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贺让墨芊先走。
    他负责善后。
    墨芊现在本来就是众矢之的，这又让她撞见两个快死的流浪汉，在网上曝光出来，无疑又在给她是“坏种”这事，增添材料。
    墨芊虽然一根筋。
    倒是也不傻。
    她马上跟乔贺分道扬镳，自己先行离开。
    她绕过了门口的两个便衣。
    直接去了警局。
    进门第一句，“我是墨芊，我手机丢了，你们帮我找回来。”
    警察们面面相觑。
    这什么情况？
    同事出动了一大堆，影都没找到。
    结果这人为了找手机，自己送上门了？！
    警察们先是怀疑身份。
    拿出照片，来回比对。
    照片里这花花绿绿的女孩子，看起来已经不太正常。
    照片外这位穿的倒是简单干净。
    可这狗啃的脑袋，一样看起来不太正常，甚至比照片里还有过之无不及。
    警察们职业操守良好。
    忍住笑，给墨芊进行比对，最后终于相信了，照片里照片外，这小姑娘都不咋正常，但确定是同一人。
    好歹是找到了！
    众警员松了口气。
    现在网络上闹那么大，他们要是连人都找不到，这帮网友马上就能把京北市警局挂墙上。
    墨芊被抓这事，轰轰烈烈地展开。
    而天桥底下趴那俩人。
    被低调地送进了私立医院。
    一对流浪夫妻，吃坏东西食物中毒，本来也不稀奇。
    这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神不知鬼不觉。
    连个网络报道都没有......
    从上京赶过来的叶飞，看着这一对穿的脏兮兮，破烂烂的男人女人被乔贺送进了京北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这一天的诊费怕是够这俩人三年的生活费了。
    叶飞迷惑地在乔贺身边绕。
    “不是，我说少爷，那俩人谁啊？”
    “路边捡尸。”
    “哈？”叶飞懵逼地看着乔贺，“少爷，你啥时候也爱多管闲事了？”
    叶飞这话说完，获得一个冷眼杀。
    他嘿嘿干笑两声道，“我这不是替你心疼钱。送他们去公立医院还不行，还得私立，将来你可指望不上他俩还钱。”
    “操心。钱多，找个地方浪不行吗？”
    叶飞，“......”，那浪我身上啊......
    乔贺站起身，目光盯着急救室的门，“守好。要是活了，到他们出院，带回上京，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他们。”
    “那死了呢？”
    “死了？”乔贺转身，目光审视，“死了你等着墨芊找你算账。”
    乔贺说完，轻笑着离开。
    叶飞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脑子上落下黑线。
    涨工资！
    这必须涨工资！
    如此大个黑锅，不靠钱，怎么扛！
    ......
    墨芊被专案组的调查员，审问了两天。
    审到调查员每天都脸抽筋。
    调查员身经百战，可啥时候面对过这种人物，连他这两天吃啥好东西了，都能给你念叨出来的。
    调查员急了。
    “啪”一拍桌子，严肃纪律。
    “墨芊注意你的言行，不要提不相干的话，你先交代，你是怎么抓住那几个人的，怎么知道那个药厂车间有问题的，还有你到底跟这伙人有什么关系的，现在没人能帮得了你，只有你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调查员警告墨芊。
    脸色阴沉，配合着那件深蓝色工装夹克，属实有些唬人。
    可惜墨芊不认识这工装。
    压根感受不到压力。
    她不紧不慢地回答，“该查的不查，在我这儿查个没完。我都说了，我只去过江市一次，就是前几天的事，你们倒好，偏我说以前偷偷去过。我看你们也不着急，等坏人再搞出来一堆大块头，看你们怎么抓。”
    “严肃一点！这不用你操心，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行。”
    “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
    调查员跟墨芊这儿磨了两天了，也没问出东西。
    反反复复就在车轱辘转。
    调查员两眼一黑，气得靠到椅背。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接着对上墨芊期盼的眼神。
    墨芊盯着他的烟盒，眼巴巴地看着。
    调查员咧咧嘴，片刻后问道，“你也来根？”
    “嗯！”墨芊重重点头。
    调查员还当墨芊想尝试尝试，不吝啬地从烟盒里磕出来一根，扔给墨芊，“拿着。”
    墨芊接过，学着男人的姿势夹住烟，但没放进嘴里。
    而是又朝他一伸手，“再来一根。”
    调查员，“？？？”，还挺能抽？
    他啧啧两声，为了能从墨芊那问出东西，他心疼肉疼地又丢给墨芊一根。
    没想到，这还没完。
    墨芊左手夹着两根，右手又伸过来了，“再来一根。”
    调查员，“！！！”
    他坐正身体，瞪着墨芊，“你年纪不大还是个老烟枪？”
    墨芊伸着手，幽幽道，“我师父年纪大。”
    “啥？”
    调查员没听懂墨芊的意思。
    墨芊也没解释，继续朝他伸手，“再给我一根，我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一听这谈判条件。
    调查员来了精神。
    他手里捏着第三根烟，身体前倾，认真问道，“确定是重要的事？你小姑娘不会诓我吧？”
    “我从不骗人。绝对重要。”
    墨芊眼睛清澈中带点呆愣。
    这傻样子倒是容易让人信服。
    调查员没再迟疑，反正就是多一根烟的事，上当他也认了。
    他把第三根烟丢给墨芊，“给你，现在说吧，什么重要的事？我就知道，你有没交代的话。”
    调查员抱胸而坐，等待着从这丫头嘴里钓到大鱼。
    墨芊拿到烟，眼神都快乐起来。
    她把三根同时点燃。
    但并没有叼进嘴里，而是立在桌面上，跟上香一样。
    墨芊朝着三根香拜了拜。
    “祖师爷在上，墨芊有难。这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抓我，你不让我动手，我没动，可你们也得管管他们啊。怪不得坏人能作恶，你看他们光抓好人，不管坏蛋。”
    调查员，“......”
    真是无了个大语。
    他刚才怎么能相信这个女人开出的条件！
    调查员怒不可遏。
    站起身就要去收墨芊桌上摆着的三根烟。
    可他的手刚伸过去，那三根烟就猛猛地燃起来，让他的手连碰都没法碰。
    调查员愣住。
    按理说这屋里，也没啥助燃的东西，必然不会让烟草大燃。
    他就愣神的三秒钟。
    烟点完了！
    调查员整个懵了，他手里的那根还没抽完，这三根居然一起燃烧完了？
    墨芊得意地看着他。
    松弛地坐着转了转身体。
    “现在我要告诉你重要的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