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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师父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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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起刀的那一刻,路春进入到适应状态。
    她的脚步明显加快,上前一把抓住项生卷曲的头发往后一拉。项生的脖子就露了出来。
    喉结突出。
    路春感觉到这把刀想要割破喉咙,还需要用些力气呢。
    两人离得极近。
    她能看到项生的不屈。
    这一刻,路春意识到直接杀了项生并不痛快。她多想看到项生求饶的样子,可是她必须要赶快杀了项生。她把所有对项生的愤怒都放在了手上这把刀上。
    说道:“我一定给你捅上八个窟窿。”
    项生沉着眼睛咬着牙,要不是宁风重伤了他,他相信自己打的过路春。只看路春抬起胳膊欲要捅下去,她凶狠的样子已让她不再像个女人。
    突然间,另一只胳膊紧紧抓住了路春的胳膊。
    她手里的刀就停在了半空,怎么也无法落下。
    项阿铁不仅用上了双手的力量,还用上了身体的力量。他把全部的重量都放在了路春的胳膊上。
    为的就是夺下路春手里的刀。
    他一定要救下项生。
    “生儿,离开这里。”他知道,这么说项生一定不会听,又说:“听师父的话。”
    他像看着亲生儿子那样看着项生。
    曾经他也有一个儿子,但这个儿子在面对强盗的时候死了。项阿铁没能救下儿子,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救下项生。
    项生并不愿意离开,“师父。”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他要是离开了项阿铁必死。他要是不离开两个人都会死。难受的是他不得不离开不得不听师父的话,这样一来项阿铁就会死。
    项阿铁也明白,说服项生是一件难事。
    他便把发生在自己身上事情说给项生听。他撒了一个谎,“帮我找回项乐,他的脚底有月亮胎记。”
    他说出了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字,和一个永远见不到的月亮胎记。
    只有这样项生才会为了完成师父的意愿而活下去。
    但这样项生更加痛苦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师父会离他而去。
    很痛苦。
    痛苦到连话也说不出来。
    他随手拿起一个锤子像憋足了劲冲向门外,朝着大路奔去。
    宁风和路春眼看项生要跑。
    宁风大喊让路春快追上。路春急得把刀换向另只手,一刀捅向项阿铁。
    顿时,项阿铁身子往下一沉。这一刀捅在了项阿铁后心房那里。鲜血涌出,整个人像瞬间失去了生命特征。谁要是见到就知道绝对是活不成了。
    时间不会倒流,不愿发生的事情也总是不确定的到来。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病危的老头,在中了致命一刀后竟像解安那样紧紧抱着路春的腿。
    路春又连捅五刀,最终项阿铁松开了手 。
    他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微薄的力气拼死到了最后。年轻时刚毅的脸在他拼死的那一刻,回来了又消失了。
    永远的消失了。
    项生刚跑出门外七步,就看到路春杀了自己的师父。
    他远远站着,亲眼见到闪电般的五刀起落。目光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任何反抗,正如他的为人一样和蔼。
    屋子里发出的光芒由黑转红。
    他整个人立在原地,因害怕身体颤抖。他不是害怕路春也不是宁风,是害怕项阿铁真的死了。
    眼泪不受控制如雨珠纷纷涌下,瞬间就模糊了眼睛。他悲痛地咧着嘴,心跳带动着整个身体跳动,他能感到心像是要跳了出来。胸口里憋着一口气教他喉咙发出一种不可避免的疼痛。
    他哭了!
    头上神经一震一震,眼泪和胸口的气一涌而出,像是坝口决堤洪水涌下,不可收拾。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跪在雪地里。哭声从他的喉咙发出,他扯开嗓子喊出声。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
    一觉醒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此刻他感觉到了寒冷。
    就像睡在床上没有盖被子而缩着身子那样。然而他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
    下一刻他的眼睛一沉,血红的眼睛布满杀意。他缓缓站起身,用力握紧锤子。
    立在寒风飞雪中的他,简直是个不可战胜的战神。
    宁风见后沉眉瞪目,他感觉到了一丝害怕。他真怕项生会突然间变得特别强大冲向他。甚至是想到了自己求饶的样子。这一瞬间的错觉让他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他下了一个结论,“这种人不能惹,要惹就要做的干净。”
    路春见项生冲来,不停得后退。她惊?失措被门槛绊倒在地。在这一刻路春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了力气。
    就像傻子一样在地上一动不动。在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她喊出了宁风的名字。
    但项生已一跃而起,高高举起锤子朝着路春头顶砸去。随着由愤怒发出的喊声锤子落下。
    他感觉到身子一顿,一切都失去了控制,锤子和人就倒在了地上。
    是宁风突然出手。
    他本就实力高于项生,又暗中出手,当然能得手。所以他这个人也绝对够狠,“今晚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他握拳向项生攻去。
    项生瞪大眼睛看着朝自己来的拳头瞳孔瞬间放大。几乎同时,他的脸被宁风打得向右一歪鲜血飞洒,头脑一昏重重摔在地。就连头碰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那是一种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死亡将近。
    他没有惧怕,只是心有不甘。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更不想死在路春和宁风前头。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了一种信仰。这信仰来自项阿铁,他的样子他的声音足够支撑项生再站起来。项生意识到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他必须要站起来。
    有的时候,力量是来自心里。若是不了解它就不知道所有的困难不过是一片云烟。真正的可怕是对自己的可怕。
    为师父报仇,去找项乐。为解安要个公道。
    这每一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如锤子落下一样重。
    他在内心深处,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可怕吗?”
    他站了起来!
    眼中不再有宁风只有路春。他一头冲上去,就连武者六品的宁风也无法阻挡这可怕的力量。
    项生直接扑在路春身上,张大嘴巴一口咬去。对准了路春的肩头就是一口。
    路春疼得啊放声大叫,她先是听到衣服撕破时发出的响声。然后就感觉到肩头一阵火热,火热中带着一种身体之外的冰凉。瞬间就有了刺心的疼。
    已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哭,或许这就是痛苦的声音。
    宁风见后不敢上前,出于身体本能他躲得很远。真的就像傻子一样看着眼前的事。
    还是项生发出低吼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才意识到路春不能死了。路春要是死了路正也一定会杀了宁风。
    他担心自己的安危,为了活命不得不再攻向项生。
    尽管项生爆发了潜力但宁风毕竟是六品,他被宁风抛到了门外。
    宁风紧跟其后,不给项生任何喘息时间。他决定就此了结项生的生命。
    正当此时,只见一道金光形如长剑!
    铮得一声落在了项生的面前。挡住了宁风的去路。
    余劲之强把宁风向后震退了五步,最终倒在地上。
    看着这把金色的剑,他皱起了眉头。它的出现,绝无一人想到。
    这是一把发着金光的剑。
    剑锋之利肉眼能见。
    它就斜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但这已经够了,它的主人不必出现。
    宁风看着地上的剑。
    “武王八品化虚境,三楼入神。”宁风的猜想,得到了落实,“田园村里果然还有高手。”
    见到此剑宁风不敢上前。
    他是武者六品,与武王八品相差十一个境界,实力是远远不如。
    只要此剑的主人想要杀他,不过弹指。
    路春当然也认了出来,她知道今晚自己所受的遭遇,无论有没有讨回都将没有好的结果。
    她慢慢爬向宁风,拉出一条血路。到了宁风跟前,她痛苦地说:“现在怎么办?”
    宁风道:“看来此人,是想保这小子。”
    路春道:“难道不杀了吗?”
    宁风迟疑了一会,说道:“今天杀不得,先放了他。留着他的帮手他一定会来救他。”
    路春心有不甘,对此剑的主人更是恨之入骨。但她知道唯有此法。
    他们四下里看了看。可是四下无人只有一剑。
    宁风道:“既然不露面,一定是有鬼。等师叔来吧。”
    项生见两人明显惧怕此剑,闷着声连走带爬向南而去没入到黑夜里。
    项生走后。
    这把金剑嗖得一声,跟着飞向天空转眼不见。
    宁风与路春就把解安带回到了伏由家里。
    对他们来说算是摸清了些门路,起码可以证实田园村里有着高手。
    这个信息对路正来说极为有用。
    另一个可贵的消息是,宁风发现了项生是麒麟体质。这对路正来说又极为重要。
    宁风道:“还好没有真正的杀了他,这个人对逍遥王绝对有用。”
    路春的胳膊还在流血,像止不住一样,“我一定会杀了他。”
    宁风知道路春不好受,“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应该等师叔来,不然你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凭师叔的修为我想不会再出意外。”
    路春毕竟见过世面,变得理智了一些。
    路春道:“麒麟体质,他和无极门是什么关系呢?”
    宁风道:“或许是巧合吧。神都城还没出现过第二个拥有麒麟体质的人。”
    两人不再多说,路春看向门外。
    此刻门外大雪纷飞。星光之下可见雪花。
    受了伤的项生一路逃跑,跑进了槐树林里。他往深处跑,觉得自己安全了才停下并直接躺在了雪地里。
    他哭出了声,未从悲痛中走出。
    哭过一会,他的情绪得以平缓。就感觉到冷的很。
    他缩着身子,想着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
    凭他的实力如何才能战胜宁风和路春?
    目光中槐树森映在眼里。他对这片林子极为熟悉。脑子中灵光一闪他有了个主意。
    在槐树林里布下陷井,再引路春前来,尚有机会杀掉路春。
    他有了计划,也不觉得冷了,忍着疼痛冒着风险去往家中。
    确定安全后,项生再次回到这间熟悉的屋子。
    项阿铁的身体已是冰冷。
    他背起项阿铁,拿了刀拿了锹拿了绳子,又拿起剩下的三个馒头。
    趁着黑夜再去槐树林。
    挖好坑,他对项阿铁念念不舍。最后牙一咬,闭着眼睛埋下了第一铲土。
    风声吹得槐树呼呼,不到片刻项阿铁就被埋了。
    项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太过悲伤。他开始在最高的坡上挖坑。
    出于习惯,每个人经过这里都会站在最高的坡道上。
    在这里布下陷井也是最好的。
    他挖了一个长两丈宽一丈的坑。砍下细些的槐树把头削尖,用绳子扎成一排一排的放在坑里,在坑上搭上细枝铺上雪。
    这个陷井就算是好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坑旁的一棵大槐树上用绳子系了重石头,再把石头拉到树上。
    绳子另一端系在另个槐树上。
    这一头一解,石头就对着坑落下去。
    他会跑在路春前头避开坑。等到路春上了坡上掉下陷井,他再解开这一头的绳子,石头就会落下砸中路春。
    这些忙好到了中午。
    他吃着发硬的馒头,馒头的冰凉感在他苦涩的心境中显得平常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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