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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她就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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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瑶光沿着周清荷的目光望过去,停在乐阳笔上,微微一笑。
    是,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让周清荷看见。
    她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在周清荷的一张小脸上。
    不得不承认,作为原书主角,周清荷在颜值上是很能打的。
    在她成人之后,作者用“清丽无双、国色天香”来形容,是原书中唯一可以和乐阳长公主分庭抗礼的美貌。
    可那时,原主在周清荷的长年算计下,性情变得多疑阴郁、暴虐无道。
    在伤人的同时,也伤己。
    正所谓“相由心生”,而且原主的年龄本就比周清荷大上一轮还要富裕。
    此消彼长之下,世人都只看得见周清荷的美。
    憎恶原主的恶。
    哪里还记得她曾经沐浴着荣光出生,在出阁前都是皇室骄傲的长公主呢?
    此刻,周清荷白着一张小脸,被铅笔这个原本不存在这个时代的产品,惊得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的模样,格外我见犹怜。
    可惜的是,落在秦瑶光眼里,只觉厌憎。
    “周姑娘。”
    秦瑶光轻轻唤了她一声,恶趣味地问:“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见到本宫后,突然身子不适?”
    周清荷勉强按下心中惊涛骇浪,跪在地上应对道:“长公主娘娘误会了,臣女好几日未曾得见娘娘风姿,心情激动失了仪态,望娘娘恕罪。”
    她怎么敢应下“见到秦瑶光后身子不适”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
    区区一个寄住在长公主府里的远亲,看见长公主就身体不舒服?
    若是坐实了,堪堪能够得上一个“大不敬”罪名。
    见她机变,秦瑶光在心里未免有些可惜。
    还以为,能趁周清荷心神震荡之际,给予致命一击呢?
    罢了罢了,她原本也没指望能简简单单拿下。
    只是顺便在言语上给周清荷挖个坑。
    跟周清荷,她来日方长。
    在这里的时间越长,她越能对原主遭受过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已经不想再简简单单的,把周清荷驱逐了事。
    不过眼下,“大不敬”是治不了了,别的,还是能治一治的。
    秦瑶光垂眸,问一侧的任女史:“周姑娘见到本宫,该如何称呼?”
    “回长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贵,按例,有品级在身的命妇都应尊称您为‘殿下’。”
    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周清荷一个白身,叫什么“娘娘”?
    不是说不能叫。
    假如是皇室中的晚辈,又深得秦瑶光喜爱的,才能使用“娘娘”这个非常亲昵的称呼。
    “听见了吗?周姑娘。”
    秦瑶光不咸不淡地问。
    周清荷一直使用“长公主娘娘”来称呼原主,利用她的孤寂和闺怨,扮演一个乖巧讨好的孝顺晚辈。
    用言语的暗示,来不知不觉的,拉近距离。
    以此,来博取原主的信任。
    刚开始时,原主也斥责过她的逾矩。
    但终究,在她的刻意卖乖之下,默许了。
    如果只是为了生存也就罢了,可周清荷利用这份信任,又做了些什么呢?
    将原主吃干抹净,用原主的怨作为她飞黄腾达的起始点,来衬托她的纯白善良。
    回过头来,再狠狠踩上两脚,将原主彻底推入凄惨境地。
    如今,既然自己来了,这个不合规矩的称呼,就该改了。
    周清荷听了,跪在地上的身体越伏越低。
    “殿下,臣女知错了。”
    秦瑶光满意的点点头,道:“既是知错,那就该罚。”
    “从今儿起,周姑娘身边不需要人贴身伺候。”
    她淡淡吩咐:“春棠苑内洒扫的下人婆子、跑腿小丫头,都给本宫编好班次,三日一轮。”
    周清荷不是特能收买人心吗?
    那就实施轮班制。
    缺了长期相处这个土壤,她倒想看看,周清荷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是,下官记下了。”
    任女史恭敬回话。
    “另,”秦瑶光冷声道:“刑院派人值守,谁跟周姑娘、周太太说上一句话,罚当月例钱。若有再犯,赏十个板子,逐出府去。”
    随着她的吩咐,周清荷原本享有的权利,一点一点被剥夺。
    周清荷的心,也一点一点凉下去。
    从看到铅笔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眼前这个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
    怪不得,肖氏会被她调去了逐风院,和自己分开。
    周清荷放在地上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收紧,直至抠进了地砖缝中。
    现在的长公主体内,是个和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
    至少是有铅笔的年代。
    但她是个什么人?多大年纪、是男是女,这些全是未知数。
    原本的计划被彻底腰斩。
    冷汗,浸透了周清荷的里衣。
    看样子,她还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
    那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
    周清荷心乱如麻,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定会有办法的,在长公主府她能一手遮天,出去就未必了。
    她仿佛已经忘了,当初是怎样处心积虑要进府。
    “起来吧。”
    听见秦瑶光慢条斯理说了一句,周清荷才扶着自己已经跪麻了的膝盖,慢慢起身。
    她动作缓慢,是为了不出错,不给对方责罚的机会。
    可是,从膝盖到手臂、手腕各处传来的疼痛,都让她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毕竟才九岁。
    心志再怎么坚定,这具身体受不了。
    而秦瑶光已经在丫鬟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坐在整间屋子里最为宽大、还有厚实坐垫和柔软迎枕的一张黄花梨木太师椅上。
    她姿态慵懒地斜靠着椅背,雍容美艳。
    秦瑶光以手肘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用食指朝着周清荷勾了勾。
    “你过来。”
    周清荷心头一颤,规规矩矩地走到她跟前三步之处,低眉顺眼道:“殿下。”
    “再走近些。”
    秦瑶光又道,用手指着自己身侧的地面示意。
    周清荷只得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走到秦瑶光所指的位置。
    秦瑶光坐着、她站着,两人高度正好相等。
    此时,任女史带着人在门口、谷雨还在逐一周清荷所抄写的《心经》。
    距离她们二人,都有好几米的距离。
    秦瑶光转头看着周清荷,直看得她头皮发麻,才轻启朱唇地问了她一句。
    这句话,吓得周清荷魂不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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