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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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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匆匆赶来,诊治之下,未见半分好转。
    “周老夫人年岁已高,突逢巨变身心俱垮,萌生死志,不愿求生。”
    “陛下、皇后娘娘,臣尽力了。”
    “臣建议,还是尽早准备后事。”
    太医无暇顾及额上的汗珠,声音颓然无力。
    “没办法了吗?”顾笙凝着眉。
    太医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回娘娘的话,心病还需心药医,可人死难复生,更何况周老妇人的身体也大不行了。”
    “若陛下和娘娘应允,臣可施针用猛药,周老夫人可得片刻清醒,交代后事。”
    他能做到的,只是令周老夫人回光返照。
    非他医术不精,实乃生老病死非人力可控。
    闻言,顾笙蹙眉,有些凄惶。
    如果周达不死,或死的清白,周老夫人不至于万念俱灰。
    一个寡妇,含辛茹苦数十载,靠着给人浆洗缝补做工,受尽委屈和白眼,好不容易养大了周达。
    周达于周老夫人而言,不只是香火的传承生命的延续,更是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周达死了,支柱也就倒了。
    也许,周老夫人也试过把孙儿当作新的寄托,想方设法把孙儿抚养长大,但却发现,她走不出来,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是一场弥漫的雨一种刻骨的折磨,阴暗潮湿痛入心扉。
    她的年纪太大了,大到她控制不住对儿子的思念,大到她无力养大孙儿。
    不是她想舍下,而是她做不到了。
    【选择成功,奖励:招魂牌。(此乃一次性道具,持招魂牌者可主观指定任意一人的灵魂离体,互换身体一旬。时间一到,自动恢复。注意注意:慎用慎用!】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系统终于舍得发放上次做选择的奖励了。
    蓦地,顾笙眼睛一亮。
    恢复药剂。
    她还有系统为堵她的嘴给她的两瓶恢复药剂。
    匀一瓶给周老夫人,另一瓶着人给观棋兄长送去。
    “娘娘,可需要臣为周老夫人施针?”
    太医余光看着病榻上出气比进气多的周老夫人,再一次问道。
    顾笙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太医虽不解,他也没有半分迟疑,规矩的推门而出。
    “笙笙?”萧砚随侧眸,轻声发问。
    顾笙摊开手心,映入眼帘的是绿油油的小药瓶。
    “四季,给周老夫人服下。”
    四季上前接过小药瓶,行至榻边,俯身,小心翼翼把药喂下。
    周老夫人的呼吸趋于平稳,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乱七八糟的呓语也逐渐停下。
    “起死回生?”
    萧砚随失声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绿色小药瓶,却是第一次直观的目睹药效。
    太医院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下了死亡通牒,小小的一瓶药剂,就将周老夫人拉了回来。
    顾笙摇摇头“没那么神奇。”
    “这一瓶也仅仅是能让周老夫人恢复些精力,效用类似于太医下一剂猛药的回光返照,但相对温和,不会耗尽人体最后的能量,灯尽油枯。”
    “只是吊着这口气,再由太医施救,慢慢调养,身子才能养回来。”
    就像系统说的,想跟阎王爷抢人,就得量变引起质变,十瓶八瓶灌下去。
    但是很可惜,她家底薄,没那么阔绰。
    萧砚随后知后觉“难怪李观棋的哑疾还未治愈。”
    “不过,这药已经很神奇了,称之为神药也不为过。”
    四季红着眼眶,失神呢喃“若是当年有此神药,夫人是不是就能熬过去,长命百岁了。”
    四季的声音很轻很小,犹如一缕淡淡的风,可还是清晰的传入顾笙耳中。
    顾笙怔愣。
    四季是她被家中奶嬷嬷抱着上街看花灯时捡回家的,她那时太小了,说话还是咿咿呀呀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后来听家中的老仆人说,遇到四季时,四季正蜷缩在如星如雨的花灯照不到的角落。
    她朝着自己伸手,咿咿呀呀非要揪着四季的破袖子,奶嬷嬷一抱她走,她就哭。
    没办法,仆人人只好将四季带回府医治。
    那时候,她的母亲还在世。
    虽说身子虚弱缠绵病榻,吹不得风受不得凉也生不得气,但总归还是活着的。
    母亲就做主把四季放在了她身边半教半养。
    后来没多久,母亲还是没熬下去。
    说实话,她的脑海里已经没有母亲的脸了,也想不起母亲的声音了。
    她记不得。
    对她来说,母亲二字更像是一种感觉。
    顾笙敛眉,苦笑一声“那时还没有这样的运道,碰不上大机缘。”
    四季别过脸去,擦了擦眼角悬着的泪。
    “娘娘,是奴婢失言了”
    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凭空惹娘娘伤怀。
    “无碍。”
    “待会儿宣太医再来诊诊脉吧,你在这里守着,本宫和陛下去看看周大人的独子。”
    四季应下。
    顾笙快步出了屋子,行走在廊檐下,嗅着雨后带着草木香的清新空气,沉甸甸的心缓缓活了过来。
    “笙笙,你不要难过,那不是你的错。”萧砚随亦步亦趋的跟在顾笙身后,忧心忡忡,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时候,有嘴贱事多的妇人小姐在笙笙面前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笙笙的母亲就是被笙笙克死的,若不是生产时伤了根本,也不会在大好年纪就去了。
    笙笙从不是吃亏的性子,当场就报复回去了。
    加上武安公疼笙笙,知晓后,一一打上那些搬弄口舌的妇人府里。
    武安公不打女人,但武安公打男人。
    哪些官员的妻子儿女在笙笙面前犯了贱,武安公就打哪些官员,一个不漏。
    有段时间,父皇的朝堂上总有人鼻青脸肿的。
    不少人弹劾武安公专横跋扈目无法纪。
    武安公直接反手弹劾那些人私德不休治家不严,说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结果就是,武安公打出了赫赫威名,无人再敢明目张胆的提起武安公夫人的死,更没有人敢编排到笙笙身上。
    “不是难过。”
    “就是有些怅惘,空荡荡的。”
    记忆里,已经没有关于母亲的画面了。
    她和母亲相伴不过短短数百日。
    太少了,也太空了,她甚至有些不知悲伤该从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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