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看见卫燃肩上确实背着弓箭，哪怕知道少年这个时候跑到山路上夜猎的借口有些可笑。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道：“不好意思，是我多心了。”
    然后她便继续往村里走去。
    卫燃也没敢回头，他朝镇上的方向走，走出了好长的一段路。感觉到四周绝不可能有人跟踪或者窥探他了，他才缓缓停了下来。
    转身看向道路的尽头，喃喃的轻哼了一句：“大王叫我来巡山……”
    他从未听过那么可爱又动听的歌谣，她的声音清甜里夹杂着俏皮，透出热情洋溢的愉悦。比她上一次在山林里唱什么山歌好比春江水更活泼诱人，听得他不由自主的就想从心底里和她一起唱。
    可是，他不能！
    北冥司的人竟然为了她特意来威胁他，那可不是北冥司的作风？
    还有那个大人物，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卫燃有许多问题想搞明白，像是今天这样想要接近青灵的行为。他绝不会停止，只会继续。
    此时的京城内，修羽正将厚厚的一叠资料送到了练星宸的案头：“王上，关于那个卫燃，已经查清楚了，都在这里。”
    练星宸瞄了一眼，没有动手。
    修羽心领神会，立刻禀道：“这小子是八年前来到青牛村的，他义父卫大郎年轻时是京城忠勇镖局的镖师。常年往渤海郡的方向走镖，在渤海郡的高乐城养了个姘头。那女的不是什么正当人家的女儿，是个暗娼。
    高乐城地处渤海交通要地，常有异国客商经过。那女的也不知道和哪国的客商厮混，生下了这小子，自小在高乐城街头厮混。后来那女的病死，卫大朗念着几分情意。就把这小子带了回来，收做了义子。”
    如此说来，卫燃就是个普通妓子的儿子。不但身份卑贱，还混有异族血脉？
    练星宸听得微微颔首，追问了一句：“还有吗？”
    修羽立刻回应：“属下特意打听了，高乐城还有人记得那小子。说他幼年时曾在街头打架，被人一刀划中了脸颊留了疤，卫燃的脸上确实是有疤痕的。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也都符合卫燃的状况。”
    渤海郡，高乐城。
    练星宸的思绪飘了飘，又想起了一件事：“渤海王一家，伏法几年了？”
    修羽即刻回：“七年零三个月了。”
    “原来已经过去七年多了，时间过得还真快。”练星宸轻哼了一声，把那堆资料推到了一边：“算了，就这样吧！那小子先放着，只要他没有纠缠青灵，就暂且留他一条命。免得，呵呵……”
    说到这里，他轻笑了一声，才继续道：“她会不高兴。”
    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青灵。
    “属下明白。”
    修羽刚要退下，练星宸又问：“明天的马车准备好了吗？记得要在车上备些吃的，别让她坐车坐的无聊。巳时接她入宁郡王府，未时送她回去，不要太早，也不可太晚。”
    “都准备好了，王上放心。”
    看着自家王上关切青灵，修羽深深觉得担忧：他观青灵似乎并未动心，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份深情，何时才能换来相应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