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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情无界域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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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站好!”飞力帕图斯向埃马恶魔喊道,忽地将银杯中血液般的饮物泼到埃马恶魔身上,向它连吹了三口气。
    埃马恶魔诧异地往后跳,叫道:“军长,你这是干什么?”
    却听思尼克恶魔尖叫起来,望着它颤声道:“哥哥哥”
    埃马恶魔愕然,惊慌地往后转,惊呼道:“它在哪它回来了?”
    飞力帕图斯嘿嘿笑道:“现在,你就是阿卡思,阿卡思就是你!”它指一指摔到地上的一块小铜镜。
    埃马捡起来一照,里面的景象,吓得它几乎把镜子都扔了,它竟然变成了阿卡思的模样!
    飞力帕图斯说道:“这是一种幻术,使你变成阿卡思,但三天后便会失效,我会帮你再施一遍。现在你得以阿卡思的身分回去军中,想办法把领帅之位传给真正的你,那时候就不用再使幻术了,对不?”
    “哈哈哈!”埃马恶魔得意地笑了起来,赞叹道:“真想不到军长大人还有这等本领,实在让小的大开眼界了!”
    飞力帕图斯甚是得意,轻甩它那头金发,舒服地坐回它那棺材中,半瞇着眼睛说道:“不然,你以为我真的打不死?告诉你们也不会相信,这世上除了鬼王大人,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我在哪里?
    “你们见的我并不是我,当你见到真正的我,却绝不会相信那是我,我就存在于虚幻与真实之间,嘿嘿嘿”变成阿卡思的埃马与思尼克恶魔,心里登时升起一阵寒意,它们突然发现,这吸血鬼要比想象中可怕多了,远远超出它们的首领阿卡思军长,而它们现在的命运似乎已被它握于掌中
    大雪山离汰拉泊国都足有五百里路,即使以落基巨人们的脚力,也要走上六七天时间。
    在这段日子里,虽然光之神已化蛋熟睡,游雨兰也不在身边,但白水来一点也不寂寞,豪乌巴与青石年经常找他聊天,或商议每天的侦察情况,而古锋与他那位久别重逢的妻子茵儿,也时而拜访他。
    精灵国的神射手们,随天辉国大军同往西北方的长城,因为他们的能力在那里会得到更好的发挥。
    习惯森林湿热气候的精灵,根本不适合在大雪山作战,所以他们只有这条路可选,但这位精灵国的公主,再也不想与深爱的丈夫分开了,只要可以与他在一起,她愿意接受任何苦难的煎熬。
    或许受他们出双入对的气氛影响,又或是在肯地加马城受到了白水来的宣言刺激,希蕾儿几乎每一天每一刻都粘在白水来身边。
    她对白水来不但温柔体贴还千依百顺,即使豪乌巴等人在场,她也会偶发性地给白水来一个吻或深情拥抱,直看得众人冷汗直冒,打心里佩服她这“直率”得有点过火的行为。
    白水来也感到不好意思,但希蕾儿的热情使他有一种甜蜜温暖的感觉,在他眼中,吻吻抱抱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希蕾儿也十分懂分寸,他便欣然接受希蕾儿的亲热,心底还隐隐渴望希蕾儿能如此每天陪伴着自己。
    甚至有两个晚上,希蕾儿耐不住寂夜的孤独与思念,偷偷溜进白水来的营中与之同睡,当然,她只不过是抱着白水来舒服地渡过静夜。
    可纸包不住火,这事很快便传开了。
    以前白水来灵魂受驱以致瘫痪不动,她与游雨兰日夜服侍,人们觉得无甚不妥,但现在白水来已能活蹦乱动、比谁都要精神,而且他是一个四肢健全、发育正常的年轻人,美女在怀,谁都认为到了夜里,他的营帐中必定春色无限,希蕾儿已真正成为他的女人了。
    有一次,青石年半开玩笑地向白水来说道:“白神使果然是白神使,这么凶猛的美女都被你制服了,看来打完死灵这场仗,我们就能抱到你们的孩子啰!”
    “我们的孩子?”白水来听得一头雾水,抓抓头问道:“我为什么会有孩子?他为什么会在打完死灵后出现?”
    青石年想不到他的脑袋对这些男女之事呆如木头,但问题倒不少,一下不知道如何作答,含糊带骗地应道:“那个很简单的嘛,咳嗯如果你把喜欢你的女孩子的口水吞进肚子的话,你就会有孩子了,当然这需要一段时间,大概十个月后,你的孩子就会出生。”
    白水来恍然大悟似地双手用力抓着头发,甚是苦恼地说道:“天啊!我都忘了有没有吞过呢?咦?怎么有一股焦味”说到后面,他指着青石年身后叫道:“青大哥!你后面冒烟!”
    青石年吓了一跳,转身一看,发现衣服后面的尾端燃起了青蓝色的火苗,令他惧怕的是,他还看到了希蕾儿正在数十尺外快步走来,这火苗便是一个警告。
    青石年喊了一声:“妈呀──”便落荒而逃,留下白水来独自发呆。
    希蕾儿走到白水来面前,望着飞奔的青石年背影,愠恼地说道:“那可恶的家伙肯定又在乱说什么鬼话?幸好把他赶跑了,不然你会学坏的!”
    白水来哈哈傻笑道:“没有啦,他他只是教了我一些有用的知识”
    白水来经历过不少事,掩饰这个词语他也学懂了,既可以不说不想说的话,也不至于说谎。
    希蕾儿倒也没追问下去,却与白水来谈起了霜飞燕,她说刚去找过霜飞燕,但霜飞燕躲在马车里就是不出来,还让几个弦影人阻拦她进马车,真想一把火烧光那马车,看她在搞什么鬼。
    说到霜飞燕,白水来心里又泛起一阵郁闷之感。
    霜飞燕他也没少找,当然也没人敢挡他的路,但他就是见不着霜飞燕,话倒谈过两句。
    第一句是:“我很好,没事!”
    白水来便问,好为什么不出来见大家?
    她又说:“我不舒服,在休息!”
    刚说很好,又说不舒服,连白水来这笨脑袋都听得出前后矛盾,是在骗人。
    有一次白水来冲动地闯进马车,但霜飞燕已不在车上,又用传送术逃到别的地方去。
    看来她是决心不见他们了,白水来只好作罢,不过,每天都会到她营外或马车外问安。
    过了五天,大军行进至离大雪山最近的城市,那只是一个小城镇,既没城墙也没高楼,大多是低矮的建筑。
    这城镇一定也有它的名字,可是谁也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因为晓得它名字的人都死光了。
    死灵军并没在此下太多功夫,杀光了人后,没有毁坏里面的建筑。
    这次落基巨人们住进了城里,因为他们觉得这城镇进出通畅,休息时,还可以挨靠着那些跟他们差不多高度的房子,又舒服又方便,而且这座小城的环境十分不错,里面有好几个广场和种满了树的花园。
    城外数里还有一片树林,一条小河在旁边流过,在红月之色映照下,仍有几分迷人的色彩,如果大地处于光明世界,那一定是十分美丽的光景。
    空气虽已变得冰冷入骨,但这里还没看到雪霜之痕,那条小河也潺潺流动着没有结冰。
    白水来在当天深夜悄悄跑到河边去静坐,呼吸着略带湿润的河边林地气息,他感到格外舒畅。
    这种感觉,让他忆起许多年前在天辉国阿卡都丽城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他还小,是城堡中十分低等的下人,每天只需洗菜提水,什么烦恼都没有,日子过得很开心。
    城堡外也有这么一条小河与森林,是他每天必去之地,在那里,他第一次碰到游雨兰,当时直感惊艳夺目,铭记一生。
    后来,又第一次遇上青木年,当时惊慌紧张,却仍难忘青木年那清秀高贵的气质。
    所以,白水来对这种环境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好感,似乎在水边森林的地方,就会遇上好事。
    似乎因为白水来心中一直抱有这种期望,结果他在河边坐了不足一个时辰,又发生了怪事,他看到了一个满头白发、身穿淡黄长袍的人,缓步走向河边,静静地望着河中之色。
    那人在白水来左侧二十尺外出现,因为中间长有几丛灌木,此人并未发现附近有人盘坐着凝望自己。
    夜色昏暗,但白水来那对神目,仍在淡淡的红月之光下看得一清二楚,熟悉的白发、熟悉的淡黄法师袍,那不正是霜领主霜翼风吗?
    在这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看到这个诡异的场面,即使白水来身经百战、强如超人,也几乎吓了个魂飞魄散,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看到过许多殭尸鬼怪,本不至于有这反应,只是来者太突然、太熟悉了,而且确切知道他已逝世的消息,这样冒出来连神都会吃惊。
    “霜领主在看什么呢?为什么他死后并不变成灵体进入灵界?”白水来慌了一阵很快平静下来,开始思索此事的怪异之处。
    过了好一会,看到霜领主一动也不动,白水来的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
    他回忆一下以前见过的活死人、死活人、不死不活的人以及死透和没死透的人,也不是那么可怕,但他也不太敢主动去打招呼。他捡起一颗小石子,用拇指轻轻一弹,准确地射到霜领主面前的河中,发出“咚”的一声。
    霜领主显然吓了一跳,迅速向后连退三步,惊呼道:“谁?”并左右环望。
    这个字叫得清脆悦耳,柔婉动听,根本不是霜领主的声音,而且这个可能是鬼的人把脸转过来的时候,白水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张俏丽动人的女孩脸蛋,大而亮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嘴角微翘的薄唇,与他记忆中某一位女孩非常相似。
    噢!她真像霜飞燕!
    白水来想到了。
    那白发女孩看到四周有人,颇为紧张的嘟起小嘴,右手食指轻轻按着下唇,对白水来来说,这是一种多么熟悉的动作。
    “霜飞燕?”他惊讶无比地跳了起来,失声大叫。
    那位白发少女,正是霜飞燕!
    她因沉溺修行耗神过度以致白发如霜,所以她一直躲着旧人好友,特别是那位她一直牵肠挂肚的小傻瓜英雄。
    她怕,她担心他们见到她现在如暮年老人般的模样,那么丑,不但会被羞死,那傻瓜英雄肯定也不会再理她的了,所以她打算大仇得报以后,便一辈子躲进定风山,不再闯荡天下,平静地安渡一生。
    这早已打好的如意算盘,只被白水来一声惊如天雷的叫喊击散了,她不但听得非常清楚,还马上看到了日思夜念的白水来。
    惊喜、恐惧矛盾地同时冲上大脑,她整个人呆住了,几近窒息。
    她既想飞扑到白水来怀内,又想立即飞奔而逃,但又想到这一切都已被他看到眼里,这秘密再也瞒不住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抓狂地尖叫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霜飞燕的反应其实是飞快的,白水来喊过一声倒被她的尖叫吓坏,然后看到她蹲下便哭,他也六神无主了。
    他急忙跑到霜飞燕身旁想细语安慰,但他既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也想不出什么通用的安慰词语,只是不停地拍着她的肩头,轻声问道:“怎么了?怎么”
    霜飞燕不理他,就是一个劲地哭,白水来倒也耐性十足“怎么了”三个字问了足有一百零八遍。
    霜飞燕忽地抬起头娇嗔道:“怎么了,怎么了,人家伤心嘛,你怎么就没别的话要问我,真是大笨猪、大浑蛋!”
    霜飞燕虽然已白发苍苍,但俏脸依然娇丽可爱,此刻暴雨过后梨花垂滴的姿态,更显凄美动人。
    白水来一阵触动,展开双手用力将她搂到怀中,柔和地说道:“好好,我是大笨蛋,只要你别哭,我是什么都无所谓。”
    这句话诚恳真切,霜飞燕“噗哧”笑了一下,又马上泪如雨下,但她怕白水来过于自责,便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哭出声。
    伏在熟悉而坚实的胸膛上,嗅着熟悉而怀念的气息,她感到幸福得犹如在做梦,可眼泪却仍然失控不停地掉,彷佛要把这段时间的一切悲屈不悦的事,化成泪水流淌而出。
    白水来不懂说好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霜飞燕。
    他的怀抱,使霜飞燕感觉自己犹如一叶经历过暴风浪雨的小舟,靠在了世界上最安全、最平静的港湾,所以她也不想说话了,两人便静静地相互搂抱着,细细品尝这安宁柔和的气氛。
    过了良久,霜飞燕终于平静下来,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地伏在白水来怀内似已熟睡,白水来自然不敢惊醒她,努力保持着姿势让她睡得安稳一点。
    其实霜飞燕并未睡,只是在陶醉地胡思乱想中,她想起了父亲离逝前交托的第二个遗愿:你一定要找一个优秀的好男孩为我延后!
    她想到,眼前不正有一位出类拔萃、而且善良纯洁的好男儿吗?而且自己的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难道父亲早就看出自己喜欢白水来,所以故意遗下此愿,以表明十分同意她与白水来之间的交往?
    “延后就是要生孩子,但那种要求怎样提出啊?真是羞死人了”霜飞燕幻想着与白水来对话时可能发生的尴尬情景,红晕爬上脸,她甜甜地笑了起来,此时白水来闭目养神并未看到。
    时间悄然流逝,远方传一些野兽般的巨吼声,这使白水来惊醒般地睁开眼睛,轻轻喊道:“天亮了!”
    其实四周仍然夜色一片,那些吼叫却是落基巨人们睡醒后伸懒腰的舒畅吶喊声,他早已听习惯,马上知晓晨曦之时已来临。
    霜飞燕听到他这一说,吓得从他怀内抬起头惊呼道:“这么快就天亮了?”
    她想跟白水来多讲几句话,毕竟昨夜双方几乎没交谈过什么内容,却听到树林中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想到可能是士兵们到丛林巡逻,霜飞燕发现自己仍倒在白水来怀中,立即大窘,挣扎着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向白水来说道:“我要先回去了!”
    白水来愕然了一下,马上跳起来响应道:“好,我们一起回去。”
    霜飞燕脸上一红,低下头道:“不行,我们不可以这样回去的,不过我答应你,我不再躲你们了!”
    “躲我们?”白水来大奇道:“难道这些日子是你故意躲着我们的,为什么要这样呢?”
    霜飞燕的脸更红,头压得更低,声音细若游丝道:“我我害怕被你们看到我这副模样会笑话我,而你你会嫌我老就不喜欢我了”
    “老?哈哈哈”白水来大笑道:“怎么会呢?你还是那么好看啊,而且不管你有多老,只要你是霜飞燕,我还是那么喜欢你的,因为”
    后面那句“你是我的好朋友嘛”还没说完,霜飞燕已扑过来深深吻住他的嘴,这一吻便打断了他的话。
    吻过后,霜飞燕一边擦着泪一边笑道:“谢谢你,白大哥,我会永远记着你的话”然后她便轻声念咒,飞快地消失在空气中。
    “飞燕”
    仍在发呆的白水来这才醒转过来,但霜飞燕已踪影全无,看来已飞回营地去了。
    他深深吐了口气,慢慢回味着唇边那阵柔软娇嫩的感觉,并不想马上回去。
    当他激动的心慢慢转向平静时,他忽然感觉大后方有一阵强大的能量气息,这发现使他大吃一惊,这能量之强,绝不在他认识的任何一位朋友之下。
    若在平时千尺以外他就能感应到,但可能刚才把心思都放在霜飞燕身上,以致感觉麻木,如果这人要偷袭他,可能已得手了。
    白水来的额上微渗冷汗,慢慢转过身,他看到树林中站着一人正静静地盯着他。
    当他聚精会神仔细一看,立时惊愕得张开的嘴巴再无法合上。
    那人竟是失踪多时、异变成魔的天辉国蓝石将军──青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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