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说，墨若仍看得见他眼底的挣扎。
    她并不想在此时提墨嫣，于是道：“相公，为什么不把魏知清抓起来，严刑逼供呢？”
    一百八十种刑罚，样样上一遍，直接又了当。
    要是担心他受不住死掉，她可以保住他的一口气，总有逼问出来的时候。
    靖王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魏知清虽已经从朝堂退出，仍是太子的人，身边有太子的暗卫密切监视保护。就连皇上，也在派人盯着他。且别看魏知清虽是文人，数年前他落入山匪手中，受尽严刑拷打也未供出山匪要的秘密。”
    “便是以吴大顺招供的罪状做为证据将他抓起来，他只需求太子保住他即可。这么做，除了打草惊蛇别无好处。”
    贸然安排魏知清假死，如关吴大顺一般将他关起来倒能办到。但一旦他失踪，必定会引起各方注意。魏知清，手中有太多太子的秘密。
    墨若兴致缺缺道：“让他躲过一劫了。”
    她都想好，要怎么折磨魏知清，从他嘴里撬出真相。
    不过他说得对，虽然有吴大顺的招供，但魏知清若咬死不认，放到现代的话，就连法院都没办法直接判他有罪。
    玉沙般的小雪忽然变大，借着寒风变成能刮疼人脸的冰渣。
    靖王抬起手，将披着的厚重鹤氅脱下，盖在墨若身上。
    男人略是埋怨宠溺地说道：“出门前也不多穿点。”
    “不是有相公你吗？”墨若浅浅柔笑，素手将他盖在她身上的鹤氅拢紧。温热的余温缓缓靠拢，令人愉悦。
    其实她有异能，并不觉得冷。
    “走吧，我们回去。”
    雪白的地面被踩出一深一浅的脚印。
    墨若边走边道：“对了，相公，吴大顺有说为什么魏知清要他这么做吗？魏知清远在帝京，让嫁到月见村的新娘子都在三个月内死掉，有什么好处？
    她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缘由。
    “也许，是为了让别人恐惧月见村。让外面的人，不敢嫁到月见村来。”靖王说道。
    墨若惊讶抬起眼，看到男人眸色幽深。
    若是这样的话，那魏知清简直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大变态啊。
    一个村子接连死了四个新娘子，外人听了哪还敢嫁过来。更不要说半年前月见村穷酸破落，谁会想不开嫁过来。没人敢嫁到月见村，就等于月见村要绝后了。
    这么做，太狠了。
    “可怜的村民们，还被魏知清蒙在鼓里。”墨若敛下水眸，闷闷说道。
    “最多三个月。”靖王沉声说道：“我会让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便是第十三年。
    毁掉月见村的灾难，也是在那个季节生的。
    温泉池中，魏知清已经泡好起身，由墨嫣伺候着换上衣服。
    墨嫣毛手毛脚，许多地方都没为他穿戴好。魏知清面上不显半点不渝，只让她去山中摘几丛枝头雪，回去用作泡茶。
    明衡村长在旁笑道：“大人，我已经让村里的人把屋子收拾干净了，你可以放心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