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外，喊杀声四起，蜂拥而出的端国士兵和北冥司侍卫战成一团。铺天盖地的厮杀声中，练星宸的黑色大马车巍然不动，宛如一座牢牢扎根在地上的孤岛。
    “杀恒王，杀恒王……”端国士兵叫嚣着，一次次想冲过来，又一次次被北冥司的侍卫们挡回去。
    荒城高高的城墙之上，独孤那罗正脸色阴郁的看着下方.他手上的镣铐依旧还在，任凭他怎么想办法，也没能把那玩意打开，连中间的链子都没能弄断。
    霍炀小声的劝慰：“王爷，此地简陋，待咱们回去盛京，定有办法打开的。”
    “呵……”独孤那罗转着手腕上的铁环恼怒的哼了一声：“那女人身上定然有钥匙，待会杀了练星宸，把那女人的尸体抢过来。”
    城墙之下厮杀的人群里，明显端国士兵比北冥司的人多的多。但满身黑衣的北冥司侍卫们却更彪悍，战力更强。他们摆出完美防守的站圈，牢牢护住了练星宸的马车。
    卫燃也站在城墙上，他呆呆的看着下方。地上已经被许多人践踏过，烟尘四起。但他依旧觉得自己仿佛能看见青灵落下去后，洒下的满地血色。
    一时间，他竟忘了自己该去复仇，该加入下面厮杀的阵营里。
    独孤那罗看见了发呆的卫燃，顿时满心不悦。直觉告诉他：卫燃先前定然知道青灵身怀异能，故意隐瞒了。
    对于不诚心投奔自己的人，独孤那罗自然也不会給好脸色。当即朝霍炀示意，霍炀便立刻走过去对卫燃道：“公子，仇人近在眼前，你怎的还在这里为个女人要死要活？怎么？魂都被女人钩走啦？”
    “你胡说什么？”
    卫燃听得猛然抬起头，愤怒万分的看向霍炀。
    他记得清清楚楚，对方朝青灵射箭时，可是半分没有顾忌他的性命。那一箭霍炀能射得穿透青灵的身体，更证明本来是打算一箭穿两个，把他和青灵一起射死的。
    “呵呵……”霍炀神情轻蔑的对上卫燃的怒火，丝毫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继续话音讥诮的道：“机会难得失不再来，公子若不赶紧下去，可就没机会报仇了。再说了，青灵虽然死了。尸体可还在恒王的车里呢。公子如此难过，不如去好好送送佳人呀！”
    你……你……
    卫燃用力的捏着拳头，满心都是怒火，却无可奈何。片刻后转身咬牙，匆匆下了城墙，加入战斗中去了。
    霍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鄙夷了一句：“呵……老子就是射你又如何？你的性命，有谁在乎吗？”
    这句话听得我卫燃脊背一僵，脚步却未停。
    是啊，他的性命还有谁在乎？事到如今，曾经最疼他的义父死了。曾经救过他的青灵也死了，还有爱过他的青黛……想起自己亲手割了那个姑娘的喉咙，对方瞬间瞪大时难以置信又惊恐的眼眸……
    卫燃惹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被青灵划伤的地方，在心底自嘲的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我杀害无辜。我该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