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送客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我可没时间在敌人身上浪费。”古尔克冷冷地说道。
“不愧是正直的三度王爵,果然有一颗忠诚不变的心啊。不过,你真的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敌人吗?”吉尔伽美什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用摧残你身体的方式奴役你的尊严,直到你垂死之际才来偷窃容器,这才是你真正的敌人吧?而为这样的人卖命,就是你想要的么?”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索迩会帮助我哥哥安然无恙重生的。”一旁的小古尔克说道。
“安然无恙,真的么?”吉尔伽美什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一丝讽刺。
“你就那么相信,一个连亲生父亲都敢杀的人,会真心诚意地帮他一个外人?
更何况,你们也知道,他只是西鲁芙和索迩的试验品,以你古尔克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要是索迩在试验中出来什么差错,或者故意削弱你哥哥的力量,他可怎么办啊?”
“你想说什么?”小古尔克抬起头,看着吉尔伽美什问道。
“不知你们看到没有,索迩那家伙冒死跑来这里,就是为了偷走一个容器,而现在的水源有成千上万个同样的容器供你们选择,冰帝艾欧斯的摄魂天赋也比极乐净土加上附灵要安全得多。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平安地重生,而你们也放心,有我在,西鲁芙不敢伤害你们。”
吉尔伽美什一脸认真地看着古尔克,缓缓说道。
“真的?”小古尔克似乎有些动心。
“嗯。”吉尔伽美什点了点头。
“吉尔伽美什王爵还真是心细博爱啊,竟然会担心一个三度风爵。”古尔克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冰冷:“不过,可惜的是,我拒绝。”
“哦?堂堂的三度王爵,就愿意这样任人摆布么?”
“你帮我的条件,不就是背叛因德,投靠你们水源么?
再怎么说在西鲁芙的手下也是为风源做事,与其被你们水源摆布利用,还不如为自己的国家效力。”
古尔克看着吉尔伽美什,眼中闪烁着光芒。
“另外,吉尔伽美什,先别说我,你自己不也一样么?
你现在的身边,有曾经残忍杀戮你使徒的人,有背叛你封印你的人,也有看着你身陷危机而坐视不管的人。
他们哪个和你没有复杂的恩怨,但在面对我们风源的时候,你不也选择了原谅他们吗?
既然你自己都选择了原谅,又有什么资格来劝说我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古尔克看着吉尔伽美什,话语坚定,掷地有声。
“可是,哥哥……”
“闭嘴!”古尔克严厉的呵斥声打断了小古尔克的话,看着面前的吉尔伽美什,他的眼中闪过无比坚定的光芒。
“吉尔伽美什,听清楚,我是风源的三度王爵,就算我再怎么渴望重生,也绝不会背叛国家,求助于你,以一个水爵的身份苟活!
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就再会了。”
说着,古尔克挥了挥手,转过身向着棋子走去。
小古尔克看了吉尔伽美什一眼,也飞快地跟上哥哥的脚步,向着那枚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棋子走去。
“那么,假如有一天,要你这么做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的一度王爵铂伊司呢?”
低沉的话音在洞穴中响起,古尔克的身形突然呼地停了下来,看着他的背影,吉尔伽美什慢慢地说道。
“那个时候,你,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那也是我们风源的事,和你无关。”古尔克说着,手轻轻按在棋子上,一道光芒闪过,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洞穴的另一端,只剩下他的回音在狭小的洞穴里重重回荡。
随着西鲁芙一行人的离开,洞穴里的白光也彻底消失,仿佛被朝阳照射的冰霜。
“真是个忠诚的家伙啊,不过,这样的愚忠又会为你带来什么呢?”吉尔伽美什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感叹着命运的无情。
他慢慢转过身来,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个家伙怎么会使用漆拉的天赋?”看着消失在棋子中的众人,一旁的银尘却满是震惊。
他的心中波澜起伏,在短时间内,他所了解的秘密已经几乎突破他所能接受的上限。
他又转过头,看着吉尔伽美什,大概是好久不见了吧,这个曾经和他朝夕相处的王爵,在现在他突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原来自己会前往囚禁之地救他,他早就预知到了啊,那么,他一定早已知道了特蕾娅会在他离开雾隐绿岛后去猎杀他的使徒。
但是,吉尔伽美什却如若不视,不仅没有回来拯救他们,甚至没有一丝提醒。于他而言,这三个朝夕相处的使徒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
而当他看到自己在囚禁之地拼尽一切递去那盏金色的小灯时,是否会有一丝不舍?
难道,他真的愿意用使徒的命换取自己渴望的力量,还是如他所言,他有着能够改变未来,复活东赫并找回格兰仕的能力?
而另一侧的艾欧斯也扭过头来,眼中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这个看起来不远万里偷窃魂器,又如此辛苦复活银尘的人,其实是知道这一天到来的。
那么,不惜生命而救他的银尘,在他的心中又是什么样的地位呢?而他对自己的秘密,又了解多少?他看着吉尔伽美什,心中第一次对他感到恐惧。
这个神一般男人的身上,到底还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又看到了多远的未来呢?世界毁灭么?
“风源一度王爵的天赋神风织索,能将自己的灵魂回路释放到别人身上,对其他王爵使徒的天赋进行抑制或者封印,在这个过程里,施术者可以选择封印被封印者全部或者某一套灵魂回路,也可以剔除灵魂回路中的杂质碎片。
而且,被封印者的天赋能够以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神风织索为媒介,传递到封印者身上,从而让后者能够使用嵌着的天赋。”
吉尔伽美什说着,向上挥了挥手,一抹淡淡的金色魂力在周围涌动,洞穴上方的泥土呼地向两边移去,清净的夜空重新映入他们的眼帘,与此同时,银尘感到地上微微一震,整个地面向上缓缓升去。
经历了一夜紧张的战斗,重新回到大地之上,当清凉的夜风重新吹拂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夜空中的星河,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银尘的心头。
此刻的他仿佛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而自己正向着那个世界缓缓走来。
而不远处,吉尔伽美什也轻轻眯起眸子,背着手站着,脸上带着那深邃辽远的笑容。
他的嘴里小声嘀咕着,仿佛念着某种咒语。
那声音如此轻微,就连站着他附近的艾欧斯都没有听清。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银尘听到那句话,他的手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那个声音在他耳边,无比清晰。
“不过,古尔克,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可没打算原谅他们啊。”
地面慢慢地升起,天空中,是重新升起的月亮。
【南之埃尔斯帝国-雨川城-城内街巷】
“我从地都出逃的真正原因,是发现地源一个恐怖禁地的秘密。”
“禁地?”威利亚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没错,自古以来,地源埃尔斯帝国都被称为奥汀大陆四个国家里最神秘的国家。
这不仅因为他们的运魂方式和王爵使徒的选拔规则奇特,更是因为地源拥有着几个鲜有人涉足的禁地,分别是龙吟谷、红沙之海和帝都西区。
那里就像你们的风津道一样,是整个埃尔斯帝国里黄金魂雾最高的三个地方。
由于黄金魂雾的长期蔓延,龙吟谷和红沙之海充斥了无数可怕的怪物,渐渐地廖无人烟,成为荒芜之地,而唯一例外的,是地都西区。”
黑魂咳嗽了一声,仿佛回忆起黑暗的梦魇。
“西区?”威利亚的眼中瞬间发出奇特的光芒,他死死盯着黑魂,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一样。
“那是个什么地方?”
“在地都的西部,有一片荒废的旧城区域,那里的房屋早已荒废多年,无人居住。
奇怪的是,它本来地处繁华的帝都附近,人们都认为很快会被拆除重建,但事实恰恰相反,那片街区仿佛是被人刻意遗忘了一样,始终无人问津。
由于长时间的荒凉,那里常年笼罩着一种诡异凄清的气氛,每到夜晚更是变得格外阴森,久而久之,人们甚至传说那里有鬼出没,从没有人愿意轻易靠近。
而就是这样异样的地方,在二十一年前的一个夜晚出现了一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