能我替他赶走那些烂桃花。”
    龙瑾睿回答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完全没有一个婴儿的口中说出这种话是多么惊悚的自觉。
    凌浩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跤。他那都是什么词？他怎么觉得这孩子长歪了呢？
    “睿睿，你都哪儿学来的词？”
    “书上啊！”
    “哪本书上？”
    “就是怀君叔叔家里的那些书上。”
    凌浩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说:“以后不要再去他家看书了。”
    “哦，可是为什么？娘亲给的那些医书我全都会背了。”
    凌浩:“……”
    这母子俩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人用的。
    翌日
    风和日丽，海浪轻轻拍打岸边发出轻微的响声，低空掠过海面的海鸥发出几声脆响，刚刚越过地平线爬向高空的太阳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今天似乎就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
    慕灵汐收回望向远处的目光，垂眸凝上紧紧挂在她脖子上，怎么都掰不下来的龙瑾睿。
    “睿睿，你就在族长那里待五六日，好吗？”
    “不好！”
    “娘亲到时候给你带好吃回来？”
    “不要！”
    “睿睿，娘亲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那里很危险……”
    “不听、不听、不听，睿睿要和娘亲一起去！睿睿不要自己一个人在族长那里待着！”
    “睿睿听话！”
    “睿睿不听话，哼！”
    慕灵汐头痛，不知道该拿龙瑾睿怎么办。平时他还是很听话的，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姐姐，要不还是带上睿睿吧。”
    凌浩觉得再继续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他也有些舍不得将睿睿留下。
    “就是就是！娘亲，你就带上睿睿吧，睿睿可以帮忙的。”
    一听有人帮腔，龙瑾睿也赶紧趁机为自己加砝码。
    慕灵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睿睿到时候要听话，如果有危险……”
    “有危险的一律拍死，娘亲，睿睿知道的。”
    慕灵汐太阳穴突突突连跳好几下，想起他每天干的那些好事，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娘亲，那我们出发吧。”
    生怕慕灵汐后悔似的，龙瑾睿催促道，搂着她脖子的小手还偷偷加了点力度。
    “好！”
    慕灵汐点了点的。
    “哦，太好了！”
    听到肯定的答复，龙瑾睿欢呼一声，同时还在慕灵汐的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些湿乎乎的口水。
    慕灵汐默默抬手擦了擦，神色看似毫无变化，可若仔细看去，便能发现她眸海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娘亲，我们是要去杀坏人吗？”
    正式出发之后，龙瑾睿显得很兴奋，一路上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好奇，问题更是一个接一个。前面问的问题还好，都是些关于沿途景色，或者他看到的东西。可突然，他问出的问题叫慕灵汐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确实是要去杀人，可宇文不能用简单的坏人或者好人去描述。作为皇帝，他能将南月国治理的很好，那么他对于南月国的百姓而言，他就是一位好皇帝。但对于凌浩而言，不管宇文对南月国怎样，宇文始终都是他的血海仇人。
    而对于慕灵汐而言，就有些什么也说不上了，若非要说，就怪他正好坐在那个位置上。
    只是，所有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个婴儿，提到杀人那么激动做什么？
    望着龙瑾睿，慕灵汐有时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他不是一名婴儿，而是……具体她也说不上来像什么，总之不像婴儿就是了。
    “睿睿，作为一名婴儿你要矜持一点。”
    凌浩也是神色复杂。神龙族他不太了解，可是据他所知，就算是神龙族，也没有这么凶残的婴儿，一提杀人就激动，这谁受得了？
    “哦！”
    龙瑾睿奶声奶气地哦了一声，一副天真无害的样子。
    “娘亲，什么东西闻着这么香？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透过车帘，龙瑾睿将小脑袋探了出去，鼻子轻轻嗅了嗅。
    慕灵汐也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原来是忆红莲每日免费发放的糕点。不知不觉的，他们竟然又来到了这家酒肆。
    “娘亲，睿睿想吃！”
    慕灵汐看了龙瑾睿一眼，又看了看凌浩，见他也有些想吃的意思，慕灵汐点了点头。
    “谢谢娘亲。凌浩舅舅，我们下去吧。”
    得到慕灵汐的首肯，龙瑾睿拉上凌浩就往下走。
    凌浩和龙瑾睿下了马车之后，慕灵汐去停马车。
    龙瑾睿一出现，即刻听到周身一片来自女子的惊呼声。
    “哇，快看那个小孩，长得也太精致太好看了吧。”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孩子？”
    “我也好想有一个这样的孩子。”
    “别做白日梦了，就你这长相，怎么可能生出那样的孩子？”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我假设一下不行吗？”
    “假设它也假设不出来啊，何必自欺欺人，最后还难受。”
    “有病，我懒得理你。”
    “小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公子，你的爹爹和娘亲呢？”
    “你好可爱啊！”
    ……
    ……
    对着来自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来的问题，龙瑾睿一脸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