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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明鸢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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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没有。”阿巧的心事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花叶,慌乱地解释着。
    顾笙神色淡淡,没有戳破阿巧的心口不一“你既不愿,那便作罢。”
    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难处,而阿巧也不例外。
    “阿巧,他不喜我与人为妾的身份,那你呢?”
    “他可敬你重你?”
    余光里,阿巧的头越垂越低,支支吾吾嗫嚅着“阿弟待我挺好的。”顾笙眸子微眯,心下有数“是吗?”
    “是。”阿巧咬牙。
    当初,爹娘把她和弟弟塞进灶膛时,她答应了爹娘要把送弟弟读书习字把弟弟养大成人。
    这世上,她唯有弟弟一个亲人了。
    顾笙瞥了阿巧一眼,逐渐加快了脚步。
    看得出来,阿巧对弟弟是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付出。倘若那弟弟是个没良心的,那阿巧有罪受了。
    匆匆回到府中,顾笙换下略有些被雨水打湿的鞋袜衣衫,喝了两口小厨房送来的姜茶,一阵暖意涌上心头,驱散了雨后的寒意,而后开启了传讯符。
    顾笙和系统皆是兴致勃勃。
    毕竟窃听实在刺激。
    先是一阵儿奇怪的忙音,而后清冷中难掩怒火的声音传来“待郎君事成,必要了紫薇的狗命。”
    顾笙:狗命?
    舔狗的命也是命。
    她就摸了幂篱女两把,小命儿就被惦记上了。
    “姑娘,奴婢先为您擦拭下头发吧,夏日也会染风寒。”
    片刻后,擦拭头发的细微声音消失。
    “磨墨,我要给郎君写信。”幂篱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单凭紫薇怕是拿不到陆老太爷的私印,得让郎君早做准备。”
    “姑娘,恕奴婢多言,那位在知晓郎君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启程赶赴梁州,此时写信,信件十之八九会由那位代收。不如再等等,夺取陆老太爷私印,也不急在一时。”
    顾笙听的云里雾里,主仆二人关起门来私下交流都这么遮遮掩掩吗?
    “如果不是要替郎君坐镇扬州,又怎会让她抢先。”
    “她揪着对郎君的救命之恩不放,使得郎君无奈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着实可恨!”
    “搜罗一批上好的药材,派咱们的人送去梁州,哪怕我不能时时陪在郎君身边,也得让郎君知晓我惦念着她,否则好处岂不全让那假仁假义的贱人占了去。”
    【宿主,你们女人都这么善变吗?】
    【清冷孤傲的美人儿低下里脏话不断的吗?】
    系统心有余悸的感叹。
    顾笙翻了个白眼【别性别歧视,人分三六九等,好坏不分性别。】
    “姑娘,不妨咱们也学学那位的法子。”
    “他日郎君大业功成,更容易站稳脚跟。”
    幂篱女“你说的有理,但我总不能也搞出一个小菩萨的名头吧,那位曾在郎君落难垂危时施以援手,郎君才一心认定那位心善如莲皎洁如月,犹如救苦救难的菩萨在世。”
    “且,郎君最爱的是我身上的清傲冷绝,一味学那位,有东施效颦之嫌,到时候画虎不成反类犬。”
    “姑娘,素来清高与才名不分彼此,那位苦心造势得了个良善的贤名,您不如扬才名。”
    “江南文风盛行,士人皆以才学论交,您坐镇扬州,只隐于幕后,有些得不偿失。”
    “才名够盛,兴许来日还能博一博那个位置。士人和平民百姓较量,士人未必不能以质取胜。”
    “姑娘,您甘心永远被那位压一头吗?”
    幂篱女沉默片刻,冷冷淡淡的声音里萦绕着疑惑“璎珞,你迫切的有些可疑了。”
    “姑娘好,奴婢才能好。”
    “姑娘身居高位,奴婢才能仰姑娘势。”
    “姑娘,您在扬州为郎君辛辛苦苦经营生意人脉,殚精竭虑,奴婢日日瞧着心疼。”
    “而那位施施粥说几句漂亮话,就能让郎君青睐偏爱,你甘心吗?”
    “还有,那位可不是容人的性子。”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一大堆话里,提炼出最精确的消息便是小菩萨。
    凌玉莹。
    凌玉莹竟去了梁州。
    梁州可真热闹,谢逾、神神秘秘的郎君、凌家的小菩萨。
    那小郎君竟还受伤了。
    不过,细想一下也正常。
    谢逾都受伤了,凭什么那郎君毫发无伤。
    运作一二,或许可以敲掉对方的一个据点,顺便还能挑拨其与凌家的关系。
    略多思量,顾笙挥笔给萧砚随写信,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告诉他。
    ……
    近来,上京城热闹的很。
    冀州陆家陆六郎先是抬妾一事的内幕为人所知,成了上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谈资的新宠,紧接着又被知情人透露陆六郎多年来残害娈童,以往的好名声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
    那些曾经巴结奉承的宾客如今避之不及,生怕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陆六郎的夫人,那出身忠毅伯府温婉贤淑的女子,在得知陆六郎的所作所为后,对方的丑陋面目让她痛心疾首,羞与之为伍,带着嫁妆,愤然离府。
    这一举动无疑是对陆六郎最大的讽刺。
    她的离去,变相的证明了流言的真实性,让陆六郎的名声更是雪上加霜。
    最初还有人觉得出身忠毅伯府的明鸢心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随后,汝阳伯府内一名身份卑微签着活契的丫鬟,在夜深人静之际,前往京兆府外击鼓鸣冤,声称汝阳伯夫人图谋加害其性命。
    哪怕是活契,也是奴告主。
    大乾律,奴告主,杖责三十。
    丫鬟知晓律法后,仍执意状告,京兆府尹施杖刑后,只得接了丫鬟的诉状。
    状纸上书,她偶然偷听到一个秘密,陆六郎与汝阳伯府合谋有意杀妻,惊惧之下不慎发出声音为人所察觉。为保秘密,汝阳伯夫人在府中大肆搜寻偷听之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丫鬟自知留在府里没有活路,拼着受刑丧命也要将恶行公之于众。
    此事一出,犹如在烈火上浇上了热油。
    再无人指摘明鸢心狠。
    而后,冀州籍的游商酒后吐真言,陆明氏曾替陆六郎挡刀,这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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