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听到她平静的声音，夜劭呼吸猛地一窒，苍白的脸色，一瞬间似乎也有种被痛苦腐蚀的感觉。
    她觉得他恨她，所以才会冷眼旁观她被顾芳菲逼着去死？
    男人目光孤寂又阴暗，晦涩难辩，微微显露出几分疼爱，“不……我爱你。”
    他用了两年时间，成功走进了她的内心。
    或许她还没有爱上他，但在她心理，占据了自从她失去一切后，最重要的位置。
    她承诺不会离开他。
    她说他是他的男朋友。
    她甚至学会了主动亲-吻他。
    她偶尔还会跟其他女孩一样，包容着他的无理取闹，哄着他的偏执任性。
    然后他又用了一夜时间，亲手锁上了那道门。
    如果没有对他抱有期待，这样高傲的女孩子，宁愿死去，也不会对他喊疼，不会对他伸出手，不会卑微地朝他祈求……
    可是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被逼入绝境。
    想起了这辈子都不愿意承认的恶梦。
    更让他心痛的是，她即便是质问，也是这样的安静，不带一丝谴责。
    就好像伤害她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叶堇珞忽然挪开了视线。
    想起了秦兮娆昨夜睡梦中那一句呓语。
    “……他不要我了……”
    她不是不谴责的。
    甚至是有些伤心难过。
    只是这个男人，没有听到而已。
    秦兮娆眼睛眨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冷，忽然曲起双腿，开始往后缩。
    她即便在感情缺失。
    也知道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明明知道她有多怕疼。
    他明明知道她不想面对。
    他明明知道她有病。
    他明明知道……
    她有多害怕。
    夜劭看着她那样明显的抗拒，苍白的脸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就好像有人拿刀剜掉了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有些准备即便做的再多，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除非不爱。
    或者爱的太过浅薄。
    不然没有男人，都能坦然面对心爱女孩的疏远与冷漠。
    尤其在他……无法逼迫她的情况下。
    气氛一时间僵持下来。
    房间里。
    叶七七眯着眼睛，跟她妈咬耳朵，“妈，这男人摆明了要跟我哥抢兮娆姐姐，我们不把他打出去吗？”
    叶夫人挑着眉，仔细地观察着门外那个忽然冒出来的男人，微笑，“你去打？”
    叶七七，“！！！”
    她到底还是不是他们家受尽宠爱的小公举了？！
    叶夫人难以言喻地看了眼夜劭，又看看自己的儿子，自家从小相中的媳妇，冒出个截胡的……
    放在谁心情都不可能爽快。
    虽然秦兮娆精神不正常，身世又意味着麻烦，但她看着长大的，实在做不到狠心。
    最重要的是，那简直就是她儿子的心头肉。
    叶夫人对叶七七说，“你上去看着懒懒，别让她出房间，”想起秦兮娆的病情，又加了句，“如果她想出来，记得给她加衣服。”
    不敢找医生，甚至连药都不敢见。
    任何一点儿疏忽，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叶七七捧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蹭蹭蹭地跑上了楼。