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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多问自己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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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观棋诧异,失声道。
    上京城的售卖金玉方糕的点心铺子,素来以亲手调制甜腻不一的黄糖为卖点。
    但从来没有点心师傅将黄糖去掉。
    顾笙笑容自若又坦然,颔首道“请教了春蕙,以蜂蜜为主料调了新的糖。”
    “这还是陛下的主意。”
    她和萧砚随都清楚的记得李三郎不喜黄糖。
    萧砚随:……
    这显得他很没面子。
    一边别别扭扭吃味,一边又清楚的记得旧交,他觉得自己是个精分。
    李观棋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庞越发的柔和,嘴角洋溢的笑意宛如玉花园里千朵万朵的姹紫嫣红。
    一口一口,将金玉方糕咀嚼咽下。
    浅啜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李观棋放下茶盏,用白瓷碟旁的帕子擦了擦手,蓦地开口“哑疾痊愈那日,各唤了三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名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重要的人唤三声。”
    “多年前的约定,并未有片刻忘记。”
    闻言,萧砚随有片刻的怔愣,面上有些许恍然之色。
    旋即,又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
    李三哥坦坦荡荡光风霁月,他自己在吃什么味!
    扪心自问,李三哥待他很好很好。
    萧砚随啊萧砚随,你可以是个平平无奇庸庸碌碌的蠢材,但绝不能做一个嫉贤妒能表里不一的小人。
    眨眼的功夫,萧砚随就说服了自己,欢欢喜喜的化身当年的跟屁虫模样,熟稔的忆旧事聊家常。
    顾笙:小皇帝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的更快。
    有的人是,拒绝精神内耗,选择为难别人,少问自己为什么,多问别人凭什么。
    萧砚随是反其道而行之。
    有事直接自省,能自我安慰绝不麻烦别人。
    多问自己凭什么,少问别人为什么。
    按理说,这种性情的人都活得很累。
    但萧砚随是特例,实在是他太容易被说服了。
    过耳也过心,却又不记耳也不记心。
    不过,有一说一,挺好的。
    顾笙含笑看着萧砚随。
    只见萧砚随侃侃而谈,就差如年少时一般,直接坐在李三郎身侧拉着李三郎的袖子。
    萧砚随说的很尽兴,也很开心。
    李观棋哑疾得以治愈实在是太好了。
    最起码能在他滔滔不绝时予以回应了。
    萧砚随表示,他的快乐和满足就是这么简单又容易。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前花影座间移。
    茶,上了一盏又一盏。
    顾笙余光注意到李观棋几度欲言又止,心下了然。
    李观棋忧心记挂着正视,又不忍打断兴致勃勃的萧砚随。
    顾笙视线看向萧砚随,目光灼灼,轻咳一声。
    萧砚随止住声“笙笙嗓子不适。”
    顾笙一本正经“我觉得陛下的嗓子该歇歇了。”
    萧砚随一噎,弱弱的闭上嘴。
    久别重逢,他兴奋一点儿怎么了!
    尤其是,会说话的李三哥更讨人喜欢了。
    萧砚随默默的捧起茶盏,抿了一口,还不忘对着李观棋挤眉弄眼。
    李观棋:委实有些受宠若惊。
    很是怀疑,陛下近来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无趣了。
    顾笙:……
    有一种她多余的感觉。
    萧砚随也太善变了些。
    片刻后,顾笙正色,言归正传道“观棋兄长。”
    顿时,李观棋打起精神,正襟危坐。
    顾笙抿抿唇继续道“我和陛下意外得了则消息。”
    李观棋察觉出顾笙语气里的为难,忙道“李家事?”
    “但讲无妨。”
    顾笙点头“与李二嫂有关。”
    “考虑到女子清誉,我和陛下不好大张旗鼓去查,否则不论结果如何,李二嫂的名誉都会有瑕疵。”
    李观棋心中一凛,神情愈发严峻。
    “皇后娘娘请讲。”
    二嫂?
    二嫂是成昌府府尹府上的的五姑娘。
    虽说也是官宦之女,但与二哥着实算不得真正的门当户对。
    大乾官制,府尹地方官从四品。
    父亲早已入阁,前途一片坦荡。
    而上京城与成昌府又相隔甚远,按理说成昌府府尹司家姑娘的名字,是不会出现在母亲为二哥准备的相看姑娘之列的。
    奈何,二哥游历与司五姑娘相遇相识。
    自报家门,有心求娶,却被婉拒。
    后来,二哥年岁渐长,婚嫁之事再不能耽搁下去时,打听到司五姑娘云英未嫁,就再次相询,得了准信。
    当时,母亲心里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
    李家清贵,二哥进士及第,入翰林院,前景无量,京中高门大户多有人抛橄榄枝,欲与李家二郎结秦晋之好。
    简单来说,二哥是块香饽饽。
    想要择一个才情、家世、品貌俱佳的高门贵女聘为妻子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一众高门贵女里,司家姑娘不占优势。
    二哥欢喜,加之父亲开明,母亲也就松口,允了二哥和司五姑娘的婚事。
    大婚后,司五姑娘孝顺爹娘,体贴二哥,又诞下一子,母亲也就把曾经那些挑剔的小心思抛的远远的。
    顾笙组织了语言“李家与成昌府司家议亲时,可知李二嫂曾与司家表少爷定过娃娃亲?”
    李观棋眨眼“母亲和二哥知悉,司家也未隐瞒,司府尹解释道娃娃亲只是上一辈随口定下,未立婚约,也不曾交换信物。”
    “且司府尹也表明,这门娃娃亲早已说清,司五姑娘和表少爷之间仅有几面之缘。”
    “母亲不是不讲理的人,也能理解这桩娃娃亲,但考虑到两家名声,将此按下,并未对外宣扬。”
    “可是司府的这位表少爷有不妥?”
    “还是说这门娃娃亲并没有如司府尹所言那般简单干净?”
    李观棋脑子转的飞快,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也唯有这两种可能了。
    顾笙轻声道“二者皆有之。”
    “在李二嫂大婚前,司府表少爷派人送去一块鸿雁玉佩,并带了一句话,鸿雁秋天南飞春天北归,来去有时,从不失时节。”
    “据说,李二嫂珍而重之的收下了鸿雁玉佩,不久后就高嫁李二哥。”
    “鸿雁,鸿雁既是守时的信鸟,也是专情的贞禽,终生一侣,忠贞不渝。”
    “更莫说还有那样一句引人遐想的约定。”
    “所以,观棋兄长可曾见过那块鸿雁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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